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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斟酌片刻,道:“可那西域商人已经离开雍州,不知去往何方,如今也无法向他求证了。”

赵墨珏也不急着回答,指间夹着一枚棋子晃了晃:“薛大人,这人啊,不比棋子,棋子不会喘气,我想让它去哪儿,它就得去哪儿。可人不一样,我只需要将棋局布好,该走哪一步,都是由人家自己决定的。”

“你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姜家惹了多少祸事,莫非全是旁人的过错吗?若他们做事干干净净,旁人就是有这个心,也不能轻易陷害于他们啊!”

薛青廉哑然,的确,赵墨珏就算要害姜家,他也没这个本事动摇姜家人的想法。姜永严吸食神仙膏暴毙一事,想必不只于荣兰,姜家两兄弟也逃不开干系,只是没有证据将他二人定罪罢了。

而此次天蚕丝事件,深究起来虽然疑点重重,但要说姜家人全然不知也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

你们家就是做绣坊的,人家祥云绣坊的谢家看了几眼就知道是天蚕丝,你们验货的时候看不出来,劈丝、用线的时候也看不出来?

是,你们家生意是不好,急着用钱周转,可一扇绣屏卖一千两银子,一副扇面卖一百五十两,一件成衣卖二百两银子,若是没鬼,怎么这样心黑?

是了,就算此事是姜栾一人所为,姜家其他人也不是全然不知情的,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薛青廉心里已经有了定夺,颇觉身心俱疲,他一边与赵墨珏对弈一边问道:“赵大人过段时间就要去西北了吧,细软可收拾好了?”

赵墨珏听出他这是赶自己走呢,不由心里发笑:“嗯,我在雍州叨扰薛大人许久,也该去做些正经事了。”

薛青廉暗自松了口气,这活阎王要是再不走,他可要遭不住了。

赵墨珏突然轻笑一声,在空旷的厅中显得尤为刺耳。薛青廉不明所以,只见赵墨珏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棋子,又看看他手中的:“薛大人,你执白子,我执黑子,你看咱们俩像不像前去索命的黑白无常?”

薛青廉心下一惊,重新审视起眼前人来。赵墨珏唇角轻挑,眼中尽是顽皮之色,看起来就像个再平常不过的年轻人。但有时,薛青廉总会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眼中隐藏着的点点寒光和肃杀之气。

赵墨珏的过去,薛青廉也略有耳闻,确切的说,是梁国整个官场就没有不知道的。倒不是他的背景有多强悍,而是经历太过传奇,当年渃河一战,刚入伍不久的赵墨珏被派去做前锋。自古以来,做前锋的将士十有九死,而赵墨珏就是活着的那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他不仅活着,还斩杀了数十人,其中就有敌方一名以骁勇善战闻名的副尉。

消息传到京中惊动了圣上,待军队凯旋归来,圣上亲自召见了赵墨珏,细细询问个中详情。当时大殿上只有他们二人及几个文武高官,旁人只知道赵墨珏一番话下来说得圣上热血澎湃,当即便要披上铠甲,御驾亲征。虽然后来被文武百官好说歹说劝了下来,可赵墨珏的功名是跑不了了,圣上亲封他为宣节校尉,从一个大头兵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六品武官。

这几年战事平息,大小武官个个儿都闲得在家抓虱子,自然谈不上晋升官职。但如今战事又起,以赵墨珏的本事,拼个将军或郎将回来怕也不是难事。

至于他薛青廉,到底是选择得罪一个前程似锦的武官,还是选择包庇一个三不五时就惹是生非的家族,这不言而喻。

他落下一枚棋子,玩笑道:“那我要准备一根哭丧棒了!”

他提起哭丧棒不过是在打趣,那边却有人真的哭起了丧,还是提前哭丧。满打满算,自从入狱到现在也有一个月了,姜菡整日的哭,仿佛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一般。姜永业本就心烦,听见她又哭,不由出言呵斥道:“死丫头,你哭什么哭!咱们爷几个还没上断头台呢,你这就提前找晦气了?!”

姜菡抹了一把眼泪,回呛道:“二叔,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们家姜恒整日吊儿郎当的不管事,咱们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

姜恒半是无奈半是气愤道:“这关我什么事?谁知道姜栾起了坏心!更何况你就没错吗?验货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若谨慎些,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姜永敬冷哼一声:“恒小子,菡儿就算再疏忽也比不上你重用的那个妆娘!也不知二哥怎么教的你,竟让你做出这等蠢事!让一个妆娘去查验绣品?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永业听他带上自己,心里便有些不服气:“老三,这原也怪不得我们恒儿。这段日子菡丫头被你教的只知道在绣坊捣乱,不论何事都要跟恒儿争个高下。绣坊近来生意本就不好,遣散了一批伙计,恒儿无人可用,可不就只能用那个妆娘了?”

姜永敬啐了一口:“你还有脸跟我说话?姜永业,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你敢不敢当着孩子们的面解释解释,你当初把老四送到我那存的什么心!”

落到这般生死未卜的境地,姜永业也破罐子破摔起来:“我敢说,我就是不想让他拖累我!那你呢?姜老三,你敢承认永严是你杀的吗?!”

他说罢,姜永敬脸色一变,姜菡的哭声蓦地止住,连带着周围所有姜姓人全愣住了。姜恒最先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姜永敬:“爹,三叔,你们……”

姜菡失声喊道:“爹,你怎么能这么对四叔,咱们好歹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姜永敬诡异地笑了起来:“菡儿,旁人不知你也不知?老四在咱们家整日的鬼哭狼嚎,跟个鬼似的,还威胁我要去官府告咱们的状,让咱们陪他一起蹲牢子。你说我不杀他行吗?!”

姜菡没话可说,独自缩在墙角抹眼泪去了。姜永敬还不罢休,他双眼通红,指着姜永业狞笑起来:“你知道是我……哈哈哈!你知道是我!姜老二,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想借刀杀人!好啊,好啊!咱们这兄弟情谊也算世间罕有,竟骨肉相残至此!!”

姜永业可不认账:“杀了人就想往我身上推?是我亲口叫你杀了老四?还是我给你递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