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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跟在傅端身边算来也有小十年了,从来都是一根筋到底,根本不管别人死活,只一心听傅端的话,恐怕傅端让他去捅死皇帝他也不会犹豫。

傅竣当然没有占到便宜。

在傅端的指示下。

被阿大拽着衣领扔了出去。

反正他是大老爷雇来保护少爷的,别人的安危与他无什么大干系,他向来都是这么想的。

傅竣更生气了,不仅没看见江嘉年送给傅端的是个什么东西,还被阿大这般无情对待,换了是谁都忍受不了这事。傅端这边行不通,他哼哧哧地又去找了江嘉年。

傅端笑成那样,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江嘉年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了,了却一桩心事。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只感觉浑身舒坦,毫无负担了。

她倚在床榻边,正架着本志怪小说看。午间看着看着就有些犯困,无妨,睡着便也就睡着了叭,索幸今日已经无事了。说来,其实她现在更喜欢白天睡觉,白日里她睡着了就从来不会做梦,但是晚间总是噩梦缠身。尤其是近来天热,每日一睡醒都是一身的汗,根本睡不好。

这般午日悠闲,不睡一觉都浪费得很。

正迷迷糊糊着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听见四喜“喔喔”叫了两声,猛地惊醒了。四喜是只非常优秀的狗崽,看家护院的技能一个不落。

江嘉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这会谁会来找她?

素兰也没说今日会来啊。

她出门一看,就见着四喜正是面朝着院墙,听着她出来的声音,它回头看了一眼,又示意嘉年看向了院墙。江嘉年细细一看,居然有一双手扒在院墙上。

是傅竣,他见着院门紧闭,又想起了上次来找江嘉年被拒之门外的惨状。一不做二不休,见着院墙也不算高,找了个垫脚的,打算着直接就翻墙进来,但是又没想到江嘉年养的狗居然这么机敏,刚挂上墙就被发现了。

江嘉年捡起脚边的泥块就往墙边砸,虽然命中率不多,但是也足够让傅竣吃了一嘴的泥。顶着这个泥林泥雨的,傅竣还是坚强地爬上了墙头。

“停一下。”江嘉年听着他说话,见着是傅竣,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终于得到了一时喘息的机会,“我是替傅端来送信的,你先别砸了。”

送信?送信干嘛不走正门?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哪有好人家翻墙进人家女子院子的?

江嘉年站在院子里,歪着头看着傅竣,满脸都写着怀疑。虽然傅竣同傅端长得有相似之处,但是他们的性格实在是相差巨大,若不是提起他俩的关系,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

“诶,说了你可别不信,明日不就是七姐诞了么,他约你一更末去方山看观星。”傅竣抹了一把脸,满脸的泥实在有损他的形象,“我哥说了,你要是不去,他就在方山等你一整夜,你不去他就不回来了!”

江嘉年往地上又找了找,正好有一块称心的石块,拿起就作势要砸傅竣。傅竣躲闪不及,从墙头摔了下去,只听见一声闷哼,然后就是“哎哟哎哟”的声音。

这墙头又不高,摔下去又怎地,装得这样。

但是听着外面傅竣还在喊痛,动静不小,江嘉年还是有些心虚,开了院门往外瞅了瞅。

傅竣靠在墙边揉着胸口。

见着江嘉年开了门,憋不住又笑出了声。

看他这样的表现,可看不出来摔到哪里的样子,看来是什么事都没有了。江嘉年恨恨地关上了门,又听见外面傅竣说话的声音:“明日,一更,方山。”说完又停了一下,大约是怕江嘉年没听见,又扯着嗓子喊了声,“不见不散,你别忘了啊。”

中气十足,屁事没有。

七月初七。

是个好天。太阳很好,还有点微风,对傅端来说,是个极好极舒适的天气。

太阳刚升起来,傅端就带着阿大动作了起来。把他带来的和新买的书都平摊在院子里,晒了满满一院子。

七月七日,天门洞开,阳光强烈,是龙王爷的“晒鳞日”,据说今天晒书晒衣可以避免虫蛀。这些书可都是他的宝贝,绝对不好有一丝损伤的。

“嗨呀,哥哥,今日过节,你就在这晒书?” 傅竣依然觉得这里的天热得要死,实非必要,根本就不想出门。但是今天不一样,昨天他干了一件“大好事”,今天他不仅不感觉炎热,还非常的舒爽,就等着看人笑话,早早地就出了门,“不如约着江姑娘出去散散步,聊聊天,看看星星什么的?”

傅端看了一眼傅竣,只觉得他一脸的坏笑,典型的没安什么好心。

“不必,她也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出门。”见着傅竣穿的格外花哨,傅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傅竣在他晒得几乎算严严实实的书本间来回穿梭,又惹得傅端一阵想打弟弟的手痒,“我哪儿也不去,我晚上出去看星星!”

“好兴致!”傅端给阿大使了个眼色,阿大见状,又拎上傅竣的衣领给他送了出去,“那你赶紧回去做些准备吧。”

傅竣还准备进去再玩会,一回头门已经被阿大关严实了。

又是被拒之门外的一天。

今日过节,镇中台子上会有女子在穿针乞巧,一个小比赛,增添节日气氛。

江嘉年和素兰赶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比赛了。

满台子上十二三个姑娘正在一起唱:“乞手巧,乞貌巧;

乞心通,乞颜容;

乞我爹娘千百岁;

乞我姊妹千万年。”

素兰跟江嘉年在悄悄话:“她们可真厉害,还得先唱歌再穿针,这要是我,我可静不下这个心来。”

“而且还是七根针。”江嘉年又强调了一遍。她也是,气息不稳穿不进针。

非常紧张,屏息观看。

很快,台子上比赛结束,台下喝彩声也不断。

江嘉年跟着凑了热闹,又拉着素兰在街上闲逛,今日应该还有巧果,她好久没吃过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口味的了。

从开始做噩梦之后,她更重口腹之欲,总觉得人如果吃不饱,那真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