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客厅瞬间死寂。
“你,你你,你……”沈宇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凡。
以二伯母为首的相关长辈瞬间怔住了,他们说教老三一家人都已经成了习惯了,没想到今年还出了秦凡这么一个敢还口的变数?
“小秦,你既然被须眉带回了大沈家,起码的长幼尊卑都不懂?”大伯沈向上厉声道。
秦凡淡淡道:“原来你还知道我是须眉的男人,是你弟弟的女婿啊?”
“现在我这所谓的自己人影响了你们攀附权贵,所以我就成了罪人是吧?”
声音落地,现场气氛骤然一缩。
沈向上这个家族中坚竟一时哑口,他的妻子立即反唇相讥道:“小秦,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攀附权贵了?”
秦凡脸色讥讽道:“我胡说八道?我作为初次登门的沈家女婿,竟然还有义务配合你们去讨好大豪门的少爷,甚至你们没有巴结上人家,竟然还义正言辞的让我道歉?”
“你们不觉得这很滑稽,普天之下,哪儿来的这道理?”
沈续辉和沈思思这些小辈中的带头大哥大姐听的脸色骤变,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沈须眉带回来的男人竟然如此的傲气凌人。
他们之前看秦凡寡言少语的样子,还以为他和沈正兴一样是个闷葫芦好好先生,是好欺负的人!
沈思思无比悔恨,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的,现在反倒让爸妈如此被动,反倒被这小辈教训了一通。
沈向上脸色铁青的看着沈正兴:“老三,你这次回家还真是给了我们惊喜,带来了一个技压全场的好女婿啊。”
沈家人闻言后齐刷刷的看向了沈正兴,心中不由得佩服了起了大哥,不愧是家族的旗帜人物,还真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了,我不和小辈逞口舌之力,直接质问你的老丈人,让他来对自己的女婿施压。
秦凡见状后心中冷笑,这些沈家人真是有眼无珠,他们对沈正兴的了解还不如自己。
他如果真的是窝囊废,当初也不会一气之下带着老婆远走义城。
他如果和兄弟姐妹一样的势利眼,他当初就直接休妻取了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了,岂会有后面的事?
果然。
顶着所有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沈正兴缓缓道:“小凡虽然年少气盛说话耿直了一些,但是道理还是没错的,这怎么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并且我始终觉得,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续辉真的是人才,组织上是会看见的,是不会被埋没的。”
“现在一边倒的说小凡不对,我觉得非常不应该。”
“我……”沈向上被憋的厉害。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难怪你沈正兴混了一辈子只是一个开破厂的小商贩。
现场一团乱麻的时候,沈修德老爷子沉声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议,散会。”
见老爷子极其不悦了,大厅众人也都收了情绪,随即成群结队的出了别墅大门。
庄园小道上,沈争先脸色难看道:“一个愣头青还蹬鼻子上脸了,岂有此理。”
他附近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
大嫂双眼闪烁道:“二弟不用动怒,老三不是说打铁还要自身硬吗?我倒是要看看,明天老祖寿宴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这废铁的脸面往哪搁,到底有几个虾兵蟹将会去祝贺他们?”
众人听的一怔,随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祖寿宴,各路沈家人都会设有专属的区域收礼金、礼物,沈正兴也不例外,但是他们一家人已经算是半个外乡人,谁会朝贺他们?
而其它兄弟姐妹就不一样了,坐地锡城发展,早就具有了不俗的人脉,明天的场面对比,必然是高下立判了。
沈向上虽然没有做声,但是闻言之后脸上也闪过了一缕精光,明天的大场面,注定是他表演的舞台,市府大佬的份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沈正兴一家人和旁人格格不入的缘故,所以他们准备等其它人都远去后再出别墅。
不过当此之时,沈修德却是单独把秦凡叫到了他的书房,两人对坐饮茶。
“小凡,从我第一眼见你之时,我就能感觉到你绝非池中之物。”沈修德轻声道。
秦凡淡淡一笑:“老爷子谬赞了。”
沈修德笑了笑,然后叹气道:“人和人真是缘分,你老丈人耿直了一辈子,从来不会虚以为蛇,更加不懂什么叫做溜须拍马,结果到了你这一辈,我看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语重心长道:“虽然老大他们太世故和现实了一些,但是人生一世,绝对不能非黑即白的,有时候适当的圆滑一点,对自己没有坏处的。”
“我其实非常担心我百年之后,老三一家人怎么办?”
