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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靠窗的位子,郑虔几人赶到的时候,饭菜刚刚上齐,大大小小的盘子,放满了桌子。郑虔在白先生对面坐下,三女分坐两旁。

白先生与郑虔相视一笑,各自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郑虔笑道:“好酒啊,这桃花酿!”

白先生道:“那是,想我自号‘酒仙’,几百年间,品酒无数,自从品了这桃花酿,再也无法远走他乡了。”

郑虔道:“先生,我看你该号‘剑仙’才对!”

白先生道:“那都是以前的朋友送的虚名,不足为道!这次可都学会了?”

郑虔端起一碗道:“再次谢过先生教诲之恩!”

白先生道:“学会就好学会就好,再学不会,我也不教你了!”说完白先生脸上微微动容,郑虔却不曾留意到。

郑虔道:“我在外面遇到一个朋友,他也很喜欢这桃花酿,还自己酿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如这里的桃花酿正宗!”

白先生道:“那人可是清风?”

郑虔惊诧道:“老哥也认得?”

白先生道:“那是我家长辈!我也是因他才入的这桃花源!”

郑虔道:“说来说去,原来都是自家人,来,再饮一杯!”

二人又一饮而尽,之后郑虔忽然问道:“老哥,可曾听过修罗城?”

白先生心里一惊,道:“老弟问这个作何?”

郑虔回道:“随便问问,除了修罗城,我还听过一个修罗殿!”

白先生哈哈大笑道:“你听过的可真多!来来来,再喝!”

说吧,二人又一饮而尽,不多时,桌边已多了四五个空的酒坛,二人喝的兴起,一人掕起一坛,又跃到河对岸的桃林去了。

三女看两人跑到对岸,才小声交谈起来。

芸儿道:“二姐,这白先生什么人啊?居然也三才境,一剑就伤了寒霜!”

白玉狐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白先生是我见过最长寿的人灵者了,跟大白叔年纪相仿。”

玉无瑕道:“真的假的?岂不是也几百岁了?”

白玉狐道:“真的啊!”

玉无瑕道:“他自号‘酒仙’,又被赠‘剑仙’之号!难道是李白?”

芸儿道:“有可能啊,不然为啥剑招都是李白的诗啊!”

白玉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从开灵智起,就知道他叫白先生,却没有听说过他姓李。”

玉无瑕道:“反正不是我们的敌人,不管了不管了,来,咱们姐妹喝一个!”

三女一起举杯,玉无瑕跟芸儿喝完,纷纷感叹这是他们喝过最好的酒。

不多时,三女都不胜酒量,微醺的看着对岸的一老一少两人在桃林里的石桌边坐着,说着什么,不时跃起以桃枝为剑比划着什么。

郑虔道:“老哥,我今天用‘霜钩照雪’,不小心杀了一个人。我本来不想杀他的,可是他一下原地不动,我收不住剑招。”

白先生道:“你怎么看这剑招?”

郑虔道:“你上次教我,我其实把身法跟剑法分开去学的。所以,似乎一直都没有学会,今天看你战寒霜,我忽然明白,根本没有身法,或者说身法其实跟剑法是一体的,身法只是为了剑法服务的。”

白先生道:“孺子还算可教!还有吗?”

郑虔道:“这剑法似乎也有‘势’,剑势一起,这剑法好像就有了他自己的生命!而我用这招剑法,又似乎只是起了这个‘势’,他一旦起来,就不受我的控制了!”

白先生道:“理解的还算正确,不受你的控制,说明你的剑法还不够火候,火候到了,不但起的了势,收的了势,还能改的了势。天下武功不外如是!”

郑虔道:“先生的意思是,不管什么武功,其实都是起势、运势、改势?”

白先生道:“孺子可教啊!这六字是我穷尽一生所得,没想到你这就领悟了!”

郑虔挠挠头,像个不好意思的学生,微红着脸道:“先生谬赞了!我只是胡说!”

白先生道:“你刚才问我修罗城?”

郑虔道:“是!”

白先生道:“听谁说起过?”

郑虔道:“听说从桃花源里,可以找到一个通往冥界修罗城的通道,这应该才是今天那伙人的真正目的!”

白先生道:“是的!这桃花源里确实有通往修罗城的入口!不过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启!”

郑虔道:“我明白了,您知道也不要告诉我!这入口一旦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先生道:“你知道就好,我在这里守护了几百年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郑虔问道:“老哥何意?”

白先生道:“那清风已西去了,我也快了!”

郑虔一怔道:“老哥怎么知道的?”

白先生道:“清风来同我告别了!”说完话锋一转道:“你可知道我跟清风都姓李?”

郑虔回答:“我还以为先生姓白!”

白先生哈哈大笑,忽然拱手施礼道:“灵空门下李白,见过门主!”

郑虔惊讶的一时呆住,结结巴巴的说:“老哥,你,李白?灵空门下?”

李白看着郑虔呆若木鸡的表情又大笑起来:“门主,我是李白,也是灵空门下!”

郑虔傻呼呼的笑道:“怪不得先生的剑招都是李白--额不--都是你的诗句。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我夸李白的诗,你说谬赞了,是我愚钝了!我自罚一杯!”

郑虔说完,提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喝完用手抹了一把嘴角,大声道:“痛快痛快!真没想到,我居然能见到‘诗酒剑仙’!”

李白大笑道:“其实,在我这里,是‘酒剑诗仙’!你可知为何?”

郑虔道:“不知,为何?”

李白道:“因为我的剑法,在公孙大娘还在世的时候,着实不敢称仙。”

郑虔道:“公孙大娘,一舞剑器动四方?果真如此?”

李白道:“果真如此!我的剑法‘似醉’,而公孙一脉的剑法却‘若舞’!无心为‘醉’,有心为‘舞’,我原先一直认为这就差距!但是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如此!”

郑虔似懂非懂的点头,忽又道:“那公孙一脉可有传人?”

李白道:“公孙一脉也是灵者,传闻后来还有门人跟异灵结合,想来应该也有传人,只是我却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