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是水深火热。
不是,他心里才纳闷呢。
这赵大人是已经回宫了没错吧。
但是,这都回来这么久了,除了刚回来的时候,后面怎么一次都没再来过。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说之前她来到频率也不算高,但是起码三五天要过来一趟的。
但是这都快一个月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私底下还悄悄打听过。
赵君这一个月没忙什么,就搁宫里休息呢。
那是因为什么啊?
“孙成,滚进来。”
嬴政的怒喊声传来,孙成苦笑。
大王这段时间的心情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毫不意外的孙成又被骂了一通,此时正低着头听训呢。
嬴政骂完还是觉得不痛快。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就是哪哪都不痛快。
好像心里有股气一直发不出去。
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被抓住错处。
嬴政不耐烦的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很反常,难道是夏天就要到了,火气太旺盛?
另一边,赵君打算结束自己的假期,开始办正事了。
她在休息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布置好了任务。
九月份北地的棉花收获,她要在北地建造棉花加工厂,那必不可少的需要纺织机。
没有纺织机,她怎么把棉花变成衣服。
所以接下来她得先从现代要一台最老的手工木质纺织机,然后拿到墨家那里做复刻。
纺织机的图纸她已经拿到,现在就是去找钜子商量商量了。
赵君终于离开她躺了半个月的躺椅,伸了个懒腰。
青柳一大早就去了工坊,而自己也要开始勤劳的工作了。
她拍了拍新穿的蓝色曲裾,晃悠着出了芷阳宫。
她慢悠悠的穿过了六国宫室,进入了前面的王宫。
就在快要达到墨家工坊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堆人。
赵君眯了眯眼,前面怎么感觉好像来者不善。
她微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
对方正好堵住了前方唯一的道路。
赵君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她们面前。
双方都没有让开的意思。
“大胆,见到本夫人为何不跪。”
“你就是那个已经被厌弃的赵君吧,听说你之前仗着大王的宠爱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今天不巧遇见了我,本夫人就要好好教训你。”
对面站在最中间的女人放了一波狠话。
她衣着繁琐华丽,盘着头带满了发饰,嘴里说的话真是嚣张跋扈。
赵君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对面,甚至憋不住有点想笑。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能听到这种话。
这种话难道不是什么宫斗剧专属剧本嘛,怎么会出现在她一个自强奋斗的大女主身上。
赵君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没有开启宫斗剧本吧?
她摇了摇头,不欲废话。
对面不知道是嬴政的哪位夫人,居然这么蠢,上杆子来惹她。
“我问你话呢,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居然敢无视我,你们几个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狠狠教训这个贱女人,都是因为她,大王都好久没进后宫了。”
女子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委屈。
赵君依旧淡淡的望着她。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吧,比她大不了多少。
看上去也是花容月貌,但是年纪轻轻就入了这吃人的后宫。
还是嬴政这样一个不懂爱的男人的后宫。
赵君不能理解,却明白她的乐在其中。
齐浣站在对面,居然还没有听到她开口。
对方甚至还用那种有点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好像她是如此高高在上一般。
齐浣更觉气急败坏,指着手臂让前面的女婢上前抓住她。
很快,几个女婢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赵君的面前。
伸手就想要抓住这个女人。
她们也很嫉妒。
为什么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居然能获得大王的青睐。
甚至还给了她与众不同的权利。
她们能接受自己的平庸,但是无法接受赵君的出众。
眼看着几双手臂就要伸过来钳制住她。
赵君无奈的摇摇头。
她也不想对这些弱女子动手的。
但是。
眨眼间,围在赵君身边的三个女婢全都倒在了地上。
和之前的马鸿一样,脸色苍白浑身抽搐。
赵君摸了摸手腕。
已经调低一档电力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对面,齐浣的人全都愣住了。
她们从来不知道,赵君有这样的手腕。
这是什么神力,居然眨眼间就将三个人撂倒了,甚至都没看见她动手。
齐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也被吓住了。
她的脸色不复刚才的嚣张,嘴唇微颤,看上去摇摇欲坠。
赵君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倒地的三人,随后直勾勾的盯上了齐浣。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父亲可是齐国诸侯王,还有大王,他也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
齐浣故作镇定虚张声势的说着。
赵君不想和她计较,总归也是可怜的女子。
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不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整个王宫的女人听。
“我不知道你是大王的哪位夫人,不过首先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大王的夫人,对入后宫也不敢兴趣。”
“还有,你可以叫我赵大人,或是内史大人,我位居九卿不必向夫人行礼。”
“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和夫人不同,假使有一天我真的遭大王厌弃,即使大王再讨厌我,他也不会奈我和。”
“因为我和夫人的价值不同,只要我还能使秦国更强盛,只要我还能有现在的智慧,只要我还拥有改变天下的能力,只要我还是现在的我,那大王就永远不会放弃我。”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无关情爱,而是扫平天下的野心。”
“这就是你我价值的不同,你的生活掌握在别人的爱里,而我的生活掌握在我的手中。”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听起来很温柔,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
并直击了齐浣的内心。
她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不知道她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是的‘狠毒’
齐浣一直都知道,自己懦弱不勇敢,更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做些什么。
在家的时候她讨好父亲,到秦国她讨好大王。
她一直假装人生顺遂,但是却从没有逃过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但是,这一切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她戳破了。
齐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迷茫、难堪和嫉妒。
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像是永远也不可能触碰到她。
“我不知道这些你能不能听懂。”
“总之就是就是一句话。”
“不用来找我的麻烦,大家从来不在一个赛道。”
“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