“现在有我这把老骨头撑着,虽然几个儿女有一定的矛盾,但是面上的融洽还是能保证的。”
“可是等我百年之后,或许这偌大的沈家就没了老三一家人的容身之地了。”
他郑重其事的看着秦凡:“你是一个不凡之人,等你大学毕业后绝对能闯出一片天地,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有人给你这个舞台。”
“而在我们沈家,老大沈向上就是那个能给你舞台的人,你明白吗?”
他说的这些话已经算是非常掏心窝了,简单总结就是,你现在不要得罪老大和老二,对你以后的前途没有好处,哪怕是装也要先装着。
秦凡闻言后淡淡一笑:“老爷子你还年轻,现在顾虑这些还为之尚早。”
沈修德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每况愈下了。”
秦凡闻言后用神识给他体检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我回头让须眉送你一粒丹药,包你状态回春,再活个三五十年。”
沈修德哈哈一笑:“你小子也会说好听话,三五十年?那我做梦都要笑醒。”
秦凡品了一口极品大红袍,笑而不语。
次日早上,锡城大酒店VIp大厅里面人头攒动,沈家老祖的百岁寿宴就在此地浓重举办。沈家的各路人马都穿着锦衣玉服的赶来,谁都不想被旁人比了下去。
沈修德这一支人的孙辈在七亲八戚中绝对算是最亮眼的存在,不管是沈续辉还是沈思思,甚至是沈宇的周边,都围拢了不少溜须拍马的不得志后辈。
不过,当一个大背头年轻人穿着风衣霸气登场后,大厅里面的气氛停滞了瞬间,就连不少老一辈沈家人都瞳孔一缩的看向了来人,沈厉!
听见四周人的窃窃私语,秦凡的脸上露出了异样之色。
这沈厉是另外一支沈家人的后代,他在南陵市道上闯出了一片天,是道上大佬毕昌的左膀右臂,他现在也算是积累了亿万身家,在南陵道上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毕昌……”秦凡自言自语道。
这家伙上次在中海拿着法器马甲行骗,被自己拆穿后起了冲突,继而求饶用十亿资本买回小命,当初说的限期十天到账,现在可是一晃眼就是数个十天了,看来这家伙是想赖账啊,秦凡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随后,在众目睽睽下,沈厉坐在了沈续辉和沈思思的附近,甚至位置还更好一点,更加接近沈家老一辈。
沈家是个大族,所以规矩森严,论资排辈的厉害。一般的小辈只能坐在外围,内圈都是长辈和优秀后辈的位置,现场能挤进内圈的晚辈无非也就沈续辉和沈思思两人,现在加了一个沈厉。
秦凡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厉,心中寻思着回头去和他的老大毕昌聊聊,自己的账可不是那么好赖的。
倏地,沈宇对着秦凡阴阳怪气道:“秦小子,你如果想坐进长辈圈,或许等你老丈人成了义城首富后还有点机会,呵呵……”
秦凡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若是想,就算是联合国秘书长的办公室也能去坐坐,更别说这所谓的大厅内圈。”
沈宇啼笑皆非道:“你小子也算死鸭子嘴硬的典型了,我看等下宾客登场后,你们的脸往哪里搁。”
沈须眉见状后眉头紧锁,老祖大寿,这就是交际的舞台,也是各家展示人脉的机会。
按照以往惯例,在如此大场面上风头最盛的一般都是爷爷和大伯。爷爷虽然退休了,但是门生故吏遍布锡城,余威还在。
而大伯更不用说了,作为市府前五的大佬,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各路人马当真多如过江之鲫,今日的寿宴可是那些人的绝佳机会。
而自己家的情况就不妙了,父母只是在义城打拼的商贩,没有什么上流社会的的关系网络。
而自己也仅仅是分局局长,级别不高,并且因为属于火箭提拔的缘故,很多人也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人千里迢迢的跑来道贺。
所以沈须眉本来还劝爸妈把礼金台子撤了,但是最后遭到了反对,因为这样容易弄巧成拙,爷爷六个子女,如果唯独他们撤掉了桌子那就很扎眼,反倒给其他几支沈家人留下了话柄,少不了被阴阳怪气。
就在沈须眉略微不安的时候,秦凡却是轻蔑的扫了沈宇一眼:“哪怕须眉家里门可罗雀,但是只要我秦某人坐在这里,那就抵得上千军万马,胜过无数权贵!”
沈宇听的讥笑出声:“你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臆想症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