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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将军令勾起旧回忆 录像机放出新天地

老人微笑道:“这是光绪十一年,朝廷开的恩科,也就是正考之后,皇上又加了恩典,再开一科。我这一篇,写的是黑龙江以北,土地制权的问题,或许是不合主考的心意,落了榜,嘿嘿!不过,那些同考的秀才,都很赞赏我这篇文章的!”

小芸兴奋的笑着说:“爷爷,那你见过皇上吗?考举人和考状元是一回事儿吗?”

老爷子尴尬的笑着说:“考举人和考状元不是一回事儿!皇上那咱可见不着,除非考上举子解元,上了金銮殿再参加殿试考进士,那才能见着皇上。若中了前三甲,状元、榜眼、探花,那皇上还要亲自赏赐呢!嘿嘿!我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黑龙江将军,他以前就住瑷珲城,后来将军府搬到齐齐哈尔了。那可是黑龙江最高的官员,他和伊犁将军都是正一品,威风着呢!”老人说完,心中又想起了一百年前的那些场景,不觉感慨万千!

小光听的恍如隔世,脑子似乎被带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他从历史书上看到过,这黑龙江将军,相当于一省军政大员,也就是省长级别的,能见到省长,确实很不容易!

老爷子看着大家茫然的神情,微笑道:“咋地?不信我见过他吧?那再给你们看样东西!”他说着,又从木盒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只见那物件是个紫铜做成的令牌,有鹅蛋大小,四周雕着花纹,正中间写着黑龙江将军府,六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个令字!因为年代久远,周边磨的很是光滑,但字迹却十分清晰,还泛着淡淡的乌光。

小光轻手轻脚的拿起了令牌,凑到眼前仔细观看,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老人笑着说:“这可是当年我爹出入将军府,管理军务的随身令牌,当初渡江的时候他给了我,才算保留下来!”这令牌肯定是真的,众人无不惊叹,这样的物件可是绝对稀有,属于文物级别了!

这一段尘封往事,让这位历经三朝(清朝、民国、新中国)的百岁老人,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小光看着令牌感叹道:“这个将军要是活着估计要一百五十岁了!其实,要说起来很遥远,但看到这个令牌,又觉得就是现实中的人,太老太爷还见过他,感觉真的好神奇!”他的这种感觉,小芸万龙和六爷也都有,大家脑子里,都在想象着那位将军的样子!

就在大家沉浸于这梦幻当中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雪狮和疯子的吼声。万龙赶紧出去查看动静,他顺着雪狮吼叫的方向一看,只见屋子前面二三十米处的一棵大树上,一只漂亮的大猞猁,正蹲在十几米的高的树杈儿上,呆萌的往下看着他。小光也跟着跑了出来,他看到猞猁的一瞬间,就认出是刚才来时遇到的那只。

小光兴奋的喊了出来:“猞猁!就是刚才那只,就是它,真漂亮!”小芸扶着老人步履蹒跚的也走出了屋子,他看着那只猞猁笑着对众人说:“那是格格,柱子养的,没事儿,不用管它,你们在,它不下来。”

小光一听,吐了吐舌头,心想:亏了妞子没来,它要来了,刚才遇见猞猁的时候肯定追过去了……

回到屋子里,老人告诉他们,这只猞猁刚出生没多久,就遇到黑熊袭击猞猁窝,几个小猞猁就剩下这一个躲起来,其余的都被熊咬死了。母猞猁赶回来和熊拼命,被黑熊咬成重伤,是柱子出去砍柴遇到了,带着猎犬赶走了熊,救下这只小猞猁。母猞猁因为伤势过重,没能活下来。这只小猞猁,是吃着母猎狗的奶长大的,对人和狗都很友善,只是因为跟万龙的猎犬不熟悉,所以不敢靠近。平时格格在外面玩够了,就会回到屋子里过夜。

听老人讲了这么多,小芸怕他身体吃不消,需要休息了。她看看表问六爷:“六爷,这时间可不早了,是不是该让老爷子休息了?要不咱回吧,以后有时间再来看爷爷!”六爷看了一眼表,赶紧答道:“哟!可不,这都三点了,让老爷子早点休息吧,咱也得赶路。老爷子,那我们就先回了,改天再来看你,陪你说话!”

