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立刻心虚，想将手收回去，被段璃眼睛一瞪，立刻乖乖把手放在段璃面前，给段璃摸脉。
摸了一会儿萧墨脉搏，段璃脸冷了，眼冷了，看着萧墨一言不发，抿紧唇，萧墨心虚不已，“宝贝，我这是怎么了？”
段璃一把推开他，从他腿上下来，转身就要朝外边走，被萧墨一把抱着，“宝贝，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萧墨心虚不已，他这几个月一直在糟蹋身体，如果没萧琮监督他吃饭，监督他睡觉，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我……”他斟酌着，想狡辩，被段璃打断了。
“你什么？”段璃冷冷反问，眼泪掉落脸颊，萧墨一下子慌乱了，再也不敢狡辩，双手捧着她脸，“不哭啊，不哭，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好吃吃饭，不好好睡觉，我应该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
他不停拿柔软衣袖给段璃擦眼泪，段璃一把推开他，眼里伤心欲绝，委屈，“你认错又有什么用？你在惩罚我吗？存了心不让我好过，是吗？”
萧墨心口疼死了，心脏肉都要绞碎了，疼得他心慌。
“你不要哭，我只是太想你，我没有惩罚你，我哪儿敢？我日日祈求上天，要你一生平安顺遂，平安喜乐，哪敢存心不让你好过？”
萧墨着急得不得了，用力将段璃揽在怀里，“乖宝，不要哭，好不好？我错了。”
段璃任由他将她抱在怀里，也不像方才那样，伸手抱着他肩背，“你的身体暂时没事，只是有一点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在这儿住一个月，我给你养好了你才能走。”
“我不着急，你下一站是哪儿？我送你去？”
萧墨早想好了，在这儿呆一个月，等段璃想好下一站，他便送段璃去，到达了目的地，又可以借故照顾段璃，或者借故自己需要好好休息，在那儿多呆一段时间，又可以多看看段璃。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萧墨光是想一想，都快高兴死了。
段璃有一点无奈，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萧墨在想什么？但她无法拒绝萧墨的算计。
“好，下一站我们去宁州，你正好顺路去京城，很方便。”段璃当然是为了节省萧墨时间才选了宁州。
“好。”萧墨松了一口气。
两人决定了这件事，心都定下来，本想躺在床上温存温存，杨柔来叫他们去吃饭，两人只好收拾一番去吃饭。
吃完饭萧墨休整了一下，主要是换一阵干净柔软保暖的衣裳，再洗个澡，洗个头，弄好这些他才抱着段璃躺在床上，躲在帐子里与她温存。
段璃如今还算安全，只要动作不是很大，入得不要很深，几乎没什么问题，再说她也很想萧墨，故而没有拒绝萧墨。
两人傍晚就在床上，深夜了才起来。
段璃累得睡着了，萧墨打来热水给她清理身体，仔细擦洗一番，叫她好睡，段璃疲倦极了，萧墨给她擦腿根的时候，她还嘤咛一声求饶，叫萧墨差点没疯，又要压着她痴缠大半宿。
想着她身体不方便，到底没再做什么，给她清理完了抱着她就睡觉了。
翌日一早
因着只有几日过年，段璃就让她们在医庐里放了一些糖果，来看病的人，每人都有六颗糖，让她惊讶的是，大人几乎都舍不得吃一颗，几乎全部给了孩子，或者全部带回去给孩子。
段璃想了想自己与萧琮几兄弟，了然了。
她回头看着萧墨，眼里满是遗憾，“我给他们一人做一双鞋子，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叫你带上。”
她不只是想看萧墨，她还想看萧琮，萧翎，萧玄，萧乾，她的几个孩子。
她很想他们。
“好。”萧墨笑了笑，“不要担心，我吩咐了林清，过年那日叫萧敛萧琮带着萧翎萧玄萧乾一起去找皇祖母，叫皇祖母带他们过年。”
“没问题吗？”段璃有一点点担心。
“有林清，柳嬷嬷他们盯着”萧墨摸了摸段璃小脸，“别想他们了，想想我，我还在你身边。”
“知道了。”段璃满脸无奈，又想起萧敛，“萧敛快十一岁了，我想把她带在身边，你意下如何？”
