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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荷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但是没办法,她不能改变自己的决定。那对祖孙在山里安静地住着,也从不与外人交往,若是带着赵墨珏去,轻则吓到她们,严重些的话,搞不好会引起她们的戒心,再想找她们帮忙就太难了。

但人家赵墨珏千里迢迢的过来找她,她也得顾及人家的心情,便说:“不过你说的很对,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妙。这样吧,明天我先去看看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要劳烦你帮忙。”

赵墨珏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第二天上午,姜荷洗漱完毕便独自往山里走,她身上除了一把黑金匕首什么也没带,至于钱财什么的都在空间里,若是有人想打她的主意,只怕钱财带不走,反倒要把半条命留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姜荷一直住在城里,根本没有机会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水泉村地处偏南的位置,草地已经绿油油一片,野花们争先恐后地开着,看起来就像绣在一块绿色地毯的点缀一般。

唐二叔说山里有山泉,果真没错,姜荷刚翻过这座山便听到了泉水叮咚声,正好她渴了,便拿着随身携带的水壶去河边装水。她装完水正要离开,迎面突然走来个老太太,二人对视一眼,俱是一怔,这老太太手拿一个陶壶,身穿一件藏蓝色粗布长袄,佝偻着腰,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虽然看着老迈,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散发着精光。

姜荷打量着她,也能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只不过她打量人的方式与众不同,并不用目光上下左右的扫,而是仿若无事地从姜荷身边经过,垂着眼眸,用余光观察着姜荷。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姜荷感觉她并不简单。赵墨珏说的那个躲在树后人,难道是她吗?

姜荷满腹好奇,一边往山里走一边猜测那老妇的身份,思来想去,她突然福至心灵:那老妇该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老太太吧?

不想还不觉得,一这样想了,姜荷才觉得那老妇身上处处是疑点。首先自然是她那与众不同的观察方式,从这一点能得出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也可以说不是这水泉村的人。

第二点是她手里拿着的陶壶,陶壶不仅没有盖子,不好保存水,而且个头小,也装不了多少,是以寻常人家打水都用水壶或水桶。

最后一点,是她的眼神,或是姜荷自己的感觉更为恰当。若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妇人,断不会散发出那种寒锋一样目光,仿佛她打量着的姜荷不是一个普通路人,而是仇人。

综合以上三点,姜荷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这哪里是个种花老太太,分明是个老刺客更为贴切吧。

这样想着,她更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依照自己本来的想法向山里走去。进山之前,她略微观察了一下地形,这座山与他们待的那座不一样,他们那座山有草有树,无论把木屋盖在哪里都使得。但这座山不一样,漫山遍野都是野花野草,若是在这里盖屋子,极容易被人或者动物发现的。

所以只需要找有大树的地方即可。

这样想着,姜荷开始绕着山走了起来,约摸着边走边歇了一个时辰,终于让她发现半山腰的一处树林,纵观全山,唯一可以盖房子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

姜荷在山脚稍作歇息,便提起劲儿往山上爬,她也不是百无聊赖地走,一会儿逗逗鸟,一会儿看看虫,甚至还摘了好多野花给千谣编花环,倒也轻松自在。待她终于走进林子里,看着地上杂乱翻飞的土,就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她蹲下身在土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被翻动的都是树冠下的土,心中便有数了。虽然不及树根处的土,但树冠下的土也十分肥沃,从树冠上落下的叶子是最好的肥料,这里的土发黑,用来种花再合适不过。

看来自己没来错地方。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隐在树林中的木屋,这木屋看起来与她住的差不多,只是更新一些,显然是重新翻修过的。姜荷看着那齐齐整整的木板,不由心下生疑,一个老妇,一个满身烧伤的女子,当真能有力气做这样重的活计?

“什么人?!”

姜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头望去,只见自己身侧的树丛里走出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这女子带着帷帽,与寻常帷帽不同,女子头上戴的帷帽足足裹了三层纱,别说看清她的脸了,就是一点缝隙都没有。姜荷心中暗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试探着说道:“姑娘,我途径此处,想问问这山上有没有住着一位很会种花的老人。”

那女子沉默片刻道:“这山上只住着我和祖母,从没见过什么会种花的人。”

姜荷索性把话挑明了:“我认识一位曾住在水泉村的人,他同我说曾见到一对祖孙在集市卖花,那对祖孙正是住在这座山上,如此我便来寻的。”

那女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藏着掖着,直说是来找我的便是。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么?也欺人太甚了!”

姜荷有点发懵,这是说的什么话?

见她这副神色,那女子仿佛有些迟疑,换了种说法问:“你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姜荷实话实说:“我在盛京做点小生意,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几包种子和一本种花用的书。可我对种花一窍不通,这花也不是寻常人能种的出来的,便多方打听了一番,这才寻到这里来。”

那女子半信半疑道:“什么花这么难种?”

姜荷说了几种书上出现过的花名:“像是洋甘菊,矢车菊,玫瑰等等。”

那女子仿佛来了兴趣,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从未听过的花名,我平日也没什么爱好,只知道莳花弄草。走,你随我进屋,咱们详谈一番!”

姜荷暗喜,随她来到了木屋,谁知刚走进去,只听那女子在她身后阴测测地喊了一句:“你这逆贼,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