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澄清清闷了一锅米饭，煮了几个鸡蛋。
因为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做得简单。
杨氏他们回来，再炒一个青菜，就能吃饭了。
程明彦这也是休养了两个月，第一次去镇上。
一路上虽然清清娘都有跟他说，他们家辣条有多受欢迎。
可真的到了镇上他才知道，到底有多受欢迎。
还有他们家清清，今个只要是来他们家买东西的，都会问上一嘴，他们家清清咋没去，是不是病了。
程明彦也是一个个挨个的耐心解释，在知道澄清清就是在家休息后，买东西的婆子们也是软声道：“你们家丫头厉害，我活了这么大把年龄，还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丫头，买的东西好吃，这嘴巴也甜，还能帮你们做生意，你们这闺女，养的值。”
大娘们的夸赞，程明彦心里听着都是欢喜。
自家闺女聪明，有本事。
那都是当爹的喜欢听的。
所以这一上午，程明彦心情大好。
卖了东西回来路上，也是一张嘴喋喋不休地说着。
杨氏也不觉得烦，就在一旁听着。
程明彦将东西搬了下来，杨氏那边也炒好了青菜，一家人就准备吃午饭了。
澄清清将大堂哥中乡试的事情跟爹娘说了一声，她爹一拍大 腿欢喜道：“这可真的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咱老程家也算是出了一个秀才了，好，真的是太好了。”
程明彦高兴的，好像他儿子中了秀才似的。
随后就像是要确定一下似的，又问了清清一遍，这消息真实不。
澄清清将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上午我一个人在家，三伯娘来了一趟，大概是想请爹娘去家里吃晚饭的，见我一个小孩子在家，就没说，应该过会儿三伯娘还会过来。”
澄清清猜的没错，就小陈氏那种显摆的性格。
怎么可能不过来再请一次。
这要不是还没确定，官府的文书还没正式下来。
她能整个村子都请一遍。
不过既然是收粮税的官爷说的，想必这都是真的。
“那是应该准备点礼物了。”程明彦说着，想想中午买的一块猪肉，想着晚上加餐的，还是送去算了。
又让杨氏看看，家里是不是还有白糖和点心啥的，也一起装上。
澄清清见她爹娘这样忙碌，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爹娘，上午我在外面玩，刚好就撞见了这事，还有我大伯娘他们……”
“你大伯娘欺负你了？”程明彦还在喜悦当中，一听到闺女提起大陈氏，立马紧张。
绕过桌子走到澄清清跟前，检查着她身子说道：“你大伯娘是不是又欺负你了，打你哪里了，你跟爹说，爹去给你报仇，我……”
“爹，我没被大伯娘欺负。”
澄清清拉着他爹重新坐下，怎么说呢？
就是她爹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爹你先坐好听我说。”澄清清拉着她爹，说道：“大伯和大伯娘没欺负我，就是我觉得大伯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澄清清说完，程明彦是松了一口气，也锁了眉头。
这种事情，不用说他也知道。
程明双是他们大哥没错，但也是整个家里最小气妒忌的一个。
当初他们兄弟一个个娶妻，就他没娶，程明双就诅咒他们，妻离子散。
后来是三嫂将自家大姐接受给程明双，程明双这才满意。
再后来害怕他们会争夺程家家产，程明双又利用养老的名声，强迫着程家分家。
程老太将大部分的产业都给了大儿子，一个是对他的亏欠，再一个就是程明双这人能说，哄得她开心。
这一闹，闹得几个兄弟都是不满。
如今老三的儿子中了，大哥的怨气也会在后面爆发。
这些他都知道。
“你大伯他们会不高兴，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他们能高兴了，才是真怪。”程明彦到是看得开 ，只是……“咱家的礼数能准备就准备吧！不能准备的后面再给补上，晚上说是吃饭，怕是到时候都是争吵。”
“清清娘，到时候你就带着清清先吃饱肚子，我怕最后吵着吵着桌子都能掀了，你们先吃饱肚子，他们吵他们的，咱可不能饿了自己肚子。”
“好。“
程明彦到是一个看得清的，知道自家兄弟是什么品质，交代着。
杨氏捏着筷子，也是一路紧张。
她这人原本就是软性子，若是到时候真的吵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她听清清爹的，带着清清先吃饱肚子，吃饱了她们就走。
澄清清看着他们夫妻俩的配合，眸中闪过一丝浅笑。
有这么夸张吗？
看着两人都紧张得。
澄清清吃着蒸蛋，瞪大的一双眼睛，看向写满忧愁的便宜爹娘，开口道：“爹娘，我听说这学堂只要年过五岁的孩子都收，不分男女，是也不是？”
她上次在外面等牛文锦的时候，看到还有女孩从里面出来。
看着同她差不多年纪。
这年代到是比她从话本里看到的古代要强，至少男女都能读书识字，不用说重男轻女，不给女子读书去学堂机会。
所以她上午特意问了一下收粮税的官老爷，官老爷见她问得详细，还给她说了整个流程。
只要是会识字，能背三字经，都能入学院。
还说若是高中，虽说女子为官没有先例，但是却能得到衙门的补贴，也可为衙门做事。
澄清清倒没想过这些，她就是想恶心一下程家。
“是这个规矩。”程明彦没想那么多，自己的闺女傻了五年，他也不敢去想。
所以在澄清清问的时候没在意，只当她随口问问。
到是一旁的杨氏，毕竟是为母之人，心思细腻，看着闺女，询问道：“清清问这些作甚，难不成是想要去那书院读书？”
“不可以吗？”
澄清清抬头，看向她这对爹娘。
“这……”杨氏看向自家男人，似乎在想，这合适吗？
程明彦也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放下筷子。
脸上的神色也随着他筷子放下，凝重道：“清清，你要知道这学堂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而且也没女子进京赶考的先兆，你去读书，想要学习一些文化，爹娘是支持的，但那也是要你真想读书，而不是赌气说要读书。”
程明彦不愧是她爹，对自己闺女还是挺了解的。
居然猜到了，澄清清是因为赌气，所以说的要去学堂。
既然她爹都这样正式了，澄清清也不装了。
也跟着放下筷子，学着她爹的样子，表情沉重道：“爹爹说得没错，想要读书是好事，但也是要用心去读书，不是赌气而读书。”
“但是爹爹又怎知我是赌气，而非真心，再说了，我这还没去学堂，说不定都过不了夫子给出的考题，进不了学堂，但我就是想试试。”
澄清清说完，程明彦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复杂。
或许是因为他从未觉得，他家闺女过不了学院的考题。
觉得清清就是与众不同的一个。
可当这种事情落下，他还是想劝劝闺女三思。
杨氏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不知道该如何插嘴的她，只能揪着心拉扯着程明彦的衣服，让他少说两句。
清清现在不过才五岁，还是个孩子。
想干什么就去做就是了，大不了就是玩上几年。
他们现在能挣钱了，养一个闺女还是搓搓有余。
杨氏拉着程明彦暗示他不要说了，程明彦看了一眼身边清清娘，终究是点头答应，“成吧！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改天爹找你大哥借几本启蒙的书回来给你看看，既然要去读书，那至少要将夫子这关过了，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懂的丢人。”
“谢谢爹娘，我一定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