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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长安这个极少在家的三伯,米宝的了解并不多,就她观察到的,他每次回家都会带大包小包的东西,堂哥堂姐们都很喜欢他,盼着他多回家,大伯他们似乎很纠结,又喜欢他回家又不喜欢他回家的样子,阿奶就不太喜欢他了,总是冷着脸不说话。

米宝在赵家不是被漠视,就是被苛待,挨打挨骂挨饿更是家常便饭,从来没有谁会主动对她示好,赵长安却例外,他总是会拿一包小零嘴到杂物间给米宝。

小零嘴看起来很好吃,但米宝从来不接,因为她不喜欢这个三伯的眼神,明明在跟她说话,眼睛却盯着她娘看。

米宝不接零食,他就不走,直到阿奶出现叫他,他才叹口气走掉,然后随手把那包零嘴丢给堂哥赵小胖。

米宝印象最深的是每次等这个三伯离开家,自己就会遭受三伯母的一顿痛骂,和堂哥赵小胖的一顿痛揍,一点征兆都没有,更是连理由都不说一个。

这让米宝对赵长安这个三伯更加不喜欢了。

而且,米宝发现娘亲也很不喜欢三伯,每次提起都是皱眉头很嫌弃的样子,还叮嘱自己离那个人远点。

此时此刻,米宝真没想到,会在外公家里看到这个讨人厌的三伯。

同时很疑惑,三伯来做什么?

赵长安磕着瓜子,一对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米宝的脸上,他的眉眼神态没有什么变化,唯有嘴巴咧开个笑,“哟,失踪了的丫头居然在这里,看样子,你三伯母的猜测没有错。”

三伯母的猜测?什么猜测?

米宝不明白。

刘婉君靠近粟广,“来者不善,硬碰硬要吃亏。”

粟广点点头,“可是,总不能把严峻给交出去吧?”

刘婉君:“这就是个泼皮无赖,难道把严峻交出去,他就会对我们客气了?”

粟广皱眉,必须得说,媳妇说得很有道理。

赵长安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说明所谓的猜测是什么,目光幽幽地盯着米宝看了好一会儿,嗑瓜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你娘呢?被那个奸夫背哪去了?”

米宝愣住了,奸夫是什么?

赵长安身后的那帮人却哄然大笑。

“赵哥,你这不是废话吗?都是奸夫了,还能把人背哪去?”

“当然是床上去了?不在床上,难道还能是庙里?”

“那可说不准,庙里虽然是佛门清净地,但有的庙还真有那事呢。不过村子里通常没庙,我估计草垛里更有可能。”

“是是是,那种事可去的地方多了,未必就是床上,草垛……哎哟!”

说话的人突然被一双筷子给砸中了。

粟广面色沉沉地瞪着对方,眼睛里仿佛要喷火,“嘴巴给我放干净的!”

“吱呀”两声。

有两道门同时打开了。

严峻从西屋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极低的气压,仿佛蓄势待发的猛虎。

另一头,是倚门站着的粟文秀,面色涨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秀秀!”刘婉君快步跑过去,伸手去扶她,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顿时心疼又焦急,“你回屋去,外面的事情有爹娘给你做主呢!”

她试图把粟文秀扶进屋,但是虚弱的粟文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死死地抓住门框不放,就是不进屋。

“秀秀……”

“娘,我恨……我好恨……”

粟文秀颤着声,抬起头,垂下的眼皮掀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着赵长安,“我恨不得杀了他,杀了他……”

她流着泪,眼中的屈辱和浓烈的恨意交织,仿佛割不开的巨网兜头罩下来。

刘婉君心头一骇,一股凉意从脚底漫生。

她脸色煞白,手用力地拽紧了粟文秀的手臂,“秀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

手臂上的痛感,让沉浸在恨意中的粟文秀恍惚回神,她慌乱地抬手擦了下眼泪,“没有。”

刘婉君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松缓,盯着粟文秀不说话。

肯定发生了什么!

该死,他们的宝贝闺女到底在赵家经历了什么?!

母女俩的对话声音不大,并没有人听见,看起来就只是粟文秀被气哭了,刘婉君担心地搀扶着她而已。

赵长安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看了眼严峻,而后目光落在了粟文秀身上。

他脸上的笑意带上了几分讥讽,“弟妹真是好能耐啊,不但让男人帮你出头对付婆家人,现在更是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娘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了。瞧你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怎么,你之前也是这副样子勾得这个奸夫帮你出头的?”

粟文秀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一把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刘婉君,抓住门外靠墙放着的一根锄头就冲过来。

那憎恨的眼神和豁出去的气势,就跟要杀人一般。

所有人都被骇住了。

赵长安也吓得后退了一步。

然而,粟文秀只跑了几步,就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秀秀!”

“娘!”

“妹!”

“闺女!”

一群人从不同方向朝粟文秀跑过去。

动作最快的是严峻,及时把粟文秀接住,一个打横就抱回了屋里,刘婉君赶紧跟着,米宝也跟了进去。

粟广和粟山跟到门口看了看,再转过头来,父子俩的脸色都阴沉得仿佛阴云密布。

“哟,赵哥,说得太过,人家娘家人生气了。”赵长安带过来的人还在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啧啧啧,不过真没想到啊,赵哥,你这弟妹长得是真漂亮啊!你弟无福啊,这么娇滴滴的没人享受没多久就没了,可不就得便宜其他人了?”

“是啊是啊。果然脸还是很重要的,我看刚才那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也难怪小娘子看上了,背上骂名也要……”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起劲,都没有注意到赵长安的脸色渐渐也不好看。

粟广和粟山已经怒不可遏。

粟广抓起粟文秀掉在地上的那把锄头,疾冲过来:“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一道身影从粟广身后蹿出来,飞快地冲向赵长安,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赵长安就被人一拳打得偏歪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