老人很是不舍的说:“我这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话,上次还是两年前,柱子老丈人来看过我,嘿嘿!你们走吧,太晚路不好走,以后有机会再来!”老人说着,起身送大家出了屋子。小光临别前掏出了相机,大家跟老人合了几张影,小光还单独跟这个太老太爷照了一张。

这回去的路只需按着来时脚印走就可以了,自然快了很多。一路上遇到两群狍子,还有两头野猪带着几个幼崽,万龙都没有开枪,也没有让猎犬去追,此行纯粹是来看这个老人的。

四个人一路疾行,小芸也适应了节奏,只用了两个小时便走到了车的位置。天也渐渐暗了,大家赶紧上车往回开,到了庄园,天早已彻底黑透了。

这一次原始森林之旅,回程的路上,让小光内心想了许多:国与国之间为什么会有战争?为什么会有朝代?人来到世界上为了什么?我以后的人生会是什样子?一百年后我还会在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经历了一段神奇的探秘之旅,脑子里竟生出这么多对这个世界的重新思考和认识,这足以说明,人只有见识广了,思想才会提升。你若只在那一亩三分地里转悠,能想到的也就是些种子化肥、镰刀锄头!

回头再继续说说翟老三和斌子这边。现在已经进入四月份天气开始转暖了,自从广州考察回来,斌子和玲子俩人便马不停蹄的开始筹备计划。装修小二楼,屋顶全部换瓦、门窗全部重新做、外墙内墙重新粉刷,还要做出几个放映厅隔断,加上杂七杂八的,整体预算下来,大概要四五万块。老三直接给他批了五万的启动资金,后续有需要再另行追加。

两个人拿着这笔钱兴奋的一夜没睡,躺在被窝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利用好这笔资金。他们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包括门窗用什么木料;放映厅先期做几个,做多大面积;观众席用什么样的椅子,间距多大,是人造革的折叠椅还是木头的;汽水儿、香烟、瓜子去哪进货;雇几个服务员……那时候没有装修公司给设计,都是自己凭感觉瞎琢磨。

想了这么多,他们唯一没有讨论的,就是能赚多少钱的问题。玲子最后问了一句:“你算过吗?咱这一年能挣多少钱?”斌子起身半倚着枕头,点了支烟想想说:“大概算过,不过那都是预估的,具体每天能有多少人,现在说不好!这件事儿咱既然认为是个挣钱的好买卖,就全力以赴把咱该做的都做好,从装修到服务,还有定价。咱都做到位了,我觉得一定会有好的结果,不用去算,肯定会很好。”

玲子笑着瞅着他,半天才说道:“梁斌,没看出来呀!你还有这思维呢?行,我没看错人!”玲子哪里知道,这趟广州之行,斌子和小宇在一起,每天除了考察市场,就是研究怎么把事情做好。南方人的经商思维,深深触动了斌子,他整个的经营理念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装修要用到很多砖、瓦、洋灰(水泥)等等材料,老三供煤的那些客户里,就有这些厂子。他让斌子直接去找董平,带他去厂家直接按批发价就能拿到这些材料。斌子在整个装修过程中,又学到了很多东西。俩人开着伏尔加到处跑,整天忙的不亦乐乎,玲子则是把账目记的一清二楚,包括车加油,还有两个人在外面吃饭的花销都记在成本当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只等装修完毕,开业大吉!

这主要设备录像机有了两台,录像带也有了,现在差的就是电视机。那时候二十寸以上的彩电,可真是紧俏商品,没有路子还真不好搞到。老三让小东带着斌子去找了县物资局的朋友,一下子就给批了四台大彩电。两台是日立二十寸的,三千五一台,还有两台是根本见不到的匈牙利二十四寸的威迪通大彩电,五千一台。这匈牙利人造的都是大尺寸电视,但因为主板和附件都是拼凑的,显像管也是欧洲产的,质量和日本电视没法比,但它就是够大,傻大笨粗。斌子看着这两台大彩电,开心的不要不要的,虽然超了些预算,但这在当时,无异于现在的一百寸等离子,太牛逼了!

