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清这下确定了，自己确实没有眼花，苏晓君说，要惩罚他，这个惩罚，他很乐意接受。
在医院住了两周后，郑宴清除了还不能下地走路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建议可以回家休养。
出院这天，苏晓君在床边给郑宴清收拾东西，整理到郑宴清轮椅前面时，被郑宴清拉住了手。
“好了晓君，你歇一会儿，这些我让柯斌收拾。”
此时柯斌正在收拾外面客厅。
苏晓君站起身，不满地比划着。
“柯斌是你的助理，不是驴。”
郑宴清轻笑一声。
“谁把他当驴了，就收拾点儿东西他一个大男人累不着啊。”
柯斌也抬起头看向病房里面。
“苏小姐，您就歇着吧，小郑总说的对，累不着，我一会儿进来收拾。”
此时病房的门被敲响，医生站在门口，对苏晓君道。
“苏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些关于小郑总出院后的保养需知，您跟我来看一下。”
苏晓君点点头，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
柯斌收拾好了客厅，又来给郑宴清整理病床，郑宴清坐在轮椅上，双手在自己膝盖处摩挲着。
“我这腿现在还没什么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柯斌笑笑。
“医生不是说了吗，您昏迷的时间有点长，大脑还没找到大腿神经很正常，说不定哪天您一觉醒来，就能跑能跳的了，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郑宴清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脑子也是不太给力，还没想起来自己还有双腿呢。”
柯斌回头砍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看小郑总你呐，可巴不得好得慢点，这样苏小姐就能多照顾您一段时间。”
郑宴清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柯斌自觉闭嘴。
“刚才没人说话。”
虽然柯斌的话里带有调侃成分，但郑宴清心里确实也有这种想法。
苏晓君从小就心疼自己，在医院醒来这段日子，苏晓君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就差把饭嚼碎了喂给他，生怕他累着了。
不过他也却是提过，嚼饭好累，让苏晓君帮他嚼等类似要求。
但无一例外，都被苏晓君驳回，理由是太恶心了。
郑宴清表面上不说，心里却十分不满。
恶心？这有什么恶心的？等他好了，以后要和苏晓君结婚，然后每天把人按在床上亲，看她还恶不恶心。
回过神来郑宴清才发现，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苏晓君怎么还没回来。
“医生要叮嘱的东西太多，晓君一个人说话不方便，我自己过去看看。”
柯斌闻声就要过来给他推轮椅，却被郑宴清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先收拾吧，一会儿回来就走。”
柯斌点点头。
郑宴清操控着电动轮椅来到医生办公室门前，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的声音。
“要恢复十分困难，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意志力。”
“您问有多大几率？”
……
“大概，两成吧。”
郑宴清的手忽然悬在了空中，怎么都敲不下去。
里面的一声继续道。
“小郑总现在还年轻，恢复的可能性还稍微高一点点，不过也……哎……他当初做开颅手术时就是因为颅内感染，控制双腿的神经本就受到了影响。”
……
“我们只能尽力，小郑总自己也要每天坚持康复训练，这样或许有可能站起来，不然，就只能坐在轮椅上，过完余生了。”
病房里，苏晓君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医生把她叫过来，是为了告诉她这个。
她在手机里快速打出一行字。
苏晓君：【医生，麻烦您，不要告诉他，我怕他承受不住。】
郑宴清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后半生都在轮椅上度过？
医生点点头。
“好的，我明白您的用意。或许瞒着小郑总，他心里还会有希望，以后慢慢能好起来。”
苏晓君：【谢谢您。】
医生抿了抿唇。
“您不用客气。”
苏晓君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手里拿着一本康复训练手册，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才朝病房走去。
郑宴清独自坐在病房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楼下的车流。
苏晓君在病房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柯斌。
她走到郑宴清面前问柯斌去哪儿了。
“把东西拿去楼下车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酥胸爱军总觉得郑宴清的声音跟刚才她去办公室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郑宴清抬头，看着苏晓君的脸问道。
“晓君，刚才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苏晓君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笑脸，把手里的康复训练手册递给郑宴清。
她抬手比划道。
“医生说，按照这个做康复训练，你的腿很快就能好起来。”
郑宴清仰着头，直视着苏晓君的眼睛。
“真的吗？”
问完这一句，他又把头低下来。
“可是我总觉得，我这腿就不像我自己的。”
苏晓君连忙捂住他的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郑宴清才发现苏晓君那红红的眼眶。
打断郑宴清的话之后，苏晓君才直起身子比划。
“说什么呢，长在你身上的腿，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医生说了，只要你坚持康复训练，腿一定会好的。
郑宴清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抬头对苏晓君一笑。
“好吧，那我听你的话。”
苏晓君这才稍微放松下来，推着郑宴清的轮椅往电梯口走。
柯斌把郑宴清抱上车后座，又收好轮椅，苏晓君坐在后座另一侧，紧紧握住郑宴清的手。
郑宴清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绿化带，轻声道。
“出院真好。”
苏晓君看着郑宴清的脸，心里一阵抽痛。
阿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出院后，郑宴清没有回白鹭湖畔，也没有去冯家老宅，而是去了离公司比较近的，市中心的大平层住着，苏晓君也跟着搬了过去。
平层面积有接近三百平，四间卧室的其中一间已经被改造成了康复训练间，柯斌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郑宴清需要的所有康复器材。
郑宴清在门口，看着这些康复器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自嘲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