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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沧海横流 > 第279章 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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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唐维龙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养蛊的容器。如今两方和谈,仡芈力达自然不能如实相告,那样会驳了唐维龙的面子,思量片刻后说道:“唐门主实力过人,当初为了拖住你,我们不得已动用了本族的本命神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既没能拖住你,也没能把蛊虫收回去。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讨回留在你体内的蛊虫。”

唐维龙一听,目光看向张奕宸。就在仡芈族找上门来前,张奕宸就帮他驱除了体内的蛊虫,至于那蛊虫现状,当时封闭七窍的唐维龙并不清楚。

唐维龙不表态,仡芈力达以为他是不愿,赔笑道:“唐门主,我们有错在先。我们愿意赔偿,只希望你能归还对你而言毫无用处的蛊虫。”

唐维龙见张奕宸没有吭声,便先装起了糊涂,“我也不懂控蛊之法,既然你说你们的神蛊在我体内,便唤它出来就是。”

仡芈力达见唐维龙同意了,长舒一口气,犀金龟对他们而言极其重要,神蛊是一个宗族在苗疆的立足之本,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让仡芈彦杰带着它外出。

唐维龙配合仡芈力达,坐于高台,脚下是三牲贡品。仡芈力达取出一个紫金葫芦,净手焚香,三叩九拜,恭请犀金龟回归。

仡芈力达跪地俯首,候了半天,也不见犀金龟回归。又取出一个刻满复杂的小金碗,挤出一碗心头血上贡。

仡芈力达带着一众仡芈族人,再次朝着唐维龙三叩九拜。

唐维龙端坐祭台,身体没有丝毫反应。倒是躲在一旁的张奕宸,看着金碗口水直流。

仡芈力达表情失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飞身到唐维龙的身旁,抓起他的手腕探查起来。经过一次次地探查后,确定神蛊已经不在唐维龙的体内,黑着脸问道:“你把神蛊弄到哪里去了?”

唐维龙甩开仡芈力达的手,不悦地说道:“从始至终,这都是你们仡芈族的一家之词。说神蛊在我体内的,是你们。说我把神蛊藏起来的,也是你们。要战便战,无需这么多的借口和理由。”

张奕宸那番振聋发聩的话,余音尚在。仡芈力达讷讷推到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唐门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就走,不再打扰你们了。”

仡芈吉涛一听要走,连忙喊道:“大哥!中原人最是狡诈......”

“闭嘴!”仡芈力达朝仡芈吉涛咆哮道:“我说了走。”

“别急着走啊!咱们还没谈赔偿的事呢!”

唐维龙笑嘻嘻地拦住心情极差的仡芈力达等人。

仡芈族袭击唐门造成了不少损失,如今逮到机会,唐维龙也不客气,都一一列入赔偿里面。圣蛊不知所终,仡芈力达也没心思去深究每一项是否合理,一一应下,说是让家里准备齐整,便差人送来。

唐维龙也拿出讲和的姿态,当即放了仡芈彦杰,表面一片祥和。

张奕宸知道仡芈不会善罢甘休,不会放弃追查犀金龟,谢绝了唐维龙的款待,落日之前和沈安冉等人就踏上了前往苗疆的道路。

仡芈力达用能追踪神蛊的蛊虫,绕着唐门七进七出,仍没有寻得犀金龟的踪迹,彻底死了心。

犀金龟是神物,最是懂得趋利避害,修得丹噬的唐维龙确实不是最佳的寄主。犀金龟离他而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仡芈力达让仡芈吉涛带着族人继续找寻犀金龟的下落,他则带着仡芈彦杰返回族中汇报此事。

苗疆风雨欲来,犀金龟不知所踪,对仡芈一族影响巨大。祭典大会将近,必须在此之前找到弥补之策,否则六大宗族恐无其一席之位。

......

苗疆距离渝州算不得近,可沈安冉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逢村遇镇便会停留几日义诊,那些问题的答案她已经等了数十年了,也不差多些时日。

张奕宸也不急,他去苗疆是为了见老友,以及履行对仡卡兰英的承诺,早一日,晚一日的,并不打紧。

那些同行的仡卡族人虽然心急,但也不催促,她们在蓉城时就已经给家中写了信,得到的回复是,一切听沈安冉的安排。

这日,沈安冉一行来到一个名为青岚的小镇,一同往常,沈安冉决定停留三日为这里的人的义诊。

沈安冉义诊的时候,最无聊的便是张奕宸,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总是被说碍手碍脚,于是每当沈安冉义诊,张奕宸便自己出去找乐子。

张奕宸抱着本地特色吃食,边走边往嘴里塞。长街之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比肩接踵,每个摊位前或多或少有些客人,唯独一个摊位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人。

猎奇的张奕宸走到摊位前,见一位青衣男子正挥毫泼墨,只是一瞥,张奕宸便被深深吸引住了,呆立原地,目不斜视地盯着青衣男子运笔。

“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吧?”

张奕宸正如痴如醉地盯着青衣男子作画,一位老夫主动上前攀谈。

张奕宸笑着问道:“老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夫扯了扯张奕宸的衣袖,低声说道:“画画的这人叫倪呆子,招惹了我们这儿的方大少。方大少放出话来,谁敢买倪呆子的画,便打断他的手脚。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别说买画了,都不敢在倪呆子的画摊前多停留。外乡人,你还是赶紧走吧,别招惹上无妄之灾。”

“谢谢老丈提醒。那个方大少欺人太甚,若是让我遇到,定要他好看。”

张奕宸一脸愤慨,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青衣男子的笔下挪开。

“哎!一个倪呆子不够,又来了一个疯子。那方大少何许人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招惹的。”

好心的老夫见劝说无果,叹息了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张奕宸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青衣男子早就看到来客,并未停笔出声,而是专心致志地创作,到画完整幅画才收笔。

青衣男子指着刚刚完成的画作,问驻足看了半天的张奕宸,“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张奕宸虽然对绘画也只是一知半解,可是拼凑一些画作的赏析也不是什么难事。

“先生的这幅山水画画面气韵生动,意境突出。墨色变化丰富,物象造型准确、生动活泼。对色彩的运用也是一绝,完美地还原了物象的本色状态。画作整体构图新颖,布局合理,繁简得当,真是一幅绝世佳作。”张奕宸一脸正色地说道。

显然张奕宸真心实意地夸赞,并没有让青衣男子满意,白了张奕宸一眼,“真是能瞎编。我随手一画,到你嘴里就成了绝世佳作。”

张奕宸刚刚光顾着想词,一时没收住,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但还是嘴硬道:“先生,我只是实话实说,凭心而语罢了。”

“罢了,罢了。我无心与你争辩。这画你若是敢要的话,我便送与你。”青衣男子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有何不敢,”张奕宸收起画,眼珠子一转,学着青衣男子的语气说道:“你的东西我也不白要。你若是敢的话,我便请你吃顿酒。”

青衣男子停下手下的动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奕宸,“我们素昧平生,我劝你离我远点,免得有人找你麻烦。”

“我是无所谓,你若是怕了,就当我没说。”张奕宸故意挑衅道。

青衣男子收拾好东西,朝摊外走去,“戌时我在日月楼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