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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家底在雍州也是排的上号的,是以那几位姑娘都对宋云昙有几分巴结,纷纷围上来找她说话。其中一个粉衣女子看了一眼姜荷,好奇问道:“这是你新得的丫鬟吗?长得倒是标致。”

宋云昙用扇子轻轻拍了她一下:“别瞎说,这是为我上妆的妆娘,我担心妆花了,便将她带来方便补妆。”

其实不用她说,众位小姐也看出她今日的装扮与众不同,发型和衣裙倒也罢了,那妆容真是美,尤其是睫毛浓密如扇,上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橘红色光芒,每一眨眼,都仿佛似火枫叶在睫毛上翩翩起舞。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几个姑娘立刻缠着宋云昙和姜荷问东问西。姜荷看了一眼自己的主顾,见她微微点头,便大大方方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南姑娘长相明媚讨喜,穿鸭蛋青色会将姑娘的美貌压下去,不如下回穿亮色,可映得姑娘容颜焕发!”

“赵姑娘头发又黑又多,真是让人羡慕!但梳百合髻会让头很重,长此以往怕是要脖子疼,不如梳流云髻,散下来的头发多一些,也好分担一下头顶的重量。”

“西门姑娘脸型细长,不宜画短眉,可以试试远山眉,更显神采飞扬!”

她虽是在否定姑娘们今日的妆发着装,但语气诚恳,又会说话,也并未将谁说恼了。尤其是南姑娘,她早就觉得这身鸭蛋青衣裙与自己处处不搭调,如今被姜荷一说,方知问题出在哪儿,不由赞道:“你倒是有几分本事,比我府上的梳头妈妈还要厉害,今儿这衣服就是她给我挑的,回头我得说她几句!”

姜荷忙道:“我哪里有姑娘说的这么好?我只不过与姑娘年纪相仿,审美也相近些,您府上的妈妈年长,自然喜欢稳重的颜色!”

另一位赵姑娘见诗会还没开始,便让姜荷为她改梳流云髻。姜荷没有贸然做主,而是得到了宋云昙的同意后才开始动手。

见众人围在姜荷和赵姑娘身边,宋云昙也不恼,毕竟姜荷是她带过来的,大家夸赞姜荷,不也是夸她嘛。

花园中一派祥和,只凉亭里的姜莘恼悻悻的:“我当什么稀罕玩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陆恒坐在她对面,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个妆娘而已,你何必放在心上?”

姜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今日天不亮就起床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的、戴的都是最好的,眼见风头都被宋四姑娘抢走了,如何能不气?

陆恒见她脸色依旧发沉,叹道:“你将来要做我的主母,这点心胸如何能持家?”

等到时他做了大官,自然免不了要在后院多安置几个人,若是当家主母整日拈酸吃醋怎么行!

姜莘急忙扯了扯嘴角:“我不过抱怨几句罢了。恒郎,我娘让我问你,你何时去我家下聘?”

陆恒有些心烦意乱。他的确喜欢姜莘,可自从和姜荷退婚之后也不知怎么的,看姜莘总有一种腻烦的感觉,宁愿在街上多看几眼陌生的娇俏少女,也不想去姜府陪姜莘待上半天。

莫非是到手的猎物不香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想当初他是真心要娶姜莘进门的,但抛开姜荷那个障碍不谈,他还有孝在身,三个月后才能摘孝,是以上京和娶亲的事宜都得往后推。

若是能尽早完婚,和姜莘度个蜜月,搞不好就没有现在这么烦她了。

正胡思乱想着,不远处的少女们突然发出一阵阵惊叹。陆恒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只见那衣香鬓影之间,一个肌肤如玉、身如细柳的女子正侧着脸与旁人说笑。笑靥如花、丰神绰约,虽然衣衫首饰是众人里最不起眼的,但却是人群中最美的一个。

仿佛头顶的红叶都是为她而绽放。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女子转过头,垂眸微笑着颔首,再抬起眼来,陆恒只觉得自己落进了一片琥珀色的深海中。

这双眼睛……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姜莘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赵姑娘的流云髻:“那妆娘有几分本事,原本那赵燕梳百合髻就像在头上顶了一把扫帚,现在倒顺眼多了。”

妆娘?

