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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米宝彻底平静下来,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同时,无论是屋子里还是院子里,也都安静了下来。

当然了,安静下来的是动物,人却还在说话。

“唉,可总算是彻底消停了。那啥,这是谁家的羊呀?快牵回去!”

“我家的我家的!”

“那这几只鹅……”

“是我家的!我家……哎呀,先别往我这赶,他们还啄人呢!往边上赶去!”

“欸,我家少了只鸡,你们谁看到了?等等,大头家的,你们那鸡群里那只是我家的!”

“怎么是你家的了,这分明是我家的……”

“这怎么不是我家的了?你看那头上的杂毛,那一看就是我家的!”

“我家的才有杂毛呢,你家的什么时候有了?”

“哎呀,别吵吵别吵吵,这怎么还吵吵起来了?”

“你们这养牛养羊的好认,自然觉得没什么好吵吵的,要换做是你是我,你……”

……

各种争吵的声音还在响着。

粟广听得也头疼。

如果可以选,真不想出去面对。

才这么想着,外面有人敲门了,“粟广!粟广!粟家的,你们在里面吧?快出来吧,不然这闹一通莫名其妙的,都不弄清楚清楚?”

说话的是村长贾平。

粟广看了眼刘婉君,有些无奈又有些没辙地问道,“这出去,怎么个解释法?”

现在可以确定,这场骚乱,是因为米宝引发的。

可这个原因也不能对外说啊,否则让村里人怎么看待米宝?

刘婉君的神色很淡定,语气甚至很理直气壮,“什么解释,为什么要给解释?突然间那么大一群跑到我们家里来,我们还一头雾水呢,该给解释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都愣住了。

还能这样来的吗?

四郎忍不住扭头偷笑,果然,家里最牛的还是阿奶。

就冲着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四郎都觉得自己绝对是阿奶的亲孙子!

粟广则是在愣过后,整个人醍醐灌顶,一拍大腿,“对呀!我们要给解释什么?不需要呀!”

说着,他忽然挺直了腰杆子,略微正了正神色,抬手摸了摸不知不觉在粟文秀的怀里睡着过去的米宝,说道,“你们等下都看我脸色行事。”

刘婉君没吭声,粟山、吴玉娘和粟文秀纷纷点头。

粟山和吴玉娘还叮嘱几个郎,“你们等下都不要说话知道吗?”

“为什么呀?”六郎歪着脑袋,满脸都是天真无邪的疑问。

刘婉君冲他招招手。

六郎走过去。

刘婉君摸着他的脑袋,对着他慈蔼地笑着,说道,“六郎,看到没有,米宝睡着了。你是个好哥哥,和你姑姑一块留在屋里照顾米宝好不好啊?”

六郎一听“好哥哥”这三个字,瞬间就打起了精神,郑重地点头道,“阿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米宝的!”

小小年纪的六郎,充满了做哥哥的责任感。

粟文秀出声道,“娘,我跟你们一块出去。”

“秀秀,米宝还太小了,离不开你。”刘婉君认真地看着粟文秀的眼睛。

在粟文秀怀里的米宝无意识地蹭了蹭她。

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儿,粟文秀说不出话来了。

“快拦着,大赖子家的想跑!”

门外又有了变故。

“粟广,再不出来,你们家这门我们就不赔了啊。”贾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被点了名的粟广这下子不再磨蹭,走过去打开了门。

外面的一众人等才刚看到粟广第一眼,就见屋里又飞出来好些鸟。

因为太过猝不及防,有好些人本能地抬手护住了头脸,不停地后退。

等缓过来再去看,就见粟广站在门口,身后还有粟家其他人。

粟广不想让人留意到米宝分毫,便大踏步走出了西屋的门。

刘婉君他们也都一个跟一个地走了出来。

走在最后的是吴玉娘,转身关了屋门。

粟文秀、米宝和六郎被留在了屋里。

粟文秀想要把米宝放到床上,但是米宝的两只手却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襟不松开。

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她松手,又不忍心把米宝吵醒,最后只能无奈地抱着米宝坐在了床边。

六郎守在了边上,静静地看着米宝睡着的样子,模样很乖巧。

小黄和发财都试图跳到床上,想要跟米宝亲近,六郎赶紧把手放到了嘴边,小声让小黄它们安静些。

小黄它们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乖乖地趴在地上了。

六郎看了满意,还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黄和发财的脑袋,嘴里夸着真乖真乖之类的话语。

粟文秀瞧着六郎那模样,微微笑道,“六郎长大了,真有做哥哥的样子。”

六郎听到了夸奖很高兴,不停地咧嘴笑。

而外面。

粟广他们出来以后,再一看院子中的情况,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之前从听到的也能想象到情形有多混乱,可那也没有眼睛直观看到的更让人震撼啊。

只见粟家的院子里站满了挤挤泱泱的人和各种家禽牲畜,不光光是院子,一眼看过去,甚至都蔓延到了院子外面的大片空地。

得亏是粟家门口有空出一块地方,否则粟广他们出来后都没地方站。

然而,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和飞禽走兽,粟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想他们粟家在村子里安家这么多年,人缘是还不错,却也不曾这么热闹过啊!

