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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背着黄包,插着红色旗帜的人跨马在京城街上疾驰。

“你不要命啦,这是发‘水报’的塘马,踩死你都不用偿命的,你还敢往前涌。”

“这不知道又是哪里要淹咯。”

“看这情形,怕又是要闹起来了,这情形看起来还怪严重。”

“少说少说,官家的事情,不要多言。”

刺史带人第二日匆匆赶到后圩村。

雨还在下,如今的雨势,光堵恐怕是已经不能解决了,在商量好相应的赔偿政策之后,整个后圩村就确认放弃了。挖道用以控制水流方向,次日夜半,雨还没有停,在刺史的一声令下,破了一段堤坝。汹涌的水流轰然冲塌堤坝,幸好是顺着预想的方向去的,有惊无险,城中守着的人总算睡了一个整觉。

说来不过短短两句话,但是这段时间的辛酸艰苦用嘴实在是说不出其中的一二来。

第二日还是阴沉沉的天,但是暂时没有下雨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傅端被打了七十大板,重拿轻放,实际没打那么多,只是他本身底子就弱,打完板子,人就昏倒发烧一连串地病症发了出来,在床上躺了七天。好几次呼吸都弱了,不过居然还是坚强地活了过来。

连老大夫都直呼,这是他做大夫历史上的又一个奇迹。

本来看着一个不想活的人,现在不想死了,也是他做大夫时间久了,见得多了,不然总得一惊一乍地招呼下。

听着傅端今天醒了,江怀德带着江嘉年去了北院看望。江嘉年不负众望,提了个食盒,神神秘秘地不愿意打开,非说要在傅端面前打开才行。

板子打的屁股,整个就是红肿发烫,幸好没有破溃发炎,傅端只能趴在床榻上。本来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有来人看望的,这般情形,实在是令人羞愧,但架不住江怀德过于热心,好说歹说,非要亲自来看一眼才罢休。

江嘉年站在江怀德身后,见两人絮絮聊着身体情况,眼睛瞪得大大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基本都是江怀德在说,傅端随机答应两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念念还给你带了,这个,这……”江怀德也不知道江嘉年带的什么,江嘉年则是听见江怀德的话,献宝一样把食盒提了起来。

傅端忽然对食盒里的东西有些抗拒,按照江嘉年的习惯,和上次她拎来的食盒的前例,这里面的东西必然不是他想看见的。

“当当,是凤尾汤哦,我让范嫂熬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放,就是一个原汁原味!”江嘉年捧着汤碗递到傅端眼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都说以形补形,你多吃点,屁……伤就能快点好啦。”

说的好听,这不就是鸡屁股嘛!

傅端忽然感觉自己的臀部有点扯着疼。

他实在笑不出来,本想婉拒了,可是看着江嘉年这么期盼的目光,只能干巴巴地说:“看起来还有些烫,晾凉点再喝。”

“那你尽快喝啊, 这么多鸡……凤尾还挺难找的。”江嘉年把汤撂在旁边的案几上,挥手扇扇风,让它凉得更快点。

傅端把头蒙在枕头里,江怀德见状,认为他是需要休息了,忙嘱咐他要好好休息好好调理,就带着江嘉年回去了。

出了院子门,江怀德拉下个脸,对江嘉年说:“念在你是善心上,回去把《中庸》抄个十遍就行。”

“啊?”江嘉年不解,还想挣扎一下,“为什么要抄书啊?”还好《中庸》的字比《礼记》少多了,十遍不成问题。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都及笄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江怀德甩手,颇为不满,“乱来!”越想越生气,当场加码,“抄二十遍!三天后给我!!”

江嘉年一边抄着,又发起了呆,总感觉抄书这事不久前她才干过,一边翻开了自己记事的小本子。翻看了一下,果然,上次抄书也是因为给傅端送了吃食去才被罚的,看来以后不能给他送吃的了——这件事情被她着重记在了本子上。

手好酸!

傅端纠结了很久,还是吃不下这个“原汁原味”的凤尾汤。实在无法,让阿大悄悄地送给四喜吃,一定不要让江姑娘看见。

阿大刚出门,傅竣又神出鬼没地现了身。

“我把县令打了一顿。”傅竣一开口,都不是好事,“居然敢打你,这要不是我不在,我得给他县衙冲了!”前几日雨下得不停,他担心到时候来不及跑,提前先去了其他地方避险,这不,事情结束了,他才赶回来,因此没赶上傅端被打的时候,恨得他捶胸顿足的。

傅端趴在床上没理他,手撩着床边垂下的细绳玩。这两日里,他实在无聊,手边能够着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变得非常有趣。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为什么要打你?”傅竣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刚刚去打县令的壮举,谁知道丝毫没有得到傅端的只言片语,“你被打死了吗?”

傅端仰起脑袋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还没死,目前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就快要被他气死了:“我为什么被打,你不知道吗?”脖子仰得有些酸,他又把脑袋搁在枕头上。

“啊,我为什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走了!”傅竣捏着被角,还打算打开来看看傅端的伤,却被傅端察觉,又按下了被子。

“是吗,我还以为你离开棠邑,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事情才走,怎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傅端的语气里带着的都是怨怼,是对天命的怨怼,是对人生的怨怼,是对臀部巨疼的怨怼,他现在要是有力气坐起身来,绝对能立马挥笔写出万字骈散来表达自己的心绪。

“我应该知道什么?”傅竣语气中带了一丝玩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累,总是得绕几个弯,从来都不会直话直说。这么一比较,倒是江嘉年比较好玩,喜好和厌恶都表现地清清楚楚的,一眼就能看明白。

傅端连着说了这么长串的话,牵扯到了伤口,又歇了下来,只能闭了嘴。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动气,受伤的还是他自己。他现在连咳嗽都得憋着,但是咳嗽这东西憋不憋都挺要人命的。

江嘉年算了一下时间,这才三千多字的《中庸》对于她来说,两天就能写完,根本用不到三天,她觉得实在不需要这么严格地要求自己。

她闭目养神,打算歇会。脑子里面忽然想起傅端的惨样,决定要送个软点的枕头过去,这样趴着也能好受点。说做就做,她立马从她爹的库房里搜出了她眼馋了好久的一个鹅绒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