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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槿柠出了舜华后,便直言不用那些保镖跟着了。

但他们根本不听自己的。

宋槿柠颓丧地回到山禾,保镖才离开。

也不算离开,只是不那么明目张胆地跟着而已。

宋槿柠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

今天没下雪。

但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这些天,她也听说了。

顾穆乾和婉秋阿姨双双自杀身亡。

而顾煦寒又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现在的顾家已经开始缓慢倒台。

而“顾聿祁”即将前往F国。

她还没来得及改变,就已经促成了前世命局。

那种无力感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身体,弄得她身心俱疲。

她现在怀疑,自己这所谓的重生是不是老天开的一个笑话。

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不,她不甘心。

宋槿柠深呼了一口气。

她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资本。

不再像前世一样一无所知。

她没猜错的话。

前世的国家经济那么萧条。

肯定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烈焰玫瑰搞的鬼。

宋槿柠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公寓门口。

她输入密码进去。

发现姜露和宋锦砚不在。

她换了鞋走到茶几旁,看见他们留的纸条。

柠宝,我们去买菜啦,你饿了的话可以吃些小面包填填肚子哦。

宋槿柠淡淡地笑了一下。

F国和这里差了十二个小时。

那里应该是早上四点吧。

也不知道他到底醒没醒。

要是没醒的话,季助理也不会说他昏迷挺久了,而是还在昏迷吧。

他有听到她说的话吗?

宋槿柠耷拉下肩膀。

住院的这两天,她终于想通了。

他说过要是他伤了她,她会卷起他的钱跑得远远的。

现在是想让她这么做吗?

宋槿柠把头埋进臂弯里。

可她不想逃。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她宁愿明明白白地死,也不想糊糊涂涂的活。

片刻之后,宋槿柠缓过神来。

起身走到放杂物的地方。

姜露听她的把那个礼盒放在杂物堆里。

但是拿了张凳子垫着,有一种与其他杂物遗世独立之感。

宋槿柠把礼盒拿进了房间。

坐在窗的对面靠着床,把礼盒打开,借着窗外的光线,拿出两本日记本。

此后,她一直在看,从光线明亮看到了夕阳橘红。

原来,他说她讨厌他是因为在她七岁时偶然听见了她和傅温直和宋书音的对话。

至于为什么她说讨厌他。

好像是因为他失踪后,陆叔一直没找到他。

所以她才会急切地想要爸爸妈妈在她生日的那天回来。

因为这件事,她当时把错误都归咎在了他身上。

在他们问起还希不希望找到他时。

她说了气话,说讨厌他,再也不想看见他,希望他永远不要待在南煜。

“真是笨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怎么这么听话。”

宋槿柠看着上面的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来他不让她说脏话,是因为她不喜欢。

他以前在那些堕落的场所里,染上了烟瘾,说脏话。

但她在高中随口说了句,不喜欢抽烟,说脏话的男生,他就几乎没在她面前说过。

他把自己伪装得很好。

连在她面前说下流的话,都是他释放的一点私心。

他想试探她,接不接受那个对她心存歹念的他。

她以为他急忙招人做的婚戒。

是早已做好的,收集了世界各地最好的材料,自己亲自画的设计图,请做好银匠做的,耗时了近一年才完成,是打算给她的毕业礼物。

却迟迟不敢送。

又在她答应和傅温直订婚时,幼稚地把戒指盒埋过地下。

要不是因为她答应和他闪婚,恐怕真的如同前世一样,永不见光。

就是有一个疑点,很多天气和日期当天不符,和她十八岁生日那篇一样。

明明是下雨天,他日记的内容里也写了下雨,日记的天气却写了晴。

而晴天的时候,又写天气雨。

如果天气代表心情的话,总不可能是他的心情。

毕竟她十八岁生日时,他应该是伤心的。

可也不是她的心情。

十八岁那天,她也不开心。

宋槿柠没过多纠结。

把旧一点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字。

阿柠有太多称呼了,就如喜欢她的人一样,我承认我痴心妄想,总想在她的所有称呼前,加上两字,我的。

宋槿柠把日记合上,放在一旁,埋在膝盖里,强忍着眼泪。

她的门没关。

姜露和宋锦砚早已经回来了。

但看她一直捧着日记,不敢打扰。

终于见宋槿柠放下时。

姜露小心翼翼地把门缝推开了些。

客厅的光透过房间,蔓延在宋槿柠脚下。

宋槿柠听见声响,微微抬头,望着姜露,故作轻松的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露宝,我总觉得自己不幸运,所以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觉得只有孤注一掷,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但你知道嘛,有个傻瓜,他用了很多很多年,拿自己的一生做赌注,步步为营,只为告诉我,我有后路可退。”

姜露怔住了,心疼地喊了一声,“柠宝。”

宋槿柠笑了,笑得身子直颤,“是不是很傻,傻到可怜,给一个从来不要后路的人留后路,真是傻透了。”

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宋槿柠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

姜露透着灯光看着不远处泪流满面的女孩。

原来她之前的强大,只不过装给他们看的,现在却脆弱得像一张纸一样。

姜露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她走过去,抱住了那个女孩。

“都会过去的。”

姜露学着宋锦砚安慰她的话,安慰着宋槿柠。

可过了十几秒后,宋槿柠真的又把自己收了起来。

只能脆弱十几秒。

这是她给自己定的规则。

餐桌前。

正在隔壁做菜的宋锦砚端着菜过来。

宋槿柠笑着调侃他是不是想着姜露,所以放盐当糖放了。

姜露第一次没有害羞,她静静地盯着宋槿柠,心里的悲伤难以遏止。

她发现自从柠宝比完赛回国,就没发自内心的笑过。

无论笑容再大,透过她的眼睛,总能看见冷漠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