村长贾平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凌乱的头发上插横七竖八地插着短促的鸡毛鸭毛,衣服也是灰扑扑的,左手抓着一只鸡,右手抓着一只鸭,总是直板的背这会儿也佝偻着,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见到粟广他们出来了,贾平当即就说道,“哎呀,你们这一家子总算是出来了。”

粟广看到面前的村长,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别看贾平是个小小的村长而已,平日里却很有威严,粟广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很滑稽,但是相对于想笑,他更多的感受是惊恐。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粟广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村长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贾平吐了一口气,嘴巴里竟然还吐出了一根鸡毛。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村子里的鸡鸭鹅牛羊,甚至连老朱家的猪,都跟中了邪似的,突然全部卖命地往外跑,直冲着你们家这边来,各家各户拼命地追,拼命地拽,拼命地赶,都没能弄回去!”贾平郁闷地说道。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开口问道,“粟叔,你们家不是有什么问题吧?否则好端端地,你们紧闭门户做什么?”

粟广原本面色还算正常,听到有人这么问,当即沉下脸来,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你们家的这些牲畜都跟疯了似的往我家闯,那里头还有鹅跟牛杀伤力那么大的,我们不赶紧关门还不知道会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呢!没见我家院门都被撞倒了吗?!”

听他这么反驳,原本质问的那个人闭嘴了。

粟广并不见好就收,而是紧接着追问道,“所以你们家养的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了?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否则怎么这么疯?”

这话,反倒把所有人都给问住了。

这,这他们也不知道啊。

冷不丁就这样了。

“村长,你看这个事……”

有人出声询问村长。

贾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刘婉君开口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家就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被这么一通祸害,看看,院门都被撞坏了,还有我们身后这两扇门,别看没像院门那样掉了,那也被撞出了两个凹洞!”

“我看看,除了门,还有菜圃,还有篱笆墙!对了,其他屋子我们还没有进去看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坏过什么,要不村长带几个人做个见证吧?”

“村长你既然主动叫我们出来,应该就是想要给我们个交代的吧?还是说,你们打算就这样算了?”

刘婉君说着说着,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场面静了一瞬。

紧接着,就有人陆陆续续开口了。

“欸,不对啊,我家跑过来的就是一群鸡,它们可没有能耐撞墙呀!要赔偿肯定不能找我们。”

“对对对,我家也不可能,我家也是鸡。”

“我看真真的,带头撞门的是牛,后面还有猪呢!”

“我也看见了!主要就是牛带头撞的。”

“猪也有份!”

人群中各个证言此起彼伏的响起,把罪魁祸首都推给了牛跟猪。

朱丽在人群靠后的位置抬起手来,大声喊道,“粟叔粟婶,对不住!我家猪确实撞你家门了,回头该我们赔偿的我们会赔的!”

刘婉君听了就笑了,朱家这小女儿她一直都挺喜欢的,长得精神不说,性格也特别的爽利,说话也是让人听着就觉得心里舒坦。

朱丽的话一说完,又低头去拉扯自家的几只猪去了。

旁边,她的姐夫也在忙着看这些猪,周围的人都默默地和他们保持距离着,也不知道是怕被猪冲撞了,还是受不了猪的那个味。

随着朱丽的表态,赵刚也开口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叔,婶,我们家牛也撞了门,我们不会耍赖的。”

粟广当即就说道,“刚子不愧是大山的哥们儿哈,够男人,有一说一!”

赵刚的身边,哑巴爷爷也抬起了手,他不会说话,只能不停地比划着。

粟广看不懂,转头去看四郎。

四郎很自觉地就当起了翻译,“哑巴爷爷说他也会替自家的牛负责的。”

随着四郎的话音落下,哑巴爷爷不停地点头,表示是四郎说的那样。

本身撞门的主力就是牛和猪,其中猪都是朱丽家的猪,牛的话总共有五头,虽然场面一通混乱,但还是有人看到的。

现在,朱丽、赵刚和哑巴爷爷他们三人都表态了,其他人也不好赖着了,便也陆续表态了。

至于其他的菜圃啊篱笆墙啊之类的,这就不好划分了,毕竟在场的应该都有份要负责的。

每个村子里都是会有些麻烦人物,但是桃花村整体的村风还是很好的,在贾平发声大家一块负责后,都纷纷表示同意。

主要也是人多力量大,粟家反正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一起承担的人也多,分摊开来,每家要赔的其实不多。

贾平原本叫粟广他们出来,一方面是想要弄清楚原由,一方面也确实是想要赔偿他们家。

只是,到最后赔偿的事情都解决了,却没有人知道,今日这场骚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或拉或拽或赶的,把自家养的都给领回去了。

一路上,少不得又是三两成群的嘀嘀咕咕,讨论着这件奇葩事。

而喧闹了大半天的粟家,也终于彻底清静下来了。

看着被撞倒的院门和篱笆墙,看看被踩烂的菜圃,再看看满地的各种粪便,以及西屋门上的那两个凹痕,粟家人的神色都有些木木的。

四郎忍不住说道,“老天保佑,米宝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哭了。”

五郎皱眉,“四哥,米宝还是个孩子,想让她不哭,很难。”

四郎很想反驳,却找不到话。

五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又说了句,“算了,至少只是院子里被破坏了,家里其他地方都还好好的。”

四郎想了想,点头道,“嗯,也有点道理。”

接着,他就见大郎和单野从灶屋旁边的柴房里拿着扫帚等物出来了。

四郎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臂,叫唤道,“哎哟,我的手好疼。不行了,身上还带着伤,站这么久真站不住了,我先回屋躺躺去。”

一边说着话,一边他的双脚灵活地往后挪动,转身就回了西屋。

五郎本来还有点不明白四郎的举动,等他看到大郎和单野拿着东西走过来了,立即心领神会地明白了四郎的意图。

顿时就有些气哼哼起来,“四哥这个懒人!又想偷懒了!”

念叨过后,五郎主动走上前,“大哥扫帚给我一把,我也来帮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