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车到站的时候，白玉狐才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郑虔身上之后，她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下了车之后，郑虔决定去好好吃一顿。找了一大圈之后，还是回到了昨晚吃饭的地方。店里人很少，可能是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晚。他们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来。
很多人都说，喜欢靠角落的位子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不过郑虔纯粹是为了人少清净些，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天生不合群，虽然小时候也是村里的孩子王，但是大了之后忽然就变了个样。
后来郑虔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大概一切都是从抑郁症开始的，虽然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一种病。
郑虔看着菜单的时候，白玉狐忽然问他：“门主，哦，不，郑虔，你为什么让小黑放了那些猴子啊？”
“我这个人其实比较奇怪，我小时候对耍猴戏的--就是那种靠耍猴为生的人--就特别反感。后来我高中的时候写过一篇文章，大概讲的是，猴子称得上是人类的兄弟，人类为了谋生残忍的奴役驱使它们，套根绳子在猴子的脖子上，其实他们何尝不是也有根看不见的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更可悲的是，猴子还能看见绳子那头的人，人类的绳子那头，却是人类看不见的欲望。你能理解吗？”
“哇，你还真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类。”
“哈哈，你不也是人类吗？哈哈...”
“你知道嘛，大白叔，就是猿大白，他一开始知道是你--一个人灵--成为新的门主的时候，还有点不开心。”
“为什么？”
“他总觉得人类不一定能理解我们！后来看你让小黑打破那个笼子，他忽然开心起来！”
“哦，话说，咱们灵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啊？”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灵空是成立了几百年的门派，只是门众一直很少。上任门主其实也是一个人灵者，只是大概在一百多年前，忽然就退位了，所以门主之位一直空缺着。直到几天前，前任门主突然通知大白叔，说新门主今天就会归位，所以他才着急叫我跟小黑过来。还有几个其他的门众，只是没有叫他们过来，日后你肯定会见到他们的。”
“你说，是上任门主通知猿大白说我今天会来？”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上任门主是谁？”
“上任门主我只知道叫清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清风？这名字听起来就很高级的样子！”
“门主，你要不要也取一个灵者的名字？你作为白衣的时候用郑虔这个名字可以，以后你就是我灵空的门主了，是不是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好一些？”
“新名字啊，我想想。白衣是什么？”
“白衣就是指你们普通的人类。”
“对哦，好像下午跟我说过了。”
看服务员送上菜，郑虔故意停顿了一会，等服务员走了，他们一边吃，又一边聊起来。
“你们这样混迹在白衣里面，就不怕被识破吗？”
“四象有规定，不允许灵者在白衣面前暴露。”
“四象这么厉害吗？那万一暴露了呢？”
“四象是神界在人间的代理机构，他们都是人灵者，有代神弑灵的权利，龙牙就是他们的执法机构，所以龙牙都很厉害。你看苍狼那么嚣张，还不是被花丝雨打了一顿。暴露的话，四象会看情况，他们有一个专门叫做‘清洁工’的机构，就是负责灵者暴露善后的事情。”
“还好，四象跟我们是盟友啊！”
“是啊，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客气啊？因为你喜欢那个暗牙的月玲珑吗？”
“当然不是了！”郑虔尴尬的回答。“对了，苍狼为什么要抓你？”
“说来话长，我回头再细禀吧！可以吗？门主？”白玉狐撒娇的说。
“那，猿大白跟小黑都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我没什么地方想去，我以后就跟着门主！再说大白叔让我保护门主的！”
“我可养不起你啊，我穷光蛋！”
“门主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有的是钱，灵空也有的是钱！”
“是吗？那我以后就可以用公费了？”
“那是那是，您是门主，钱都是您的！”白玉狐像哄孩子一样开心的回答。
“那，昨晚咱俩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嗯，我说有，你信吗？”白玉狐有些脸红。
“我不信！”
“那我说没有，你信吗？”
“我也不信！”
“你看，你就不信我，你只信月玲珑！她读了你的记忆，没有告诉你吗？”
“她读了我的记忆？”
“是啊，他这样对你的时候......”白玉狐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郑虔的额头。
“哦，这样啊，她没告诉我！”郑虔有些尴尬。
“你多大了？”为了缓解尴尬，郑虔又问道。
“相当于你们20多岁吧！”
“哦，怪不得！”郑虔低声嘟囔。
“门主，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还好啊，怎么了？”
“你要是不开心，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能让你开心！”白玉狐信心满满的说。
“什么地方？”
“是我的故乡，先不告诉你在哪里，去了你就知道了！”
饭局一直等到郑虔喝完第三瓶啤酒才结束。这次不像昨晚，这次他感觉比较放心，可能因为白玉狐在身边的缘故。虽然昨晚她也在身边，但是，昨晚她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出了饭店，夜已经深了，街上也没有几个人。
路灯下，白玉狐挎着他的胳膊，一边扶着他走路，一边说：“我感觉像穿越了一样，昨天好像也是这样的。你也喝多了。哈哈！”
“有吗？我没喝多，你看......”郑虔挣脱白玉狐，走起了直线，确实走的是直线。
“只要不躺下，我就不算醉，不过，只要我一躺回床上，可能就真的醉了！嘿嘿！”郑虔补充道。
“你这么喜欢喝酒吗？”
“说喜欢也可以，说不喜欢也可以。我只是喜欢喝完酒那个脑袋晕晕的感觉。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的事情。”
“那我带你去喝我最爱喝的酒！”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个，四象的人还在跟着我吗？”
“好像还在，不过这次似乎距离远一些！”
“你故乡离这里远吗？”
“远啊，怎么了？”
“那你想不想省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