“看她自己意思，最近这段时间，总有不长眼的人在她耳边乱说话，幸好她知道她父母并未死去，而是被你救走，只是如今不知道在那里，故而没有上当，但长此以往，我总是不放心。”
“要不将她养在皇祖母身边？你册封她做长公主？”段璃提议。
“不管是看在萧云，还是看在对你好的白霜身上，她这个长公主，我都不会吝啬。”他开始善待所有对段璃好的人，尤其在段璃过的不好，那段时间对段璃好的人。
首先就是御风山庄，段璃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们仍然对段璃掏心掏肺，认她做干女儿，弥补她缺失的母爱。
“好。”段璃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你怎么？”
“我怎么这么好说话？”萧墨笑了笑，段璃点点头，萧墨牵起她手推开门往外走，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因为你会开心。”
段璃尚未说话，他小心护着段璃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前是我太自私，如今，我倒是学会对你好了。”
“你那里都对我好，就差给我当娘了。”段璃眼神深深看着萧墨，拿起他手看着他满是刀痕的手腕，“以后不要这样了，我问过人，抄写《地藏经》是为了让所愿之人有轮回。”
“是你让我有的这一世，萧墨，我们今后好好的吧，我知道你很爱我，比全天下所有人都要爱我，恨不得把命也给了我，我很开心，因为你这样，所以我才敢离开京城，行走天下，你知道吗？你是我做一切的依仗。”
萧墨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把将段璃抱很紧，滚烫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段璃身上，“我只怕我做的不够多。”
“怎么不够多？你不是给我做木马，秋千，玩具让我玩吗？这些是父亲做的，你还给我做饭吃，教我练字，教我成长，给我做一切你能想到的，这是母亲做的，你对我，当真是又当爹又当娘。”
段璃这段时间远离了萧墨，仔细想起这些忍不住落泪，这才后知后觉，她已在萧墨怀抱里，长全了那颗残缺的心脏。
从此，她不在关注所谓母亲，所谓父亲。
他们与她，再无关系。
段璃破涕为笑，看着萧墨满眼爱意，“萧墨，我要怎么对你好啊。”
“你不是对我好过了吗？你只要在我身边，就是对我好了。”萧墨满眼都是眼泪，段璃一点一点给他擦掉，“以后不要哭了，难看死。”
“真的难看吗？”萧墨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点慌乱，“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哭？我是不是太爱哭了？”
“不会。”见他又要钻牛角尖，段璃只好快一点阻止，“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好。”萧墨露出一个笑容，喟叹出声，终于有一种心脏圆满了的感觉，之前一直没有安全感，如今才后知后觉，不过是一直不知道段璃在想什么。
不确定，段璃会不会一直喜欢他，如今确定了，他终于觉得离别，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有归期。
这日后，萧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开心，甚至还有闲心在幽州行侠仗义，将这儿一个鱼肉乡里的县令给处理了。
为此，赢得了不少幽州人的爱护。
过年那日，段璃带着两个徒弟在医庐看病人，萧墨带着杨柔装扮医庐，他亲自写对联，亲自下厨做自己与段璃的菜。
至于其他人的菜，萧墨给了杨柔银子，让他们去酒楼买回来吃。
他做了一个家庭男人女人所有的事。
亲自写对联，贴对联，贴门神，打扫家里，做饭菜，包红包给段璃以及明日大年初一来拜年的孩子们。
傍晚，天光放晴，天气还算不错，医庐送走最后一个腿脚不便的五十多岁的老人，关门，吃年夜饭。
萧墨与段璃在屋子里吃，他们也在属于自己的小院子里吃，吃的比段璃他们丰盛很多，毕竟是酒楼买回来的。
段璃与萧墨吃的，便是萧墨自己做的。
