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毫不畏惧地直接和苏云烟对视上。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挑衅，无声但足以激怒苏云烟。
云烟微微挑眉，“阴暗的心思？圣女对公子不也有这份心思吗？”
也？
苏云烟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这么说，她还当真喜欢上初鹤了？
这样也就罢了，她是怎么赶来挑衅自己的？
苏云烟许久没有受到这么大的侮辱了，自从来了天成宫，哪个人对她不是众星捧月一般。
如今初云这样嚣张的嘴脸，总提醒着苏云烟的过去，好像即使成了圣女，她也无法摆脱曾经低劣的身份，总要被嘲笑贬低。
她咬了咬牙，刚要开口怒骂云烟是个什么东西，赶来挑衅她的时候。
云烟突然开口。
“圣女的身份可能是要比我尊贵一些，但还不是整日戴着面具不敢示人。圣女都敢顶着一张丑脸喜欢公子，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她嘴角微勾起一丝不屑与嘲讽。
而就是这丝不屑十分精准地踩到了苏云烟的雷点上。
她快要气疯了。
这就像是一个一米五的个子嘲笑一米六的人矮一样。
看着初云这张稀松平常，十分没有记忆点，称得上普通的脸，苏云烟冷笑一声，眸内寒芒微闪。
“丑脸……？本圣女不摘面具还真是给了你自信，让你误以为自己很漂亮了？”
苏云烟将手放在面具上，在要摘下面具时她顿了一下。
但最后还是摘了下来。
一张极为白皙精致的面容显露出来，睫毛浓密长睫微颤，瞳孔璀璨，好听的鼻梁配上那双微亮的眼睛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
两张脸之间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按理来说，云烟在这样一张脸面前应该自惭形秽才对。
但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哦……是张陌生的脸。
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如果面前这人真的是苏云烟，她是怎么成功迷惑天晚成，成为她的女儿的。
难道，天帝又从中搞鬼了？
“圣女这是干什么？在给我展示你的美貌吗？”
谁知云烟面对着这张脸，面上没有露出任何惭愧自卑的神情。
她波澜不惊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嘲讽的笑。
苏云烟冷哼一声。
“如果我的脸丑的话，那你这脸又算什么东西呢？”
“我只是让你认清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信。”
苏云烟满脸傲然。
云烟点点头，“圣女应该跟公子说这些话，毕竟这张脸再美，公子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这张脸再丑……”
云烟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眸内都笑意与得意却很明显。
苏云烟脸上立刻阴沉下来，“你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圣女听错了。”
云烟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她站起身子，与苏云烟阴沉的目光交汇一瞬，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从房间里出去了。
苏云烟看着云烟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气到颤抖。
云烟刚才那句话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
我这张脸再丑，公子就是喜欢……
她是想说这句话吗？
苏云烟想到初鹤刚才提起云烟时面上的柔情，心中蓦地一惊。
难道初鹤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下属？
苏云烟垂眸瞥见了地上刚才被撕碎的画像，碎片已经被水渍沾湿，她胸口堵得生疼，猛地抬手把桌上的杯子打碎了。
“嘭！”
清脆的声响令苏云烟渐渐回过神来，紧攥的手掌松了松。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云烟房间。
于是今天一整天，苏云烟都没有再来找初鹤。
但偏偏，吃晚饭的时候将云烟单独给喊了过去。
云烟跟在侍女后边，光明正大地进了圣女宫。
苏云烟没戴面具，高高在上地看着进到宫内的人。
“参见圣女，圣女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云烟垂眸低声道。
苏云烟轻咳一声，“我只是好奇，你身为初公子的侍卫，实力有多强？”
云烟语气平静道，“化神初期。”
苏云烟眉头一皱，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到了云烟身上，“你有化神境的实力？”
怪不得能成为初鹤的护卫。
但她年纪这么小，是怎么做到的……
苏云烟心思微动，她眼角染上一丝故作和蔼的笑哟，“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天才了，不知是否可以请初云姑娘切磋一下，我实在是手痒了。”
殿下云烟也同样回了她一个温和有礼，很好说话的笑容。
“不行。”
她带着笑意的唇瓣说出了十分冰冷的话语。
苏云烟原本以为她肯定会答应的，现在直接僵住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和圣女过两招，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要是比试中不小心伤了圣女，那我的小命可就没了啊……
或者不用等我伤到圣女，只要圣女受伤，那我就回不去了啊……”
“所以，还请圣女见谅，实在是因为圣女身份太尊贵了。”
云烟语气带着尊重。
但只要脑子不傻，都能听明白她话的话外音。
本来苏云烟也只是提到了比试，还没比呢，她是怎么想到不小心伤了苏云烟后果很严重这件事的呢？
这表明了是在内涵苏云烟小人之心，想以比试为契机找事情，冤枉自己。
苏云烟哪里会听不出来。
她本身心怀不轨，早在云烟拒绝她的那一刻，就担心云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现在云烟这么大喇喇地将她的阴暗心思换了个表述讲出来，既打了她的脸，又让她无话可说。
“怎么会呢……”
苏云烟哂笑一声。
“比试而已，受伤都是正常现象，本圣女当然不会因此治罪于你。”
云烟还是摇了摇头。
“还请圣女见谅，我与公子明日就离开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
云烟话落，就有想离开的意思。
但见她这样，苏云烟面色突然难看下去。
一个下人，还真是给她脸了，敢屡次拒绝自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