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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一体,谢老二也跪下求情:“娘,祖母,你们是知道花月为人的,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定是叫人诓骗了呀!”

谢老太太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红玉,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谢夫人一向冷静,即使事关重大,也没有被扰乱了心神。她只思索片刻便下了命令:“老大老二,你们两个立刻拿着这扇绣屏去薛大人府上,将事情原原本本同他说清楚!今日老二媳妇送绣屏时那么多人看着,若是有眼尖的,怕是明儿一早就要透露出去,到时咱们就坐实了罪名,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谢老太太也附和:“没错,这事儿不能耽搁,你们即刻便去!对了,云珠,你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在衡心绣坊买过高价绣品,若是有也一并交上来,一同送去给薛大人!”

谢大夫人不屑地看了谢二夫人一眼:“祖母,家里其他人一向都在我们祥云绣坊光顾的,若是要问,那只问花月一个人就是了。”

谢二夫人急忙说道:“没有了,再没有了!我只从他们绣坊买了这一件!”

谢老太太重重一拍桌子:“那你们还不快去!”

“是!”

姜荷站在街角一处偏僻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官兵们在不远处的衡心绣坊进进出出。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亲眼看到绣坊由她之手毁于一旦时,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悲凉。

他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是仇者之快?还是同她一样复杂呢?

姜恒呢,他现在在想什么?

很快她便看到了姜恒,他依旧穿着宝蓝色的衣袍,被两个官兵死死钳住,满面茫然与焦急,不停地为自己辩解着。他身后是姜菡,姜荷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声音喊得嘶哑,手脚并用地挣扎,不停的叫嚷着自己无罪。

再往后是绣娘和伙计们,一脸惶恐地走着,并未有人押着他们,因而他们在被问过话之后,很快就能获得自由。

眼看着衡心绣坊从门庭若市变得满目荆榛,墙倾楫摧,姜荷竟从这过程中望见当时梁家破败时的景象。连她一个局外人的心里都是一片凄凉,也怪不得赵墨珏恨得那样深。

“在想什么?”

赵墨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问道。姜荷知道来人是他,也没有回头,反问:“你怎么不过去?”

赵墨珏的眼中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余下的无非就是查抄绣品、绣线,查账本,都非我所擅长。更何况既已知道结果,何必多此一举?”

姜荷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偷懒。”

赵墨珏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

赵墨珏看向她,表情严肃下来:“我想告诉你,不论是绣坊还是姜家人,都是毁在我一人手上,与你毫无关系,你只是不得已与我联手罢了,不要自责。”

姜荷挑了挑眉:“就这些?”

赵墨珏觉得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就这些。”

姜荷不由失笑:“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还紧张了半天。赵大人,你怕不是拿我打趣儿吧?”

赵墨珏的语气莫名急切几分:“这就是很重要的事儿!杜飞扬同我说了,你这几日一直睡不好,不就是被这些事扰的?”

姜荷见他的关心不像装出来的,心下便有几分暖意。她沉默片刻,开口道:“赵墨珏,你知道吗?情绪是要有人分担的。”

赵墨珏不解,只听姜荷继续说道:“就像我眼下有一件极烦心的事,我若是独自消化,怕是要好久才能消解掉。但若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你、杜飞扬、兰儿和我干娘,即使这件事没有得到解决,心情也会变好许多,这就是情绪被分担了。”

“所以我们两个都不要独自背负这份情绪,也不要全让对方背负。事已至此,有你的手笔,也有我的手笔,咱们两个谁也逃不掉。当你我午夜梦回,被良心所折磨时,便会想到此刻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受折磨,如此一来,咱们俩心里都能有个依靠,不是吗?”

说罢,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赵墨珏站在她身侧,两人的手相隔不过一个指节的距离,像是被枷锁牢牢绑在一起的共犯。

若是有罪,谁也别想逃。

赵墨珏心头一片滚烫,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把这十二月的冰雪融化成一滩春水一般。姜荷被他的目光刺痛,话锋一转道:“薛大人也会找我问话吧?”

赵墨珏恍若初醒,连忙收回目光,强作镇定道:“你在绣坊待了这么久,他难免要问你几句。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荷点点头:“我信你。”

或者说,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赵墨珏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即便她看走了眼,到时也会有办法脱身的。

薛青廉近来连审好几桩大案,不免身心俱疲,只能找大夫开了些补气血的药,这才勉强撑的起来。此刻他正坐在太师椅上,将杯中药茶一饮而尽,随后扫了一眼堂下众人,沉声道:“姜永业,姜永敬,姜恒,有人到本官这里告你们的状,说你们私自使用贡品天蚕丝,可有此事?”

姜永业赶忙辩解:“冤枉啊大人!我们只是一介草民,别说购置天蚕丝了,甚至……甚至见都没见过啊!”

姜恒也说:“是啊大人,苏州有家锁玉绣院,他们在乡下专门设了一处生产桑蚕丝的地方,我们绣坊的绣线一直都是从他们那里买来的,由我堂弟姜栾亲自运货,绝不会出错的!”

“哦?那姜栾现在何处,可在堂下?”

姜恒一时语塞,但如今的情况由不得他撒谎,只得如实回答:“姜栾……许是路上耽搁了,还没回来。”

薛青廉挑了挑眉,看向其中一个伙计:“你来说,姜栾去了多久了?往常又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那伙计平白被抓到这里来,早就吓破了胆,闻言一下子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地答道:“回大人,栾少爷是夏末去的苏州,往常只需要两个月就能往返一趟,也不知怎的,这次去了这么久。”

姜永敬讪笑道:“大人,栾哥儿还是个孩子呢,在路上玩的误了时间也是有的。”

薛青廉嗤笑一声:“本官记得姜栾是姜永严之子吧?就算再怎么玩也不能玩上四个月,连自己父亲过世都不回来看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