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
“来了。”
程家的人刚起床，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程明彦还在纳闷这个时候是谁来了，一开门是言青云。
不知道为什么。
一开始的疑惑，在看到言青云后，又觉得好像就应该是他。
“清清还在睡，我们没叫她，那个…你也小声一点……”
程明彦有点不好意思。
来者是客，他却让客人小声一点，别吵到自己的闺女睡觉。
好在言青云也不在意这些，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来帮忙干活的。
“去园子里再说吧！”
言青云压低声音，也害怕吵醒了澄清清。
程明彦点点头，重新给大门落上锁，三人一起去了院子里。
杨氏洗了脸，提着篮子，扶着程明彦一起过去。
言青云看着杨氏还带着凳子，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吞了下去。
杨氏将凳子放在水池边，程明彦坐在旁边，笑道：“我这伤好得也差不多了，帮你五婶干点活也成，好过一直躺在家里。”
他说着，杨氏就将拔出来带着泥的萝卜，丢进筐子里送到程明彦身边。
程明彦就在水里，将这些萝卜上的泥土洗掉。
这水连接山上，都是平时用来浇菜的。
萝卜过一下清水，也好看一点。
言青云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干活。
程明彦一转头，就看到言青云在帮忙做事。
如果不是自家闺女太小，他倒真觉得言青云是喜欢他家闺女。
“青云，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清清一起去镇上？”程明彦背对着言青云，问道。
“嗯，昨天清清去我家，跟我说让我跟她一起去卖辣条。”
“我也听清清说了，她意思让你跟着看看，到时候卖那个啥小龙虾？”
程明彦也搞不懂自己闺女在想什么。
明明可以自己卖的。
他这腿马上也就好了。
到时候他带着闺女一起去镇上，多大点事。
但是闺女却给了言青云。
他也不是想什么都自己做，贪了这些。
只是觉得，这毕竟是孤男寡女的，出出进进的……
算了。
他的闺女，他自己知道就好。
“我会照顾好清清的，还请五叔放心。”
言青云这郑重其事的言语，说得程明彦背脊都直了。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味呀……
杨氏看到自家男人那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音。
杨氏爽朗的笑声，在园子里回荡。
澄清清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泛白了。
两手撑着揉着眼睛，果然胖子好睡觉。
这些日子，她总是好困，想睡。
从床上坐起来，自顾自地穿好衣服。
院子里打好的洗脸水，是她娘给她准备的。
“清清起了。”
杨氏搬着一筐青瓜进院子，就看到自己的大闺女。
清清已经无话可说了，说好的帮忙，现在爹娘都将活干完了。
她还有个屁的帮。
“娘，你怎么不叫我一起？”洗着脸，澄清清问道。
“青云来了，就没叫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来的，我刚点灯他就敲门，你爹说他一身露水，应该是等许久了，这小子，如果不是你太小，你爹都怀疑他目的不纯了。”
杨氏嘿嘿地笑着，拿自己闺女打趣。
澄清清没搭理，她才没这么无聊。
杨氏洗了手就开始准备早饭。
还有些菜，要言青云他们去收。
杨氏舀了面，揉面准备做面条。
澄清清给她烧火。
看着清汤面，澄清清想到了打卤面。
或者炸酱面。
“娘，咱家的猪肝呢，切一块，我给你们做炸酱面吃。”
澄清清就是行动派，说着就去园子里拽了两个青椒，加小葱一起，和猪肝一起炒了。
然后再放上一些酸菜，炒出伴料。
澄清清踩在小板凳上，肥胖的小手抓着锅铲。
杨氏在她身边，按照她说的将面煮熟过冷水。
再放几个小白菜在里面点缀。
杨氏不知道闺女又要做什么，但想来都是好吃的。
买的猪肝也没顾上吃，杨氏干脆就切了大半。
幸好猪肝拿回来的时候就腌制了，掉在水井里，也不至于坏了。
村里倒是有杀猪的，下次想吃到时可以在村里买。
杨氏看着闺女炒着拌料，最后再按照她说的将面分到四个碗里。
伴料扑在上面，一人一碗。
“这就是炸酱面？”杨氏没吃过这样的面条。
应该说，没吃过这么豪华的面条、。
平日大家吃面条都是白水煮面，加点盐。
条件好的，才会放一勺猪油。
哪里像这样，还放了猪肝的。
看着都好吃。
澄清清点头，捧着自己的一小碗，端到院子里去。
“炸酱面在于炒的小料，小料好吃这面就好吃，当然了，还有这手擀面。”
