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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 第23章 考前清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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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二哥和浩然哥回了学堂,一早上大家趁夫子没来都聚在他俩跟前听他们讲一路上的见闻,可惜还没说两句夫子就早早来了,大家赶快坐好。

“今年科考的时间礼部已经定下了,三月二十五开始,为期三日,仅剩月余,各位要静心备考了。”老夫子到了学堂就宣布,难怪来得比平常要早,说完看了看我们两姐妹,:“我会去跟大人说,两位姑娘并不参加科考,今日起便可不来了。”

有逐客令不早下,今天就不用早起赶来上课了,回去睡回笼觉喽。

三姐还想留下,无奈我起身得快,向夫子行完礼带着丫鬟就走了,她也只好跟着退出来。

“不科考也可以学些见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离开学堂?”三姐一边走一边抱怨:“不知是不是五妹妹近日引得公子们纠缠,夫子才赶咱们出来的。”

“我哪有,三姐姐才是最引公子们喜欢的呢。”三姐这是让我背锅,我可背不动:“三姐姐才高貌美,他们是不敢多亲近,怕姐姐生气,对我才是逗着玩,姐姐还当真。”

“他们是欺负五姑娘年纪小,又不会说话,不对,你这几天挺会说话的啊?”菱角提着书箱问我,这小妮子你是哪头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这不是烦了嘛,因为说话也不走脑子,之前能少说就少说,我这就叫会说话啊?”我继续跟三姐装傻充愣。

“哎哟,不走脑子的话都这么有劲,那走了脑子得多厉害啊。”三姐又开始了。

“我有这脑子吗?三姐姐。”我满脸傻笑着拉过菱角跟三姐卖傻。

“吃上有。”菱角灵光乍现。

“对对,这个我有,吃上我是行的。”我赶紧接上话。

“切。”三姐不屑一顾的加快步子带着丫鬟回吟晴阁了。

“你是嫌三姐姐吃不了我吗?”看三姐走远了,我送菱角一个大白眼。

“我……我下次不说话了。”菱角谄媚的贴上我,唉这丫头可得快点开窍,不然早晚卖了我。

回到福寿堂,祖母正在看书册,看我回来了就笑道:“快科考了,被轰回来了?”

“咦,祖母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早上还叫我去学堂白跑一趟,祖母欠我一碗奶膏。”早上没来得及吃就被赶去学堂了。

“要吃自已盛去,算着时间就快到科考了,还让你们两个姑娘去做什么,让哥儿们分心。对了,早上时长来传报,说中午浩然过来请安,在这里吃饭,你二哥应该也会过来,你正好去小厨房看看,让他们做些你们年轻人爱吃的。”祖母用书册拍了我一下笑着说。

“我先不去,没准一会儿有盛兴楼的菜吃呢。”我嬉笑着坐在祖母身边陪她说话。

祖孙俩说说笑笑,一会儿时长带着两个食盒就来了,果然是从盛兴楼过来的,热菜两道,有一道还是新鲜的河鱼,不过果子多了两种:“公子说这果子都是盛兴楼新出的花样,让老夫人尝尝。”说完又指着另一个食盒说:“这个是公子从夷陵带回来的特产,中午来了给老夫人一一介绍,小的就不多嘴了。”

“你们公子有心了,这刚从夷陵回来,就来看我,我家那小子都没他懂事。”祖母真会夸人,二哥昨晚就把特产送过来了,不然哪来的那么好吃的奶膏,这话让二哥知道了肯定得叫唤。

我跟时长去小厨房放盛兴楼的菜,顺便看看再加点什么菜品,时长小声跟我说:“五姑娘,我家公子还有专门带给姑娘的礼物,让我悄悄给姑娘。”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狭长的物件,用帕子包着:“五姑娘回去看吧。”

我接过来放到怀里,这东西摸起来硬硬的,是个什么东西?

