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蜕变
“啪嗒！”
还没等方瑜反应过来，就忽地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You are late！”
（你迟到了！）
方瑜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正对上3厘米睫毛下的大眼睛。
“oh my god! I’m sorry, I mistook you for someone else！”
（我的上帝啊，抱歉，我把你误认成了别人！”
不等他说什么，玛丽嘉儿已经率先开口了。
……
方瑜尴尬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倒不是因为身高175的玛丽-嘉儿，踩着十几厘米的恨天高之后，看着比自己个头还要大的原因。而是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亲眼见到最喜爱的女歌手时，对方会直接上来表演一出如此精彩的小品。
果然“牛本山”名不虚传啊！（牛本山是玛丽-嘉儿的外号“牛姐”的进阶版，因其性格开朗，又十分擅长于放飞自我，所以在做出大量浑然天成的搞笑事情后，被赋予了小品之王牛本山的外号。）
……
见方瑜被自己一番操作弄得都有些呆傻了，玛丽-嘉儿立马展现出了一段魔性笑声，随后又再次开玩笑道：
“Sorry I can’t let you spank me back.”
（抱歉，我是不能让你打回来的。）
“but it’s not a mon thing for a man to get spanked by me.”
（但是对男人来说，被我打屁股也绝对不是一件每天都能遇到的寻常事了。）
听到这两句话，玛丽-嘉儿的团队成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赶忙出声提醒道：
“oh，mariah！”
（哦玛丽亚！）
“please forgive her！”
（请原谅她！）
那人对方瑜解释道：
“She had more than just a couple of drinks，like she promised.”
（她刚刚喝了比“小几杯”多很多的酒，就~像~她~承~诺~的~那~样。）
经纪人的声音，在说到“就像她承诺的那样”时忽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哪怕只用听的，也能分辨出对方这是给自己的话加上了引号的。
显然是已经喝美了的玛丽-嘉儿十分不服气，反驳道：
“It doesn’t matter, alright？”
（根本就不打紧吧！不是吗？）
“the liquor on earth can’t hurt a single bit of my elvish voice.”
（地球上的烈酒根本伤不到我在艾泽拉斯的精灵歌喉。）
“And even if it can, they have healing magic.”
（就算能伤到，他们那边也是有治疗魔法的。）
“Isn’t that right？”
（难道不是吗？）
话说到最后，玛丽嘉儿竟是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方瑜身上，那一句“难道不是吗”俏皮极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另一出小品一样。
此时的方瑜已经快压不住笑意了。赶忙正色回道：
“It’s definitely not a mon thing to get spanked by mariah carey.”
（被玛丽-嘉儿打屁股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事。）
“And for a man who loved you since he was a kid, wait……”
（并且，对于一个从小就爱你的男人来说，等等……）
方瑜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吃惊地问道：
“精灵歌喉？什么意思？你是说在艾泽拉斯那边？”
“我的天啊！”
工作人员已经词穷了，这可是玛丽-嘉儿团队刚刚敲定下来的《花蝴蝶异世界复出》计划。这还没在社交媒体上公布呢，就已经让正主给说漏嘴了。
玛丽-嘉儿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对方瑜说道：
“今天我太开心了，亲爱的。”
“不过这也是我第一次在地球以外的地方开演唱会。”
“所以嘛~巡回什么的肯定是做不到了，只能在，在，在……”
“在哪儿来着？咱们精灵族的主城？”
经纪人捂着脸道：
“银月城，咱们也不是精灵族，咱们是血精灵。”
玛丽-嘉儿莞尔一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游戏世界的名称，然后对方瑜说道：
“你应该是知道这个什么艾泽拉斯世界的。”
“要是有空就来银月城吧，虽然票价可能会有点贵，但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张VIp席位。”
“我想想，按照现在联邦政府的汇率来算，每个人在那边大概支付10金才能买到普通座位的票。”
“玛丽亚！”
经纪人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自家傻老板的名字。
自知理亏的玛丽-嘉儿又是憨笑了一阵，随后便转身打算和团队离开酒店大堂了。
“记得来银月城，到时候我们暗号联络！”
……
目送玛丽-嘉儿慢慢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后，方瑜有些神情恍然地办理了入住手续。至于走到房间，付小费，打开水龙头，躺进浴缸里这些事，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的了。等他的意识恢复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快凉掉了。
