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为了让你快速了解我的工作和生活规律，也方便我们互相了解，我先带你去吃饭。”
冯一安站起来扣上自己的西装扣子，那修长的手指在纽扣和衣料间来回移动着。
夏以珍见冯一安站起来，自己也立马放下水杯像个弹簧一样起身。
看到她僵硬的动作，这小身板儿一板一眼的，跟个上发条的玩具娃娃一样，冯一安再一次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用这么紧张，我偶尔也听下属们的八卦，至少在别人口中，我还算是一个随和的人。”
“是……好的，冯总。”
不紧张是假的，冯一安劝了两句之后发现根本不管用，索性不管了，转移话题道。
“你想吃什么？中餐行吗？”
“可以的。”
夏以珍捣蒜似的点点头，额头前的碎发就在空中轻轻晃荡。
冯一安开车带着夏以珍来了中餐馆，老板很热情，大大咧咧的。
点菜之前，冯一安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夏以珍有没有什么忌口，夏以珍猛然抬起头，像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
冯一安伸手在夏以珍眼前晃了晃。
“芹菜……”
夏以珍愣愣地说。
“好，老板，这些菜你一会炒的时候有芹菜做配菜的都不用加了。”
“好嘞。”
老板拿着菜单乐呵呵地去炒菜去了，冯一安转头看着夏以珍。
“为什么不喜欢芹菜，是单纯不喜欢这个味道，还是过敏？”
夏以珍低着头，小声道。
“不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她又看向冯一安。
“冯总，为什么问我这个？”
难道这个和他们上下属之间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吗？
冯一安倒了一杯刚才老板端过来的苦荞茶给夏以珍。
“如果你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有的菜口味重，可能会盖住芹菜的味道，这样就吃不出来了。但如果你是过敏，那菜里是一点芹菜都不能有。”
夏以珍点点头。
原来，她的这位上司是因为这个而问她，这是第一个这样问她的人。
“还有什么问题吗？”
冯一安看她脸上仍是一脸问题的样子，又笑着问道。
“您怎么知道……”
知道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看着夏以珍有些闪躲又有些震惊的眼神，冯一安轻笑了一声。
“小珍，你过目不忘的能力真的很难得，我认为以后你会是我一个很好的帮手，所以想多了解你一点。”
说着他把倒好的苦荞茶又往夏以珍的方向推了推。
“你有什么顾虑，还有对我的看法，以及对你工作的想法，都可以在这时候跟我好好谈。”
夏以珍双手捧住热热的杯子，苦荞的阵阵香气，还有冯一安温柔沉稳的声音让她放松了不少。
“冯总，其实我……没有想到我能做您的助理，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不够……所以……”
“所以你怕自己做不好？”
夏以珍点点头。
冯一安喝了一口茶后轻声开口。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我不偏袒聪明人，我只关照努力的人。”
夏以珍抬头的时候，冯一安那温和深沉的眼神正凝视着她的眼瞳。
“我……我明白了。”
没一会儿，老板端着两盘看起来就颜色鲜亮的菜上来了。
“宫保鸡丁，金丝虾球，另外几个菜稍后就到，二位慢用。”
冯一安把筷子递给夏以珍。
“吃吧。”
夏以珍看着这些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但她还是怯怯地看了冯一安一眼之后，才点点头。
“嗯。”
……
这天周末，冯一宁正在家里看育儿杂志，听胎教音乐，段小舞就来了。
“让我来看看我的娃在妈妈肚子里有没有乖乖听话？”
她一进大厅就坐在沙发上，把耳朵靠近了冯一宁已经高高突起的肚子。
刚从厨房洗水果出来的松子一看炸毛了。
“诶诶，小舞，你可别乱说，什么你的娃，那是我的娃！”
段小舞坐直身体皱眉看了眼松子，又转头看着冯一宁。
“这就是我和小舞的娃，你能怎么样？”
冯一宁一发话，松子自然是没话说了，他把水果放在一边，耷拉着眼皮。
“行吧，听你的，谁让我稀罕你呢。”
“哎哟松子，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油了？”
段小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松子不理她，只插起一颗阳光玫瑰就往冯一宁嘴里送。
“嗯，今天的这个葡萄甜，兰姨是不是买了挺多的，一会儿给我妈他们送一点去。”
“好。”
松子一边答应着，一边继续投喂。
一说到家里，冯一宁又有些不满地看向段小舞。
“小段总，好歹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说你就不能给我个多安排几个助理秘书什么的，我哥现在越来越忙了，有时候周末都还要去公司。”
段小舞原本也在吃着旁边绿油油的葡萄，被冯一宁这么一说，直接叉子都放下了。
“我告诉你，你可别诽谤啊，我可没有苛待学长。最近他身边新来了一个助理，本科毕业，才二十出头，他正亲自教着呢。”
冯一宁一听更来气了。
“什么？还要他亲自教？公司没有入职培训吗？”
“有啊！”
段小舞一脸理直气壮。
“他非要说自己亲自教的更能跟得上他的节奏，这不每天下班，周末什么的都给他的小助理补课呢。前天安娜过去还说，看到学长在加班教那个助理一些对下面人该说的话术……”
段小舞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一句话还没说完，抬头看向同样一副发现了什么表情的冯一宁。
“这么贴心……”
“还亲自教……”
两姐妹的想法不约而同。
想了一阵之后，段小舞又摇摇头。
“不过也不能确定，毕竟学长这个性格，对谁都温声细语的。礼貌但又带点儿疏离，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旁边的松子又塞了一个葡萄在冯一宁手里。
“你们在这儿猜，还不如去问一问。或者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去公司看看？”
冯一宁把视线转向松子。
“你也不是永远慢半拍，有时候还挺聪明的嘛。”
被老婆夸了的松子眯着眼睛笑了。
“诶对了小舞，常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冯一宁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看向段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