手擀面劲道，比起煮的面条好吃多了。
再加上过了冷水，就更加筋道。
澄清清将自己的一碗又夹出一半放到程明彦的碗里，她吃一点就好。
减肥是关键。
杨氏一看见她又只吃一点，就着急。
有些语无伦次，着急道：“清清，娘知道你想减肥，但也不是这样减的，再说了你也不胖，你总是不吃饭，要是将自己饿坏了可咋办，你乖，听娘的，多吃点。”
还多吃点。
再多吃她都看不到前路了。
再说了，她也不会觉得饿。
她如果真的饿了，她身边还有辣条。
杨氏端着碗就要给澄清清夹面条，却被她一下堵了回去，“娘，我又不是傻子，我饿了我自然会自己吃，我不吃那就是我现在还不饿，再说了我吃得不少了！娘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澄清清说完，杨氏的确是不敢了。
她害怕闺女会生气。
可她也是关心。
这……
“怎么了这是？母女俩都苦着一张脸？”
程明彦在言青云的搀扶下回来，走到饭桌前，就看着母女俩的对峙。
目光落在面条上，以为是面条不好吃的，说道：“清清，是不是你娘煮的面条不好吃，你想吃啥，爹给你做。”
“你做，你会做啥。”杨氏哎的一声放下碗筷，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为自家男人会站到自己这边，谁知道程明彦却笑言：“不想吃就不吃，等会儿给清清一点钱，她不是要去镇上吗？想吃啥自己去镇上再买点吃。”
“你就惯着她吧！闺女都是被你惯得。”
“我闺女我自己要惯着，好了好了，忙了半天了都饿了，青云洗手坐下吃饭吧！”程明彦笑道。
澄清清做的面，又是被一顿好夸赞。
那种感觉就是……也没吃过什么好菜。
碗刚丢到锅里去洗，外面的马车就已经到了。
这一次是小厮自己来的，玉源酒楼的大厨没来。
小厮说是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好，大厨累得都爬不起来了。
所以他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帮忙将菜装到马车上，澄清清跟言青云提着竹筒也跟着上了马车。
小厮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要做啥，一听说他们是去卖辣条的，眼睛都亮了。
“程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那辣条在酒楼有多受欢迎，掌柜子也小气，一桌子只给了几根，大家试吃后，都赞不绝口地竖起大拇指。”
“掌柜子也在店里竖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这辣条的源头，现在镇上几乎没人不知道辣条了，没想到程姑娘这就开始卖了，不知道程姑娘打算卖多少钱一份，如果不贵，我也想买一份，嘿嘿。”
小厮就是一个话痨，一下就将这些日子发生在酒楼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澄清清也没想到自己的辣条会卖得这么好。
这样一来，她就能正式摆摊做生意了。
只是这摊位还没找好……
澄清清为自己的傻缺砰砰给自己两拳，啥都没准备就来了。
后来还是赶马车的小厮说，他哥哥有个摊位，就在酒楼不远的位置。
只是生意不好做就没做了，闲置在那处。
如果澄清清不嫌弃，可以先用用。
澄清清自然是不会嫌弃，当下就送给了小厮一份辣条，高兴得小厮合不拢嘴。
赶着马车去了酒楼，将菜卖了银子装好。
这是她爹娘的钱，家里的青瓜也不多了，就剩下一些酸菜。
林掌柜看着送来的东西，也知道。
这家里少了一个主力，自然是少了种菜的。
也是不是时候，这天气热，菜生长得快。
偏偏程家的主力，又在这时候受伤。
林掌柜还是跟之前一样，问了一句澄清清她爹的伤势。
澄清清一边收银子，一边说道：“谢谢林叔叔关心，我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地了。”
“那就好，免得你一个小孩子日日往镇上跑，也不放心。”林掌柜道。
眉头微皱，又道：“我听小厮说你是带着辣条来的，你这铺子……”
“赶马车的哥哥说他哥哥有个铺子可以先借给我用，说是距离酒楼不远，我还没谢谢林叔叔，这些日子帮我宣传。”
“这都不是什么事，我做的是生意，赚钱的我都做，也不是只帮你。”
林掌柜倒是诚实，辣条给他也带来了利益。
至少客人多了一些。
澄清清喜欢这样的利落，不遮遮掩掩的算计。
“那我去铺子那边了，赶马车的哥哥还在等着我呢？大后日再见，林叔叔白白。”澄清清说着，就跟言青云一起离开。
林掌柜看着两个小孩离开，想着要不要去买点辣条，放在店里卖。
这丫头，有点机灵在身上。
林掌柜一笑，回去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