“什么暗号？”
猛然间，方瑜从浴缸里站起身来，像是反应神经慢了十几拍的病人一样，对早已经不在自己面前的玛丽嘉儿问道：
“什么暗号啊？啊？”
……
美国西海岸的夜，正是中州的白昼。
在马泽宇的亲力亲为下，正方形娱乐从游戏公司转型为互动媒体的第一战已经正式打响。无论是亨利-卡维尔首次以个人名义出席中州活动，还是闪金镇事件的始作俑者透露自己身份；这二者单拿出任意一个，都足够让各家新闻部的小编连续通宵加班了。而这两者相互结合，更是给节目增添了一加一大于二的节目效果。
发布会以现场访谈外加网络直播的形式同步进行，因此，哪怕方瑜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可以亲眼见证自家公司所打响的转型第一枪。
……
手机屏幕里，亨利穿着白色运动衫和牛仔裤坐在魏博涉的身边，满脸微笑地倾听着对方描述，自己当时是如何一点点率队潜入到闪金镇附近的。
其实在节目刚开始的时候，现场的秩序是有些混乱的。大量的提问以及质疑声几乎让魏博涉都无法真正的参与到节目中。所幸，亨利卡维尔作为出道几十年的艺人，经验是丰富的；在他的引导下，气氛逐渐被带动了起来。
被马泽宇选中担任主持人的是何等的专业，眼看着时机已到，他立刻摆出笑脸对全场的观众们说道：
“刚刚我听到有人提问，有关之前联盟着名景点闪金镇被袭击的事情。”
“其实大家有所不知，今天我们给大家准备的另一个惊喜，就是把闪金镇之战的策划人请到了现场。”
“让我们有请魏博涉先生为大家讲述一下！”
是否真的有人提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该如何将节奏带起来。那主持人含笑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下了另一只话筒，并在将其递给魏博涉前及其“不专业”地磕碰了一下。剧烈的噪音轰鸣瞬间淹没了场下的阵阵窃窃私语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台上。
亨利-卡维尔拍了拍魏博涉的后背，随后便像之前排练好的那样问道：
“魏先生，我听说当时在闪金镇里，有一场惊天动地的mak’Gora啊，而且好像还是由一名人类老兵发起的。”
“你当时就在场，你来和我们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老兵普鲁托与兽人战士魏博涉之间的mak’Gora对决，对于很多当时居住在闪金镇附近的穿越者来说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根据和魏博涉一同前往的欧美穿越者们在网络上的留言，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当代网民心目中的“空城计”。
就和撰写“条亮五事”的西晋人郭冲一样，现代社会的人们也都希望在那个充满剑与魔法的艾泽拉斯世界，能诞生一件又一件可歌可泣的浪漫故事。所以，哪怕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场mak‘Gora真实发生了，也仍有大量的坚信，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兵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拦下了兽人大军。
接过话筒后的魏博涉表情有些茫然，这可把主持人给吓坏了。而正当他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构思如何圆场的时候，魏博涉那边却忽然开口了。
“那场mak’Gora，是一名叫做普鲁托的老兵向我发起的……”
“而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他教给我的东西。”
……
用刻骨铭心来形容自己和普鲁托之间的对决过程，对魏博涉来说一点也不为过。无论是双方对于怒气的应用细节，还是在生死对决中双方对于每一次动作的选择，他都感到历历在目。
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讲述着自己印象中的每一个细节；从进入荆棘谷到一路潜伏到水晶湖扎营，从袭击开始到荣誉决斗。
魏博涉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更不敢编造半句谎言。因为那是对mak’Gora的不敬，也是老兵布鲁托的亵渎。
记者和观众们都安静了，就连网络直播上的网友们，都放慢了自己发弹幕的速度。
“老东西，你是个乌龟吗？这也称得上是决斗？”
“还是说，人类都是孬种啊？”
……
“学会使用狂暴之力的战士，可以将肉体的力量提升到最大；但是同时，他们也会失去对武器的精准控制。”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借用泰坦之握的力量，使出这么标准的猛击和致死打击。”
“你很有才能，同为战士，我能感受到你有特别之处，但是……”
“杀戮本身，并没有任何荣誉可言！”
屏幕前的方瑜也有些眼角湿润了。
和魏博涉一样，这些普鲁托生前所说的话，他也清清楚楚的记得。
……
等发布会的直播结束时，北美东部那边的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将滚烫手机放回到了床头柜上的方瑜并没有马上睡觉休息，相反，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无比精神。
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时差的原因。
在他刚开始观看直播的时候，那名叫做魏博涉的少年一开始还表现得比较畏惧大场面，无论是说话时的表情，还是声音都有些唯唯诺诺的。但是随着其口中故事情节的不断推进，他就和那些觉得身临其境的记者听众们一样，感到自己仿佛是回到了艾泽拉斯世界，并再次成为了手持双斧能杀神弑佛的兽人战士。