陆恒这才反应过来,那俏佳人就是方才大出风头的妆娘。

这样美的女子,又是穷苦出身,给他做个妾也使得吧?

他这样的心思自然不敢表露出来,只温和的笑道:“你若是喜欢,等你出嫁时让她为你上妆不就成了?”

姜莘面上一红:“陆郎真是的,说这些作甚!”

你与我未定亲之前亲密时都没如此羞涩过,现在装什么样子。

陆恒笑了笑,心里却厌烦不已。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热闹?”

姜荷看去,只见几个年轻男子正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一个身穿紫袍,显得华贵大气,头上的玉冠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美中不足的是以一根金簪束发,让他原本的温润气质大打折扣。

姜荷心中腹诽,这些商贾人家怎么打扮的都像暴发户一样。

宋云昙在她身边朝那男子笑了笑:“上官公子,我们等你好久了呢。”

上官烨随意的拱了拱手:“对不住,我们几个方才在前院小酌了几杯,忘了时辰,让妹妹们久等了。”

“既是秋日,总要吃秋蟹,喝黄酒才是。眼下也快到中午了,不如咱们吃过午饭再开诗会,如何?”

说话间,他身后的丫鬟已经将吃食端到了花园中央的石桌上,分男女两桌。人家已经将菜端上桌了,众人自然不好再推辞,嬉笑着落了座,看得姜荷目瞪口呆——

你们不是办诗会吗?

怎么吃上了?

她想了想,不由自嘲一笑。这些人哪里是来开诗会的?不过是借个雅名过来玩的吧?

她自然不能落座,便在一旁跟宋云昙的丫鬟聊天。酒过三巡,大家脸上都带了些醉意,宋云昙喝的脸上红扑扑的,接着上茅房的空当来找姜荷:“我脸上的妆花了没有?”

姜荷给她补了补妆,劝道:“姑娘还是少喝些,等会儿可有人来接?”

宋云昙摆摆手:“我家里会套车来接我,倒是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吧,估摸着我们这也快结束了。”

也是,人都醉醺醺的了,哪儿还能做什么诗呢。

好好的诗会倒是变酒会了。

姜荷应了一声,与宋云昙告了别。她记得来时的路,只一个劲儿往前走,不想一个人影突然从前方一棵榕树下闪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是陆恒,他也喝了不少,脚步悬浮,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走来。

姜荷本能的想要避开,陆恒却已看到了她,醉眼朦胧的望了过来,喃喃道:“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敢问姑娘芳名?”

他身上的酒味直冲人鼻腔,姜荷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垂眸道:“小女子名叫阿荷,见过陆公子。”

陆恒微微吃了一惊:“你认得我?”

姜荷挤出一丝笑意:“陆公子可是咱们雍州出的第一个探花郎,何人不识?”

陆恒对上她的眼睛,大脑醉的一片昏昏沉沉,无心去观察那眼中蕴藏的情绪。只是想起很久之前,他也是在一棵榕树下遇见一个姑娘,那姑娘当时用半边侧脸对着他,面容清秀,青春正好。

可当他望着那张脸,心中小鹿乱撞之时,那姑娘突然转过头来,露出了另一边脸上狰狞可怕的伤疤。

其实抛去外貌来说,姜荷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懦弱,好难捏,且心胸宽广,就算知道他和姜莘有私情也愿意包容他。不像姜莘,惯会拈酸吃醋,又生就一副爽利的性格,以后进门怕是要与他娘亲不和的。

要是姜莘有姜荷那样一副性子该多好。

陆恒用力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胡思乱想甩了出去。他眯着眼睛笑道:“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改天若是得了空再办诗会,我邀你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