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
深沉的紫眸望着窗外永永垂不朽的夜色，希查奈缓慢的声音传来，“现在，竞选还没开始，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离开的话……就必须要参加了。”
希查奈每天训练鹿亚前，都会问一遍对方是否后悔，只要鹿亚后悔，他就会让鹿亚走，当两人的交易没存在过。
现在接近尾声，对方的语气就像是在发最后通牒一般，四周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严肃。
而这气氛仿佛与一边坐着的鹿亚格格不入，只见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收下搭在桌子上的双腿。
坐着的转椅转了个圈，面向希查奈的方向，刚收敛的腿又交叠在一起翘了个二郎腿，掀起眼皮语气懒散：“东家，用不着那么紧张吧？”
窗子前站着的人顿了顿，僵硬地转眸看向对方：“那么明显吗……”
“唉，”见他如此，鹿亚无奈地轻轻叹息，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眸色淡淡地看向楼下长灯里热闹的场面，“我是第几名？”
“什么？”
鹿亚耐心重复：“那个押注，我排第几？”
被问的希查奈沉默一瞬，最后如实道：“第二十八名。”
“哦，倒一啊，我看到了。”
鹿亚眯起眼，眸色划过淡光，加强视力后她看清了板块上自己的称呼被挂在角落里的最末尾。
明明自己也不太看好，但希查奈还是皱眉反驳：“那是他们目光短浅。”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鹿亚的方向，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瞳。
“我一开始还蛮看好现在这小东家的，但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次长老竞选的重要性，跟玩一样不知道从哪随便找了个三流法师就拉了过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楼下传来男人不收敛的嚷嚷，让希查奈觉得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事实上，后悔的是你吧？”鹿亚眼中含笑看着对方，声音轻浅柔缓，听不出来有不悦的地方，好像不被看好的不是她一般平静地与人讨论，“每次都问我有没有后悔，自己心里却是后悔的不得了，但是东家，现在如果我真的后悔了，走了，您能上哪找第二个光系法师来为您比赛呢？”
“话是这么说……”希查奈垂眸，“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
还没参赛就咒我，真的好吗……
鹿亚心底无语，面上坦然：“打不过就跑，训练这么长时间了我对自己逃跑的速度还是很自信的。”
“再说了，”鹿亚大大咧咧地将掌心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半开玩笑地道，“这不是有少年天才管理员你吗？这里面的人一个一个来都不够你一个人打的吧？”
“哪有，你别总拿这个打趣我了……”病态白的脸上弥漫出淡淡红晕，希查奈被追捧的有些害臊，别扭地拂开鹿亚的“咸猪手”，但这么一说，他心里的忧虑消散了不少，面上却还是皱眉，“但总会有意外，万一途中我们不小心分散了，你无疑就成了他们主要攻击的把子。”
鹿亚突然举起手，冲他摊开手掌：“give me five。”
“什么？发夫？”
鹿亚忘了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英文，换了正常说法：“击个掌。”
虽然有疑惑，但希查奈却没有迟疑地伸出手与对方轻轻击掌，掌心相碰的那一刻，希查奈感觉到有比对方掌心还要温暖一些的东西像是漩涡中心的水流，从他的掌心旋转而过。
当他再将手收回时，低头看去，就见有个散发白光的淡金色圆圈不知何时已经印在了他的掌心熠熠生辉。
“如果走散了，它会带着我们感知到彼此的方向，很快就能汇合。”
鹿亚看着对方闪闪发亮的双眸，笑了笑：“新创的法咒，你要想学待会就写纸上给你。”
“谢谢艾哥！艾哥大气！”
希查奈又失控了，脸颊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想跟鹿亚贴贴，对方则是面无表情地用手抵着他拼命凑近的脸。
“咚咚咚……”
高楼上的铜钟突然敲响。
讲台上站着的白袍老人抬眸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这才低头：“夜场外的世界已经开始日落了，下面，我将带领二十八位候选人与他们的场外支援前往六菱山，请报到名字的场外支援长老，带着你们的候选人，一一上台。”
“走吧，”台上人话落的瞬间，屋内早已准备好的鹿亚先一步走到门前转动把手，将门打开后转头看向还有些四肢不协调往这走的希查奈，“再给你透个底，虽然我只有五星，但下面榜上那二十七个人里，只有那位影藏实力的对我有威胁，其他的……”
鹿亚顿了顿，认真道：“单挑的话，处理起来麻烦一点，但我应该不会输。”
迎着希查奈诧异且质疑的目光，鹿亚大步走了出去。
“第一队伍，由十长老带领的力彼法师，上台。”
知遇长老握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一一念着上面的候选人。
“……”
“第十七队伍，由五长老带领的阿兰克法师，上台。”
……
那名叫远的法师在鹿亚与希查奈前面被三长老领上台。
其他人被带上去的时候，挤在人群里面一看就知道实力不俗的人都会给脸的捧场一波。
但轮到鹿亚跟希查奈时，那些人脸上划过明显的不耐，倒是地下的妇孺小孩，以及一些带了妻儿的人会给希查奈打气，但照样会有意无意忽视鹿亚。
“这些人真是一点眼光都没有，”比尔在空间里愤愤不平，鹿亚却满脸无所谓，“我记得后面还有一场是需要这些人投票的吧？万一他们不投你，到时候你赢了不也是白干一场？豆丁你这场仗打的有点亏啊！”
“有些事，不能太早下定论，”讲完所有候选人后台上台下一齐鼓掌，鹿亚双手有节奏地拍打着，双目无焦距地看向前方，脸上带着持久不变的规矩淡笑，“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崇尚实力的人，不会因为对一个人不满就做给满意的人投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