这大大激发了部落穿越者，尤其是兽人穿越者们的激情。哪怕是侵略行为，直播软件上也涌现出了大量支持的言论。一时间，诸如“为了部落”，“杀光联盟猪”之类的话比比皆是。
然而就在节奏朝着有些失控的方向进发时，魏博涉话风一变，竟然主动将袭击闪金镇的行为，归结为自己的鲁莽冲动所引发的错误。
这并不是方瑜他们事先规划好的台词。就连主持人都被这意料之外的剧情发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但魏博涉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并不可耻，透露自己在mak‘Gora的对决中作弊使用了火枪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但如果在那一刻，他不能把压在心里的这块石头挪开的话，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它活活压死。
“我输了，那名我事后才得知其名字的老兵，靠实力打赢了我。”
“曾经千钧一发之际射出的子弹并没有让活下来的我成为胜利者，反而是用失败让我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何为战士的荣耀。”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杀戮本身，并没有任何荣誉可言。”
“或许我没有资格从一名人类战士那接过什么衣钵或传承；但从今天开始，我将会为艾泽拉斯而战，不再卷入任何联盟部落之间的纷争。”
“这也是身为作弊者的我，应该担负的责任。”
已经说嗨了的魏博涉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循序渐进地把各种惊天猛料抖出来。在一番猝不及防的大火收汁之后，现场的记者和观众们先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和手机屏幕上铺天盖地的弹幕一样，陷入了混乱状态之中。紧接着，正方形娱乐的直播间，也因为网络和技术问题陷入了非常严重的卡顿，直接提前结束了。
这个结果很糟糕吗？不见得，虽然处理起来可能会让马泽宇多花一些功夫，但公司转型的第一场舆论战所需要的热度，应该算是勉强达到了。
就和当初传送事件开始时一样，大量的新闻提示音开始从方瑜的手机里冒出来；可这一次，方瑜并没有选择去查看他们。
魏博涉的蜕变并不是突兀的。
在落地窗前观看着洛杉矶夜景的方瑜如此的想道。
从他在艾泽拉斯被自己“逮住”，随后听从了自己的安排来正方形娱乐报道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为图一时痛快而偷袭闪金镇的年轻人了。
或许是普鲁托真的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很大的冲击，或许是在魏博涉内心深处有什么想要实现的伟大愿景。无论哪种原因，现在的他都让方瑜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坚定的信念。
人一旦有了这种信念，哪怕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也终将行则将至，做则必成。
未来的他一定还会经历迷茫，也有可能被困难打击到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但至少在眼下的这一刻，他的人生都因为自己的信念而发生了改变。
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尚有如此魄力，自己都已经快到而立之年的老前辈，又怎么可以被儿女私情耽误正事？
万栖遥仍然是方瑜心尖尖上的人，但除了这个小丫头，无论是艾泽拉斯还是地球两边，他都有着要履行的责任，和要实现的野心。
更何况，以方瑜对万栖遥的理解，对方绝不是那种会在感情上轻易动摇的人。至于他们两个是否走到最后，非常幸运的是，以这二人的身份、家世、能力来看，只有情感本身才是最具有决定性的因素。
方瑜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是打算对万栖遥付出真心的；并且，他能肯定，对方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
想清楚了这个底层逻辑后，方瑜原本乱作一团的心终于找回了平静。
既然现在暂且无法从正面入手，解决二人面对的难题，那便把自己的心思放回到其他正事上好了。
……
两天之后，就在全世界都开始讨论起魏博涉，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中州人是如何在穿越过程中，成为作弊者的时候，方瑜已经在洛杉矶租到了一间小房子。而有关公司那边的事宜，他在和马泽宇简单地聊了几次后，就已经打算当个甩手掌柜了。
说是甩手掌柜，其实人家马泽宇才是公司的大股东。只不过相比于方瑜拿手的游戏行业，不怎么熟悉的他很难加入到公司的运营体系里。现在好了，经过转型的正方形娱乐已经完全变成了那种，利用舆论带动粉丝经济的割韭菜资本集团了。别说马泽宇自己了，就凭借这几天他们从全球范围所积攒的超高话题，就是马泽宇的长辈来了，也都不会再对方瑜的公司说不了。
根据马泽宇的计划，接下来全公司都将针对魏博涉和亨利-卡维尔，这两个人在艾泽拉斯的冒险经历来做文章。正好荆棘谷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他们二人接下来将以攻略熔火之心和黑翼之巢为目标行动。
方瑜自是对这个提案毫无异议，只不过，他自己并不打算跟在这两个名人身边增加曝光度。
再次做好了完全的传送准备后，方瑜首次在身处异国他乡的地方，发动了前往艾泽拉斯的传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