这天晚上,浴馆的办公室里,斌子仔细看完说明书,把那盘《西门大官人》插进松下录像机后,进入了空白部分。这录像带的空白部分很是恼人,一般都是用遥控器赶紧倒过去,但斌子还不太熟悉操作,只是瞪眼干等着。好半天,电视画面竟然蹦出了《搭错车》的片名,飘出了苏芮的那首主题曲《酒干倘卖无》。

斌子瞪着俩眼珠子道:“我操!啥玩意儿?坑我呢?”他看了看玲子。玲子表示不懂,问道:“咋了?啥意思?这不挺清楚的吗?这歌我听过,可好听了,呵呵!”斌子瞬间觉得被耍了,他拿起说明书赶紧查了一下如何快进??,然后抓起遥控器开始往后倒带子。一直倒过了结尾,画面竟唰的一下弹出了《西门大官人》的字样……斌子嘿嘿笑道:“妈的!我说呢!这前边儿还赠送一个,吓我一跳!”玲子不解道:“这是啥片儿,还连着两个呢?这倒挺划算的!”这丫头瞪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盯着屏幕看……越看越不对……

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和大家分享。转天晚上,老三、小东、大庆、刚子、董平,挤在浴馆办公室狭小的空间里,把玲子和金凤赶到外面反锁了门,让斌子赶紧拿出宝贝来,一帮人两眼冒着蓝光,开始大快朵颐!

小东瞪着屏幕惊叹道:“哎呦我操!这他么太牛逼了!三哥,三哥!掉里了!”老三扭头看看他,嘿嘿笑道:“你他么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还他么说我!”众人哈哈大笑。曹刚看着看着说道:“我去个解个手,先暂停一下等我会儿!”小东直接把他按住:“憋着,再有十来分钟就演完了!”众人也都附和着说让他再憋一会儿。曹刚只得又坐下,嘴里嘟囔着:“操!看你们他么瘾大的,撒泡尿的功夫都等不得!”

这是人们最开始接触这个新鲜事物所表现出的状态,那小小的方盒子里,有着无限魔力,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发现了全新的世界!

金凤和玲子在外面的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他们。大约过了五十分钟,俩人正聊到金凤怀孕的私密话题,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股浓浓的烟先冲出房门。随后,老三他们嘻嘻哈哈的走了出来,大庆怀里抱着一台VhS录像机和几盘录像带。老三对斌子说:“录像机我先拿走看几天,你明天给我整一台二十寸的日立拉我家去,回头让小东再去找人批一台出来。”说完,他让大庆开着虎头奔送他和金凤返回了家中。

到了家,金凤看着老三和大庆鼓捣着录像机。大庆一边看说明书,一边把机器接到那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上,调试半天终于出了图像。老三兴奋的赶紧实际操作一番,熟悉了遥控器的按键。金凤在一旁拿起那几盘录像带翻看着名字:《A计划》、《火烧圆明园》、《西门大官人》……

都调试完毕,老三也会鼓捣了,他笑着对大庆道:“赶紧滚蛋吧!想看去浴馆找斌子去。”大庆嘿嘿坏笑着,转身开着帕杰罗又去了浴馆。

金凤看他那么兴奋的样子,实在不知这录像机有何等魔力,让老三竟如此心急,去学习操作一个这样复杂设备。当电视里又传出来苏芮那首《酒干倘卖无》时,金凤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兴奋的说:“《搭错车》,就看这个,《大众电影》里介绍过,真好!”她沏好了茶,坐在那认真的看了起来。

老三一脸懵圈,但又不想扫了金凤的兴,只得耐着性子陪她一起看完这片子。直到出了片尾曲,老三才笑嘻嘻的说:“妈的,可算完了,给你看正片儿,嘿嘿!”说完,拿起遥控器倒过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