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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冬天来的格外早,刚到十一月,家家户户便点起了火盆。

距离姜永成下葬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如姜艾所料,接踵而来的烦心事压的于荣兰喘不过气,姜荷得了空便继续上夜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期间,那日诗会结识的赵姑娘曾经来找过她几次,让她教赵府的梳头妈妈梳流云髻,不过不是白教,还给了姜荷一两银子。

一个发型而已,姜荷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但只收了五百文钱意思一下,倒弄得赵姑娘不好意思,许诺之后会来找姜荷上妆。

姜荷的目的就在于此。卖个发型赚一两银子也不算多,但她如果真要了这么多,她与赵姑娘之间就两不相欠了。不如只收一半的价钱,让自己明面上吃个亏,日后若是有事求赵姑娘,对方也不好不答应。

她自己留下了二百文,剩下的全部上交给了妆馆,楚家母女死活不要,最后折中,姜荷拿三百文,剩下的给妆馆充业绩。

她倒不是什么活菩萨,只是在现代,她拥有自己的美妆店,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简单来说,妆馆有排面,她才能有地方施展自己的能力,妆馆穷酸的没眼看,哪个客人肯上门让她化妆呢?

就好比给宋云昙化妆,她是万万不敢让宋云昙去妆馆上妆的,不然这生意百分之百要黄,所以只能上门服务。

但要是换了个气派的地方做生意,就不愁没有贵客上门了。

算来她在妆馆工作也有快三个月了,想必楚大娘也攒够换铺子的钱了吧?

姜荷上完夜班回家,正胡思乱想着,意外的发现于荣兰的住处还亮着灯。

她皱了皱眉,要知道,往日于荣兰不到戌时就睡下了,现在已经丑时,她怎的还没睡?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有时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有时明明面对着一片风***浪静,却依然生出防备之心。

姜荷属于后一种,她趁着夜色,蹑手蹑脚的顺着墙边的阴影来到于荣兰的院中。屋子里不止一个人,听声音,于荣兰的那个贴身侍婢溯兮也在。

“……夫人,您想好了?这事若是被二房三房那帮人发现了,怕是要大做文章!”

呦呵,好像有瓜吃啊。

于荣兰的声音很冷:“我忍了她这么些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之前若不是老爷阻拦,我何苦留她到现在?一看见她我就心口痛!”

溯兮劝道:“那么些年都忍了,夫人何必计较这一时?过了年,咱们三姑娘就要嫁给陆恒了,也就是正儿八经的探花娘子,到时再动手,谁敢说您一个不是?”

于荣兰冷哼一声:“那就由着她疯疯癫癫到处跑?旁人不知道我的心思,你还能不知道?溯兮,我能留那丫头到现在已经是发了善心的!况且她一个疯子,把自己作死了不也正常?咱们不承认,谁能把脏水泼到咱们身上来?”

姜荷仿佛被敲了一闷棍,好嘛,吃瓜吃到自己家!

于荣兰这恶妇,真要弄死自己不成?

溯兮也想到了这一点:“夫人……你不会要……”

于荣兰嗤笑一声:“那丫头配让我沾血?你去和春怡坊打个招呼,让她们明天等着收人。”

姜荷眉心突突的跳,心想这老娘们真狠啊,居然要将她卖去春怡坊!

雍州有两家青楼,一家是醉红楼,一家就是春怡坊。醉红楼面向的是有些家底的官商,等级高一些,而春怡坊面向的是***民,也就是俗称的“窑子”。

于荣兰若是真把姜荷送了进去,那姜荷只有死路一条。

主仆俩的话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姜荷也动身往自己院子走。她实在不明白,于荣兰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地步,要她死呢?

姜莘恨她,是因为陆恒。但于荣兰一个成年妇人,为什么非要为难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呢?

闲的吗?

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紧的是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姜荷回去想了一会儿,想出两条对策。第一条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现在、立刻、赶紧跑路,逃出姜家乃至逃离雍州。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要逃?

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好好的窝在自己院子里也有错吗?

而且妆馆的生意刚好起来,她要是现在逃离雍州,之前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那么只有走第二条路了。

她从空间里取出那本《论中医与美容》,里面除了记载了草药美容配方还有一些中医理论。

她的目光在一副安神药方上停留片刻,大致记住了那几味药,随后再次离开了姜府,直奔药房。

第二天一早,于荣兰就带着几个婆子和小厮往这边来了,姜荷一夜没睡,远远的便看见那几人的身影。

来的真快啊,这毒妇真是一刻也多等不得。

姜荷冷笑一声,拿起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药尽数灌了下去。

“夫人,您倒是来的稀奇。”

于荣兰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那穿戴齐整的少女:“你……”

姜荷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伤疤更显得可怖:“我不是疯了,是吗?我原想着我疯了,夫人或许可以留我一命……”

“可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面前几人的身上刮来刮去:“不知夫人准备了什么给我?我竟不知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居然能让夫人苦苦相逼至此!”

于荣兰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怒喝道:“好啊,你居然诓骗嫡母!看来就算我处置了你也不为过。溯兮,把她给我捆起来!”

溯兮应了一声,带着人就要对姜荷动手。姜荷哪里肯乖乖就范,一套王八拳打出来,虽然没什么章法,但也开出了一条路,攥着拳头朝于荣兰打去。

于荣兰被那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吓得尖叫一声,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姜荷毫一蹦三尺高,落地时又用了几成力,狠狠跺在了于荣兰的小腿上。

“啊——!”

姜荷几乎每日都在运动,力气大的很,再加上她八十多斤的体重,一下子将于荣兰的小腿踩断。于荣兰痛的也顾不得形象,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打滚一边怒吼:“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溯兮见主子受了伤,也不再手软,命人对姜荷下了死手。姜荷早有准备,一早便服下加了强力药水的安神药,只等寻找机会进入假死状态,此时机会送上门来,她自然要把握住。

是以,她先是抵挡了一阵,随后在药劲上来的时候,故意挨了一个婆子一棍。

不得不说,这婆子力气真大啊。

姜荷当即被打的眼冒金星,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这下也不用她装死了,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溯兮见状,犹豫着走过去探了探姜荷的鼻息,随后面色一沉,对于荣兰道:“夫人,有出气没进气,怕是要死了。”

“要死?”于荣兰恨得满眼猩红,狞笑几声:“这么容易就死了?想得美!去,上屋里给我拿个火钳过来。”

“是。”

“等等!”于荣兰又补了一句:“要烧过的。”

满头金星的姜荷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上突然一阵剧痛,痛得她几乎要喊出声。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绝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她是“死人”,死人是不会出声的。

“真死了?”

于荣兰在溯兮的搀扶下,用烧红的火钳在姜荷肩膀上烙下了一条骇人的伤口,仍觉不够,又将火钳下移,在她背上也烫下一条,声音如同鬼魅:

“听说刚咽气的人是不会这么快被阴差收走的,他们依然保留着五感,可以闻得到气味,听得到声音,感觉得到痛苦。”

烧烤的气味萦绕在鼻尖。

灼烧皮肉的“滋滋”声流进了耳朵。

生不如死的痛苦让姜荷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偏偏在她要晕过去的时候再次被痛醒,如此反复,施暴的人依旧乐此不疲。

不知过了多久,姜荷终于白眼一翻,堕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