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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自己的情绪牵着走,别忘了不管什么时候,活命最重要。

江嘉年噎了一下,没错,她还不想这么早死。如今这里她人多势众,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不能就这么硬碰硬的。

“好吧,你说,有什么事情要我干的?”江嘉年不耐地问道。她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且先稳下,再找机会伺机逃走。

“我会找人把你送到傅端身边,你让他把事情揽下来。”这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她不想所有人都陷在卖官这件事情里,只要舍弃掉傅端,他们傅家还是照常,不会有什么事情。

听了她的话,江嘉年满脑袋地想骂娘。

虽然她很小就没了母亲,但是从她的所见所闻和身边的事情看来,不会有任何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这般的弃如敝屣,甚至还想着用他来顶罪?她真的是想不通,从傅竣和她的交流以及依赖看来,她对傅竣应当是还不错的,偏偏对傅端这般“残忍”?

她好几次想要问出口,她是不是傅端亲娘。但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她知不知道的都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傅端知道了的话会是怎样的感受。

“好。”她说道。

傅竣有些诧异于她的乖顺, 凑到他娘身侧说了些什么,她闻言点了点头。

“你有个叫素兰的朋友,我们正打算把她接过来和你团聚。”她开口对江嘉年说道。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今天既然把江嘉年找到,自然是有些把柄在她手里,能够让她乖乖听话的,“不过她现在怀着孩子,千里迢迢地过来,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江嘉年对这一对母子真的很无语,她的话听起来都觉得炸耳朵。她听着嫌烦,口不择言地对她说:“好啊,那麻烦你尽快把她接过来。”江嘉年顺了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你话说完了吗?说完的话,麻烦赶紧把我送回客栈,我见着你就烦。”她站在这里跟她呼吸着同一天地的空气都觉得窒息。

她大约没见过这么无礼的要求,竟然被江嘉年气得倒吸了好几口气,傅竣站在她身后扶着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事后江嘉年实在没想到自己当时怎么说了这样的话,当时是出了一口恶气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有些怕的。只是说都说出去了,再后怕也于事无补,就是一时冲动容易惹出祸端来,以后说话还是要三思才行。

她躺在客栈,等着夜半。

昨日被送回客栈之后风平浪静,只是之前绑她的头领来跟她说,三日后带她走。她估摸这就是傅竣他娘说的人了,三天后,那可真是太好了,到时候能找得到她再说吧。

前日元瑾和齐师兄给她安排的人,不知道是以怎样形式出现在她眼前了,莫名地还有些期待。

期待归期待,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睡着了。

直到窗外的冷风吹进来,江嘉年被惊醒,她本来就觉浅,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容易醒。

她揉着眼睛,往窗扇看了下,大开着,难怪这么冷。她披起外衣,准备去关上,这时候脑袋被冷风一吹,忽然想起来,是有人要来接她走的。

她看了下房里的更漏,也快要到时候了。她一会在房里来回地走动,一会又坐下来,这大概就是坐立难安的最佳解了,真的是这样。

有小石子砸到窗框的声音,江嘉年一惊,这就是暗号了吧,真的来人了!

她往外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

“阿大!”她惊喜道。

“嘘,先走。”阿大给江嘉年撑了下,让她从里间翻了出来,“上来。”果然是练家子不一样,这斜坡上他半蹲下示意江嘉年攀上他的背。

江嘉年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他背着她,顺着准备好的绳索,从三楼一路滑了下去。

好新奇的经历。

她身上的困倦全部散去,现在只有兴奋劲还在,赶紧跟着阿大一路跑远。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虽说她现在看见这玩意就烦,但是迫于她又不会骑马,这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她赶紧钻进马车里,跟着阿大一路走远。

江嘉年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还好今晚的月光很亮,照亮了他们的路。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路过一两家有狗吠声传来,一切都是非常新鲜的遭遇。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进了一处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民宅。

“公子他们在屋里等你。”边走,阿大边对她说道。

江嘉年在心里默数了下,这屋里得有傅端,有齐师兄,元瑾在不在倒不确定,毕竟现在这么晚了。

她带着解惑的想法,推进门一看,确实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人正是当天放话放她出狱的那位青衣大官,他居然也在,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被放出来。

各人落座,江嘉年见着这位手掌生杀大权的大官,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坐在齐述下手保持着肩背最为挺直的姿态。她平生最怕见到的除了老师,就只有当官的了,有种难以形容的威严,反正她见了就怕。前者是怕被打手掌,后者是怕被打板子。

“喊你呢。”齐述推了推江嘉年的手,也不知道她魂游到哪里,大人在说话呢,她在这里发呆。

“啊,怎么了?”她回过神来,视线瞄过坐在上座的宋晖,又低下了头。

“是问你昨日那人同你说了什么。”齐述凑她身边帮她重复了一下问题。

“说了什么?”江嘉年视线在傅端身上停留了一下,他看起来脸色略差,她也不知道这话好不好当着他的面说,这要是给他气得再呕血了,岂不是她的罪过了。

在座几人见她这个表现,都是人精样的,怎么能猜不到说的那些话和傅端有关。

“你且说就是。”傅端朝江嘉年点了点头。他其实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但多少有些不死心,还是想要知道。

“她说,要你把卖官的罪责揽下来。”江嘉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非常地伤人,真不知道她身为傅端的亲娘,是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说出让自己儿子顶罪的话,实在让她很难理解,也非常地厌恶。

宋晖看了傅端一眼,见他表情平静,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又看着江嘉年说道:“我们顺着你留下的记号找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在还没有找到。”

听了这话,她浑身一震,突然猜到了他的意思。

“是要守株待兔?”江嘉年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