三荤两素一道点心，一道凉菜。
他爱吃的两道菜，段璃爱吃的三道菜，一道凉菜一道点心桂花糕。
吃完饭，便去给护卫们发红包。
段璃大方，一人给了二两银子，杨柔与两个徒弟给了四两，大家都很高兴。
同时，因为这儿的风俗，翌日会有很多孩子来拜年，故而段璃与萧墨带着护卫们一共包了两百多个红包，一个红包十个铜板，比幽州城里最有钱的人家都包的多。
包红包的时候，段璃想到一些偏远地区的百姓，不由担心，与萧墨说了一些话，萧墨知道段璃的意思，“你不要急，咱们慢慢的一步一步来。”
“好，我相信你。”段璃笑了笑。
“嗯。”萧墨伸手摸了摸段璃小脸，“困不困？困了的话回去睡觉。”
“可以在弄一会儿。”他们在外边的院子里弄的，弄完了，准备要走，才发现外边下了大雪，萧墨跟他们打了招呼，背着段璃离开。
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厚厚雪地里，萧墨走得稳稳当当，他的背上背着他心爱的小妻子，他的小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恍惚觉得，这一生好像圆满了。
萧墨却觉得自己仍然在做梦，他笑着问段璃，“你有没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一切好像是梦里。”
段璃趴在他坚实肩背上，“以前有，现在没有了，因为我知道，你会永远守着我，不会改变。”
“我以前不知道你会不会一直守着我，所以我很担心，担心了十几年，如今才算明白，你不会离开我了，我却恍如隔世，犹如置身梦中。”
这么些年，两人纠纠缠缠竟然这么些年了啊，萧墨闭了闭眼，有些恍惚，“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日子能比得过现在。”
“傻话，往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段璃亲吻了下萧墨侧脸，笑得又软又甜，“我们以后好好的吧。”
“好。”萧墨在心底打扫了一个角落，将自己所有的阴暗，自私，都放在了里面。
回到屋子里，温暖舒服，萧墨做了这几日一直在做的事，抱着段璃躺在床上，与她深深纠缠，深深抱着彼此，直到累得睡着。
翌日一早
段璃醒来，已天光大亮，掀开帐帘能感觉到外边刺眼雪光，杨柔听到响动，立刻进来照顾段璃起床。
段璃没看到萧墨，有点不习惯，询问杨柔。
“萧墨呢？”
“陛下在厨房做菜。”杨柔满脸笑意，打开衣柜拿出柔软厚实的衣裳，“闻着可香了，陛下厨艺真是越来越好。”
“感觉到了。”段璃柔柔的笑，下了床，展开双手让杨柔给她穿衣，杨柔动作细致温柔，“陛下对主子的好，看了真叫人羡慕。”
“杨柔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你可以跟我说，我会让你成亲了，依然可以在我身边当护卫。”
这是段璃对杨柔的承诺，“你不用担心，成了亲无法跟在我身边。”
“好，如果属下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一定带到主子面前，叫主子掌眼。”杨柔眼里都是感动，她没想到主子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段璃笑了笑，“你啊，别什么都闷在心里，你要向冬儿学习，有什么都跟我说。”段璃想冬儿了，很想很想。
“也不知道冬儿过得如何？”杨柔看得出来，段璃很想冬儿，忍不住又说：“主子不用担心，冬儿姑娘身边有杨齐在，杨齐武艺高强，跟杨桉差不多，除了顶尖高手，一般人对付不了他们。”
不得不说，杨柔的安慰很有效果，段璃放下心来。
穿好衣裳，洗漱好，杨柔刚走，萧墨就带着护卫端着饭菜来了，才开始吃饭，外边便开始吵闹，是一大群孩子的声音。
感觉都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大，段璃萧墨对视一眼，都有一点想孩子了。
草草吃完饭，两人在大门口放上火炉，摆上红包，来的孩子，一人一个，有个孩子很狡猾，他一共来领了三次，每一次都换衣裳，或者弄乱头发，一大群孩子竟然都没发现，是段璃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