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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医院加强了警力部署,我也一直接受调查,做口供笔录。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道士能吸引这么大的仇恨,让人来医院追杀,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礼拜之后,对那两个人的审讯结果出来了。那个夜袭的大汉是铃音宗的一个银铃,秦音的哥哥,他把秦音的死归结到我的头上,所以在医院里面伙同另一位铃音宗黑铃,对我们痛下杀手。

至于葫芦山上的夜袭,警方结合我和小凡的证词,以及事件的前因后果,把他定性为一次有预谋的邪教组织的复仇,在倒塌的山崖之下,警方发现了雷击痕迹和大量的人体残骸,警方定义为突发事件,因为地势特殊,加上山谷之中含有大量的铁矿,极易遭到雷击,所以这群歹人被雷击身亡。

一个礼拜之后,调查结束了,我也出院了,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

我和小凡再次回到了葫芦山,五雷观。

上山的步伐如此沉重。

我推开了小院的木门,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老道士一边拿着果脯出来,一边骂我,

“你这臭小子,好生无礼,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傻小子,世间纵有妖魔千万,为师助你一剑斩之......”

......

一幕幕往事浮现在我眼前,观中却再无那个熟悉的白衣老道。我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师弟却早已经跑去了后山的柿子树下放声大哭。

祭奠了师父,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他留给我们的黑色木箱子。我打开的一瞬间,眼泪再没忍住掉了下来。

里面有瓶瓶罐罐,装的都是果脯,都是他亲自做的,二十年了,这果脯我是从小就开始吃,那个年代山里什么都没有,师父在山上摘了果子蒸煮的加了糖,最后再晾晒,小时候每次我去山上,他都会拿出一些给我,这些果干是我童年的甜蜜记忆,而今回味起来,却是咸咸的......

箱子里面还有一大包的菜籽儿,那是属于他和小凡的记忆,师父说过,小凡自幼父母双亡,对于家唯一的记忆便是那一方小小的菜园,因此师父和他一起在后面种了很大的一个园子。

箱子底下还有一个古朴的黑木匣子,我打开了,一个五雷观的地契,不知何年月的,我也没细看。一个手工的信封,最上面是一张毛笔写的几个大字:豆豆亲启。

我打开了那个信封...

豆豆,当你打开这个盒子,就说明师父已经不在了,傻小子,不要难过,人总是要离开的,为师只是再次远游。神霄派以后就你师兄弟二人,为师也想清楚了,不再求光大神霄,只求你师兄弟二人遇事能够顺心意。小凡年纪尚幼,如果可以,你将他送去读书,以前他一直要留在这山上陪我,而今为师不在了,他也该下山了,世间百态皆是历练,他的路自己选。

盒子里面的有两本书,一本《连山》是给他的,这本书为师穷极一生也没完全搞懂,你师弟聪慧异常,这书便给他去研究吧。另外还有一本《斩凶录》是师父给你留的纪念,里面我神霄派历代门人高手除去的妖魔鬼怪,世间大凶之物尽皆在册。

豆豆呀,你的路却要难走多了,末法时代,妖邪必兴,血玉择主,是为天诛,而今你天诛在手,半步灵兽在侧,就要卫世间之正道,斩天下之大凶!

师父的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却再次陷入了迷茫。

血玉则主,是为天诛?

这血玉想必就是那块儿里面有着红色丝线的引雷玉了,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天晚上的时候,最后一天雷击下,那引雷玉已经丢失了,不知去向。那东西是小白渡劫失败,被劫雷劈下的一块儿骨头,此前是白色,历经因果逐渐变红,小白与之有着某种联系,念及此处,我大喊一声。

“小白,有没有见到你那块儿宝贝?”我话刚一出口,脖子一凉,这家伙就爬了上来,一张嘴,吧嗒一声,那骨玉便落在了我的手里,果然又被这家伙捡到了。我将那玉石拿起来,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玉中的红色血管已然成型,仔细看去,似乎还在隐隐流动,这骨玉沾染了因果,变成了引雷玉,而今看来,想必是那夜的大战,再次变化,此时看去竟然通体透着红色,犹如血管在其中。而师父竟早已料到了这一点。

我的雷电叫天诛!而这诡异的红色骨玉便是引发天诛的关键了!师父说的便是天诛在手,斩天下之大凶!他还授我一本《斩凶录》,念及此处,我知道这以后怕是要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我将那本《连山》给了小凡,《连山》我有所了解,相传远古时代有三易,其一《连山》,其二《归藏》,其三为《周易》,这《连山》据说为天皇氏所创,据传早已遗失,不曾想却在师父这小小的黑色木盒之中。

小凡打开了那本书,上面都是奇奇怪怪的符号和图案,好像文字,又好像图画,我是一个字也看不懂,难怪师父说他穷尽一生也没能弄明白呢。

小凡从前到后的小心翼翼将那残破的《连山》翻了一遍,便又放在了盒子里面。

“都记住了?”虽然见识了他的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记住了。”

师弟还是那个师弟,如师父所言,文曲下凡,这世间若真是有人能堪破此书,在我看来,那必是他了。

我打开了那本《斩凶录》,里面则是一幅幅的插图,师父的毛笔字和画工都很了得,因此这书记录的也是栩栩如生。我翻看着,里面的各种妖魔鬼怪,观之令人色变,其中的故事也都是惊险异常,很多门内高手皆因里面的大凶之物受伤,甚至最后与之同归于尽。我将书翻到了最后一夜,师父说他半个甲子之前曾斩了天下的最后一只大凶,我想看看师父的故事,便翻到了最后。

可是我翻看到那一页,却没有插图,只是简短的写了一行小字:

余斩妖于终南山顶,大醉三天,遗三式雷鸣,至此天下无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