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野子难得对他露出笑脸，松子心里放松了很多。
他站起身来，两只手垂在身侧，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捏搓着。
“那什么，没事儿我就走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跟我……跟小舞和常容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宋野子也站起来，脸上却不太满意。
“说得好像我自己一点儿事儿干不了一样，诶我发现你就是特别小看我。”
松子呵呵笑着，之前觉得宋野子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特难听，但今天听起来，突然也觉得还行了。
送走了松子之后，野子关上门又坐回刚刚那个位置。
她的这个家，是她毕业之后第三年买的，很少有人来。
她买这套房子的时候，连养父母家里都没说过，只和段小舞来这里煮了一顿饭，当做搬家了。
刚才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个人都走了。
宋野子突然觉得，段小舞他们来过之后再离开，这里变得更冷清了。
……
段小舞坐在车上，紧皱着眉头。
“别想这么多了，我看刚才野子的状态还不错，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常容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
“这我都知道，可是一想到野子的性格，再碰上那样一群吸血鬼，就为她生气。”
段小舞一只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
“松子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他来的时候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又没开车。”
“他说有事和我们不同路。”
常容解释道。
段小舞点点头。
“松子这次倒是和野子和平相处了。”
一手把着方向盘的常容笑了一下。
“他俩都属于外损内热的性格，相处一段时间，发现对方其实人品不错，自然不会再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见面就掐。”
……
段小舞度假回来之后，回到办公室就是一大堆文件。
“这些只需要你的签字，我都看好了审核过了，不会有问题。”
冯一安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指了指她桌子上的两大摞文件。
“好，麻烦你了学长。”
段小舞虽然看着头大，但表情还是十分淡定。
冯一安笑着摇摇头。
“这次去玩儿得怎么样？L市那边的海看着还不错吧。”
已经拿起一份文件开始看的段小舞点点头。
“嗯，风景很好看，那边的度假区服务也不错，配套设施也很完善。”
说着，她抬头看向冯一安。
“学长，您送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冯一安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失落。
“你玩儿得开心就是最好的了，那你忙，我先下去了。”
走出办公室之后，冯一安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又恢复了那个严肃的冯总的模样。
深夜的段氏大楼十分安静，冯一安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的红酒随着他手腕的用力，有规律地晃动着拍打杯壁。
另一只手里，是一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
上面备忘录里是长长的一串，从第一点到第六十三点。
而这条备忘录的名字，叫‘回国后要带小舞去放松的地方’。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流，冯一安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手指滑动在手机屏幕上。
犹豫了几秒之后，他还是将这个备忘录删除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冯一安转过身，是他的秘书。
“冯总，您还没不下班吗？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我还有一点事情，你先下班吧。”
秘书点点头。
“那冯总，我先走了。”
“嗯。”
冯一安喝完了手里的酒，关掉手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即使已经上午九点了，外面的天空也被乌云笼罩得黑压压的。
还没起床的宋野子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的手摸到床头，拿起手机。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楚来点人之后，她冷笑了一声，才接通。
“野子……”
宋父的声音有些低沉。
宋野子没有说话，只等着那边直接说事儿。
“前天你奶奶说话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别放在心上，我们……”
“打住。”
宋野子不等宋父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你们养了我，您和妈是我的长辈。您家里的那位老太太，我可没拿她当长辈，她也不是我奶奶。”
“野子。”
宋父的声音有些无奈了。
“这个家，就算你现在不想回来了，你也不能否认，我们把你养大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呢？”
“宽容？你们指的宽容是什么？是用我的下半辈子，给一个从小对我非打即骂的老太太，换掉她坏了的器官。然后你们一家子和和美美，我就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是吗？”
电话那头突然噎住了，宋野子也不想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坐起来，长发有些凌乱。
关了手机扔到一边，宋野子在自己头上揉了揉。
“大清早的，给我找不痛快。”
她下床准备找点吃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没完了？”
宋野子气愤地拿起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知道她这个私人号的人不多，看到陌生号码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刚接起，那头的声音就让她头更痛了。
“野子，你怎么能挂你爸爸电话呢？还有，我和景阳的手机打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
宋野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从宋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一家人拉黑了。
没有拉黑宋父，是因为她还是会每月转给他一定的钱。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要是还不明白，就去问爸吧。”
电话又被她挂断，然后一并将这个号码拉黑删除。
做完这一切，宋野子才出了卧室，走到冰箱前面找吃的。
原本空着的冰箱，今天却是满满的。
昨晚松子来的时候，提的那一大包东西，就跟过年时走亲戚，给亲戚家小孩儿带的零食大礼包一样。
宋野子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关掉保鲜室，打开下面的冷冻室拿出来几个之前做了冻好的粘豆包。
她家冷冻室最多的就是速冻食品，不仅家里的冰箱，她保姆车上的小冰箱里，也都是速冻的包子饺子之类。
一个便携式小锅，她更是走哪儿带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