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深处，碰碰的翅膀还是被闪电击中了。
变成圣龙之后碰碰的鳞片变坚硬了许多看，但当这道闪电劈中翅膀时，痛苦的低吼声从远方传来，站在鹿亚身侧的伊瑟拉闭了闭眼。
这种细微的举动被鹿亚捕捉到，不过也没多问什么。
被劈到第一下，后面三四下紧接着就被劈到，正当碰碰觉得眼前眼冒金星时，一个眨眼，就回到了最初站着的地方。
碰碰先是傻了一秒，然后立即躲开了落在脚边的闪电。
突如其来的空间转换让这头未成年的圣龙眼中划过迷茫，突然就来了脾气，你说让我回来就回来？那我刚刚那些电岂不是白挨了？
于是心智不全的龙崽急眼了，也破防了，什么都不再思考就一股脑朝闪电里扎了进去。
来来回回两次后，碰碰终于意识到，只要被闪电劈中五次，她就会回到起点重新再来。
但掌握规律后，当碰碰再次颤抖着站起身时，却没有像刚刚那样立即冲进去。
微抿唇，看着面前的雷电，大概是身上太疼了，一双因为转变为金色的眸子染上了恐惧。
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道闪电准确地落在她的身后。
巨大的电流声响将碰碰的意识唤醒一些，她迷茫地转头望去。
先看见的是脚后跟几厘米距离，闪电留下的焦黑痕迹，还在隐隐约约冒着烟。
还沉浸在恐惧中的碰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原本落在土地上的目光往更远的地方看去。
她看到上一关自己亦步亦趋留下的脚印，一路沿着向前，是很远的一段路。
而当她的目光看向尽头时，逐渐上移，对上的便是一双苍老的双眸。
伊瑟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碰碰的一举一动。
反而身为主人的鹿亚，一副放养的姿态，在旁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就从空间里取出笔研究新的魔法咒语。
她莫名有一种直觉，就算最后碰碰没有能力通过这些关卡，旁边这头龙也绝对不会让碰碰有事。
于是甩手掌柜鹿亚干脆抽空做自己的事。
“你可以的孩子……”
若有似无的声音就像是清风擦过耳边的轻轻呢喃，碰碰意识到这是伊瑟拉在跟自己说话。巨大的身躯轻微颤抖了一瞬。
那双饱经沧桑的双眼之中，有朦胧对碰碰的信任，还有一丝丝鼓励。
这一丝丝鼓励在碰碰的眼中不断扩大。
心里划过一阵异样的感觉……碰碰虽然年纪小，但大概骨子里是龙的缘故，即便每天在夜菱山吃好喝好，却还是开心不起来，所以大多时候都在沉睡着，无精打采的。
希查奈多次在信中提到过这样的情况，鹿亚也有留心。
这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在来龙族的时候，鹿亚便想到了把它带上。
毕竟，本该属于广阔天空的龙，被居在属于人类充满高墙的世界，想开心，估计很难。
伊瑟拉的眼神鼓励很成功，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碰碰，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一般，回头重新看向那些如暴雨般密集的闪电。
深吸一口气，将两腮帮子鼓得大大的，酝酿了一股气就往里冲去。
远处的鹿亚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就正巧看到龙崽再次被雷电劈中五次，被打回起点。
本能且下意识无奈叹了口气，鹿亚突然想到上一个世界遇见的，唯一一个好友，刘茹一。
记得那孩子，刚进团队的时候，因为在天赋上面确实落后很多，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找组长鹿亚补课。
那个时候的鹿亚身上自带疏离感，组员们都下意识不会跟其有过多瓜葛，即使对方能力出众又长得漂亮，但就是直觉给人一种，有些说不出的飘渺虚无的感觉。
就像那高坛上坐着的神，敬仰着，供奉着，但不敢靠近超过香台的距离。
只有刘茹一……
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鹿亚皱眉看向天空。
车祸发生的时候，鹿亚记得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前，那丫头还有力气哭，哭的时候还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很洪亮，应该没有什么事。
只是以刘茹一的性格，在她离开后估计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
想着想着，鹿亚不知道何时竟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着前想到故人的缘故，鹿亚在睡着后也梦到了上一个世界发生的事。
再醒来，是被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吼声，给吵醒的。
原本就只是浅眠，鹿亚第一时间就恢复了思考能力，知道吼声是来自碰碰的。
双眼还略带惺忪的抬起看去，就见原来是龙崽把第二关给过了。
用了大概一天的时间。
“有点慢，”鹿亚托腮，有感而发，转而嘴角露出一个笑，大概是看到碰碰因为兴奋，在原地蹦蹦跳跳的样子有点可爱吧，“不过比我预想的快。”
“做的不错。”
……
如风一般的速度，强大到势不可挡的力量，还有缜密的谋略，都是一头将会成为领袖的龙需要具备的。
在龙门之中的十天，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过去了。
碰碰炫耀般将闪烁光芒的宝石含在嘴里，龙本身就对亮晶晶的宝石有独特的偏爱，所以在看到这颗宝石的瞬间，碰碰就对其爱不释手。
“很好，孩子……很好。”
伊瑟拉下意识低头，与稍微矮一些的碰碰贴脸，蹭了蹭，这在龙族相当于是拥抱的亲密动作。
碰碰也毫无芥蒂的，就像是在长辈底下撒娇的孩子一般笑的很开心：“是的！是的！我也觉得我自己棒极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伊瑟拉便把头收回，表情换上严肃，但眼底依旧和蔼温和：“作为通过龙门的奖励，这颗宝石，就送给你了，好孩子。”
“真的吗！太好啦！谢谢伊瑟拉爷爷！”
收到奖励的碰碰，要不是现在体型不允许，担心一个不小心会把脚底的地面踩碎，她估计会当场跳一支舞。
就是因为太兴奋，所以明明靠的近，她却没注意到，自己喊出爷爷这个称呼时，对方一直如死水般的眼眸，荡起了一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