时长走了,我在无人处悄悄打开帕子看,是一支木质的簪子,简单的鹿角造型,镶嵌了一颗淡黄色蜜蜡,好看又不显眼,簪头接近簪身的地方有一条特别不明显的缝隙,我略用力一拨,簪头带出了一柄迷你的小剑,呃,姑且这么叫它吧,应该是可以用来防身的,很精巧的设计。我把簪子包好,放回怀里,回去找祖母。

刚好新做的骑装送来了,两套春夏骑装,一套果绿色的一套肉粉色的,天热时穿很应景,尺寸比我现在穿的略长了一点,我还要长个嘛。还有一套橙黄色的秋冬骑装,祖母说已经快春天了,就这套和嫩黄色的凑和一下,也穿不了几次。一下做了三套,以为我长在马场了吗?一共也去不了几次吧?

祖母让我进去试一下,我试完顺便换了家常服,重新梳了头,用上了那支木簪子,我平时也多用木簪,所以不显眼,应该没人会特别注意,除了浩然哥,我也就是当跟他表示一下,我收到了。青莲和菱角是知道的,我都叮嘱了不要对别人说,有机会我再跟祖母讲。

中午两位哥哥都来了,给祖母请了安,在外间一起吃饭,鲜河鱼真好吃。

二哥看我吃得起劲:“五妹妹,这鱼好吃也要慢些,别卡了刺又得叫疾医。”

引得祖母捂着嘴笑,那是笑我弄巧成拙吧,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吃这里,没什么刺的。”浩然哥夹了鱼肚子上的肉给祖母,又给我夹了一块,我再次腹诽二哥,这才是亲哥哥的样子!

吃完了饭,浩然哥让时长把上午就送过来的特产食盒提了过来。

“我跟则刚商量好了,带回来的特产都不同。”浩然哥对着祖母边说边打开食盒,端出一盘果子,一盘腊肉,还有两个陶罐,果子和腊肉各用小盘分了,一份端给祖母,一份给了我。

“这不同于咱们平时吃的果子,您尝尝。”浩然哥对祖母说。

祖母用筷子夹了一小点放进嘴里,侧头看着他说:“有茶的味道。”

“是,蜀郡盛产茶叶,这个茶糕,祖母喜欢的话,可以用这罐茶粉,让厨房做给您吃,据说可以提神明目,但晚间就不要吃了。”

我也觉得好吃,有点象抹茶绿豆糕,吃完又夹了一块腊肉吃……

祖母也尝了尝腊肉:“这个……”“

“祖母,这个不要多食,蜀郡湿气重,辣椒、花椒也是出名的,您以前常居九江郡,辣椒怕是吃不得,这个腊肉里就放了些花椒粉,不仅开胃,还可以祛湿。我问过当地的长者,说寒腿的长者时常吃些含花椒的吃食,会好很多,我就给您带了些,都已经磨成了粉,做馍做饼时都可以放些。若是犯了寒,腿疼时,也可用布包些花椒粉,烤热了敷上,也很好用。”

二哥指着我哈哈大笑:“我说五妹妹受不了,看她舌头都木了吧。”

“给五妹妹吃本来就只是让她尝尝鲜,这都是给祖母带的。”浩然哥一本正经的说着:“祖母,这两样都是当地长者常食的,蜀地年长者多,想是也有关系的。这些您留着吃,吃完了我再给您送。”

祖母眼光发亮,显然是被感动到了:“好孩子,去夷陵还想着我这老太太的身体,让你费心啦。”

“祖母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说过您就是我的亲祖母。”浩然哥眼神真挚诚恳,我相信他是当真的,祖母这回也是信了他不只对我好,对她也是真的好,不过这花椒腊肠我就敬谢不敏了。

祖母让陈嬷嬷好生收了这特产,拉着浩然哥问长问短,我和二哥互视一眼,我们多余了呗。好在下午他们还要去学堂,要不还不知要说多久。两位哥哥告辞后,祖母才觉得乏了去休息,我也回去补觉。下午未时三刻才让忍不住的陈嬷嬷都叫起来:“你们这祖孙俩晚上还睡不睡了,这会儿还不起来。”众丫鬟们都在捂嘴偷笑。起了床就被祖母捉去看帐本,说不看出个子丑寅卯就没完,这时我才在心里抱怨夫子,清什么学堂啊!

