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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荷曾经在现代开美妆店的时候,为了拉投资混了不少酒局,酒量好的一批。但原身肯定是没喝过酒的,也不知酒量怎么样,她折中了一下,说道:“还行吧。”

赵墨珏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许调侃之意:“你胆子倒是大,敢和陌生男人单独出来喝酒。”

姜荷从他手里拿过酒壶:“只不过是和救过我命的同伴出来喝点酒而已。若是我喝醉了,麻烦送我回楚氏妆馆。”

赵墨珏轻笑一声:“你倒是会使唤人,听你这口气,搞不好我还要被你送回去呢。”

姜荷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我才不,等你醉了,我就把你自己扔在山上,带你那匹马回去吃年夜饭,你明儿自己走回去吧。”

赵墨珏忍俊不禁:“那我替疾风谢谢你了。”

姜荷看了一眼那匹百无聊赖的马:“它叫疾风吗?”

“嗯,疾风是我的好兄弟,从我入伍时就跟着我了。”

赵墨珏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语气带着一丝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唯有和它在一起才感到安心。疾风不会说话,但却是对我最忠诚的,我也不用费心思猜忌它,防着它背叛我。”

姜荷不信:“可你很信任一枝春的小二。”

赵墨珏嗤了一声:“我早年救过他,深知他的底细。他知道若是对我不忠,我收拾他法子多的是,畏惧之下才不得不听我的话。”

姜荷觉得这话有些刺耳,反驳道:“恩威并施,方能让人死心塌地。我相信在他心里,对你的感激必定大过畏惧,这才一直忠心耿耿,你总是猜忌人心,反倒让真心待你的人心寒。”

赵墨珏盯着她,眼里一片阴暗:“你这个人可真是怪的很,有时觉得你世故,有时又觉得你傻的天真。你可知若是自己不防着些,若是之后被人背弃了,那就是坠落到地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情义,以后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太难过。”

姜荷这次没有接话,她知道赵墨珏养成现在这副心态,并非他天生凉薄,而是经历过极其阴暗的过去,才不得不狠下心来。

只听赵墨珏问道:“姜家人对你这么坏,你可有想过之后怎么对付她们?”

姜荷也没藏着掖着:“要说对于他们这些人的怨恨,我那嫡母算是头一份。你知道吗?小时候的姜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记得那时她也会跟在身后叫我姐姐,还会从她母亲那里偷来糕点给我吃,我虽早已不记得那糕点是什么味道了,但她那时的笑脸我却一直记着。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她母亲的教导下开始拈酸吃醋,斤斤计较,旁人说我长得比她美,她就烫了我的脸,旁人说我得了一份泼天的姻缘,她就想办法抢走了我的夫婿。要说不恨她是不可能的,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她的母亲。”

其实姜荷这话说的中肯,方才那番话也是站在原身的角度说出来的。或许原身对这个妹妹的感情极为复杂,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姜莘就是个必须要除掉的存在。

先不说原身就是被她害死的,就说她接二连三的对自己动了杀意就让姜荷留她不得。赵墨珏说的对,斩草不除根,必然后患无穷,她若是心软留了姜莘一条性命,那么日后姜莘逮到机会,踏入万劫不复的就会是她。

“至于陆恒,他只是道德败坏,从未想到伤及人命,所以我只是想给他些教训,不会过分伤害他。”

她之所以以妆娘阿荷的身份接近陆恒,布的就是这个局,虽不是死局,但陆恒也无法从中全身而退。

赵墨珏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很好。若是你对那陆恒下了死手,那我才要劝你几句,他毕竟是要做官的,把他得罪狠了,将来后患无穷。”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察觉到我的计划。只是……”姜荷停顿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呢?你真的打算让姜家陷入不复之地?”

她方才对赵墨珏坦诚相待,赵墨珏便也没想瞒着她:“没错,姜家上上下下,不论老人孩子,一个也别想逃。”

姜荷语气忍不住重了些:“你与姜家有血海深仇,这我知道。但稚子何辜?难道就因为投生在了姜家,就要白白替姜家承受这无妄之灾?”

赵墨珏正往自己嘴里灌酒,闻言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中闪动着几分阴鸷:“白白?那当年的我就该承受那灭顶之灾吗?!”

姜荷忙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一家十几口人只逃出了我一个,我最小的弟弟出生不到两个月,也没能幸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许是喝下的毒药不多,或许是前一晚吃坏了肠胃,总之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不停的呕吐,身边全是冰冷的尸体,都是我最亲的人……”

他一步一步向姜荷逼近,身上冰冷的气息让姜荷心慌,一步一步后退着:“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以为我整日都想着如何报仇?”

“你错了,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只有我活着,我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死!”

姜荷知道他这是幸存者综合症的表现,是精神创伤后的一种应激障碍。她舔了舔嘴唇,轻声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墨珏长叹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沉郁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一样:“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的。当年……姜家只不过在盛京经营着一家酒楼,能赚些钱,但是分到四个兄弟头上,每个人也捞不着几个子儿。我家当时有好几家米行,与他们酒楼一直有生意往来,姜永成便求到了我父亲头上,请我父亲带着他们兄弟几个一起做做生意。

起初一切都好,姜家兄弟几个听话,也能干,尤其是姜永业,还做了我家一间当铺的管事。但那时我父亲忘了一个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姜家这些人眼看着我家泼天的富贵,岂能不眼热?正巧这时你姑母被一个军中教头看上,做了人家的主母。姜永业心思深沉,借着他妹夫的路子竟结识了京中一位大官,攀上了权贵。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们的灾难就来了……”

姜荷静静的听他说下去。原是当年梁家家主梁长岭有一关系十分亲密的好友,姓黄,在朝中任宣正之职。黄大人在官场上有一位劲敌,也就是当年的礼部尚书季收。季收收贿受贿,纵使亲信鱼肉百姓,早已引得朝中很多大臣不满,黄大人便是其中一位,他多次上书弹劾季收,引来季收的记恨,一直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而姜永业攀上的那位权贵就是季收。

季收在得知姜永业与梁长岭之间的关系后心生一计,先是暗中派人收集梁长岭与黄大人往来的证据——这其实根本不用多费心,两边往来多年,难免有些利益上的牵扯,重点在于后一步。

他指使姜永业在梁家米行里放了一批盐,平日里那家米行都是给官宦人家供货的,早上送的货,各家做午饭的时候就暴露了。当朝律法规定,没有皇家许可贩卖私盐是死罪,一夜之间,梁家上上下下全部被抓到了狱中,黄大人本想从中转圜,不想第二天上朝便被季收一党弹劾,说梁家私贩官盐一事是他在背后促使。

梁家再有财力,毕竟只是个商贾,如何能弄得来那么一大批官盐?必定是有朝中官员与其里应外合,打算将官盐借着送粮的名义送往外地,谁知中间出了差错,这才导致了事情败露。

人证是姜永业,物证是季收搜集来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梁家全家被赐死,黄大人一家被流放至西北,还没到西北就死在了路上,全家人丢的丢,亡的亡,下场竟也没有比梁家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