日子过得飞快,没有我们在学堂,各位公子也都安下心,在老夫子一日严于一日的监督下开始苦读,林大公子开始隔三差五的逃课,不过也没人在意。我则是在帐本的海洋里遨游,不知哪天能上岸。

院子里小池边的柳树枝头已经开始长胖,过些天就该发芽了,院墙边的桃树技头也拱出了小包,没准下个月这院子就可以桃红柳绿啦。我正望着窗外畅想春天的到来,冷不丁后脑勺被拍了一下,肯定又是被祖母抓包了。

“这本看得怎么样了?”祖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祖母,这帐册里写的是府里粮油的采买,与鱼鳞册对比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三年所用钱款一年比一年高,咱们府里的花销是越来越大了。”我举着手里的帐本给祖母看。

“你就住在这府里,花销大不大你看不出来?”祖母坐到了我对面。

“自然是没什么变化,这是还在九江时的帐册,那里比不上京都,花销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我在想,祖母是要我把这背后的弯弯绕都指出来,看帐看的不是数字,是背后的学问,这在我是高级打杂工仔时就是基本操作。但我一直全当没看出来,是不想让祖母觉得我心思太深。

“嗯,然后呢?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在我这用得着装傻吗?”祖母明显的不高兴了。

“祖母,这些帐册都是精心做过的,我不是看不出其中有问题,只是现在挖出来有用吗?”我先打探好看帐的目的,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清楚了。

“帐册就是一个家的阴私,所有不能对外人道的事,都藏在这里,你要是能看懂了,弄明白了,以后就不会被坑了去。当了家,不会看帐,被人卖了都不知怎么死的。”

“孙女明白了,祖母这帐册所记,这年乡里闹洪水,粮价贵了四成,第二年粮价又涨了两成,第三年又涨了一成,这就不对了,灾后当年物价高在所难免,但朝廷是给了抚恤的,就算没都到灾民手里,第二年不该又涨了两成,就算重建需要时日,那第三年怎么不降反而又涨了一成?”我抬眼看祖母,祖母没有表情变化,那还在等我继续分析。

“我去问了厨房的仆妇,恰巧有一位是遭灾那年举家卖进府里的,她说当年粮价是涨了,但第二年风调雨顺,又有官家的抚恤,粮价已降了许多,第三年就更是没有涨过了,但因一直在府里具体金额不清楚也记不住了。”我看祖母还是不打算说话,就继续说:“那这帐册记录的就有大问题,多出的这些钱财是去了哪里?是帐房私藏了,还是负责采买的人克扣了,还是有人联手做了这趟假帐目?”

祖母点点头:“那你觉得是哪样?”

“一个两个人动这么大一笔钱财,难免是遮不住盖不严的,能做到帐册上看滴水不漏,想是从上至下一起联了手。”我嘘出一口气。

“那你认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祖母不打算就此打住。

“首先敢在这上面动这么时长间这么大手脚的,必然是手里有粮油方面处置权力的,不用怕别人插手查看,二来,是可以管束下面一众人听从指挥的,才能不露出马脚,再来是这人有权力处理分配钱财的,下面的人都应是得了好处才能瞒得住这么时长间。”我眼珠一转:“咱们从九江来京都,府里的人差不多都跟来了,原来的宅子和庄子都由父亲的亲信长福管家暂留,处理完才上京的。没来京的大管事有蔡管事和何管事,都说是年老不想离乡了,但何管事那年也不过刚四十上下,哪就老了,想必就是和这事有关吧?”

祖母笑了:“对,她在府里做事二十多年,算是元老了,府里也甚是信任,要不是你父亲升任京官,要卖宅子查帐,这事恐怕就一直盖下去了。所以说,用人不可查得太严,琐碎钱财都不漏,对人太苛,没人做得久,但也不可因信任就放任,人都是有贪念的,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就是门学问。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还做了这么多功课,不说出来是不是在跟祖母扯皮,懒得看下一本?”

“是。”我如实以告,学得快懂得多,那就意味着要学更多的东西,担更大的责任。

“你个小冤家。”祖母抬手象征性打我一下:“又不让你学会了就去帐房做工,接下来看这几本,都能说清楚了,这帐就算学完了。你比你老子聪明,当初让他学看帐,打断了我两条尺子。”说完让夏荷留下小山一堆帐册就出去了。

父亲成才也是不易啊,我伏案欲哭无泪,不过也算看见头了,啃完这座山,我就解放了,不去学堂的日子也不轻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