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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永别后,是人与神的会面

在光芒的渲染之下,整个数据空间都已然天翻地覆。

洁白的光芒虽然柔和,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无法睁开双眼。

突然间,所有人都只觉得,耳畔吹过一阵轻轻的微风,她们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云雾一样飞了起来。

“那么,带你们去看一下吧。”

修温和的声音,响彻在三位女孩的耳旁,只是那股温和的声音,正逐渐变得冰冷无情。

柔和的风依旧吹拂着,倘若无视了青年那冰冷的声音,这股柔和的微风,便足以温柔的如同夏夜里,轻轻哼唱的摇篮曲。

“这就是,星河之外的世界。”

女孩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正在远离这个世界。

等到三个女孩再次睁开眼之后,除了阿尔忒弥斯的表现稍微平静之外,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的眼中,都充斥着无与伦比的震惊。

眼前是她们哪怕穷尽了这一生,都从未见过的绚丽风景。

波光粼粼的水纹,在地平线上与彩霞交织,像是油画的色彩在空中铺展开来。

带着她们来到这里的青年,此时正静静的站在水面上,眼前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绚丽风景,泛着七彩的水泡不断在几人的身边浮起。

镶嵌着金色花纹的大理石柱子,仿佛从水面底下钻出,又仿佛是从水面上直接钻到水面底下,自一片水面延伸开来,两个柱子的顶端,伸向了两个不同的正反世界。

无数的柱子隔着一定的距离,矗立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下。

天边的彩霞尽头,海岸线上仿佛有着城市的踪迹,但看起来却又像是海市蜃楼般的投影,触手可及,而又无法企及。

无数的银河倾泻在夜的空中,与彩霞的空中互相映衬,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的心中,在此刻只有同样的感觉。

她们仿佛坠入了,一场旖旎的轻梦之中。

“这是……你的领域?”

阿尔忒弥斯开口了,唤回来了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的注意力。

“嗯,「旖旎的银河轻梦」。”

一头蓝发的青年未曾转过身来,微风吹拂起他的衣襟和长发,一个蓝白方格相间的科幻围巾,从青年的脖颈处飘向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领域?修!你到底是谁?”

琪亚娜愣住了,这下她也明白这里不对劲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琪亚娜小姐,不论我是谁,至少现在的我和阿尔忒弥斯,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一方数据。”

布洛妮娅夜瞪大了眼睛,数据空间里的人竟然意识到,自己是数据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请等一等吧……让我玩成这个,最后的告别。”

没有理会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的震惊,看着走向自己身前的阿尔忒弥斯,修露出了此生最为温柔的笑容,极致的温柔,极致的心疼。

“好久不见了……妹妹。”

“好久不见,哥哥。”

两人彼此互换的称呼,让一旁两个少女的大脑当场卡壳了。

修点点头,“我也从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方新世界里,获得了转世的允许。”

“新世界经由你手,而我和妹妹……更多的时候只是充当了个协助者。”

两人的对话内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量,一时间根本让琪亚娜和布洛妮娅的脑袋思考不过来。

“单一的「凝霜」,不过是停滞时空。而你们的力量加在一起,便是时空回溯。”

看着手中环绕的风霜,修的心中,无言充满了哀伤。

“我已不需要那份力量,过往的残魂迎来新生。「凝霜」的力量,便是妹妹送给哥哥的礼物。”

蓝发的女孩笑了笑,她身上的装束已然大变。

四只蓝白的蝴蝶羽翼出现在身后,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前面,有着蓝色的蝴蝶衣着图案。

两朵蓝色的花儿别在腰间,一头的蓝发分散开来,头上的两边各别了几朵蓝色的花。

那双淡蓝的双眼,充斥着天蓝的色彩。

“这就是你的决意么,阿尔忒弥斯?”

“你的「奇迹」,无法在此界对同位神明使用。若受此界束缚,无异以命换命。”

修点点头,他确实没办法,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还没有到可以随意抛弃自己生命的时候。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真的再见了。虽然这个再见,本该在五万多年之前说的。”

这后面的时间,似乎有着刻意模糊化的处理,在一旁认真听都放弃了思考的布洛妮娅和琪亚娜,都只当做是刚才没有听清楚而已。

阿尔忒弥斯转过身去,朝着彩霞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踏在水面上,脚下泛起的波纹,也对应着她身形逐渐的黯淡了。

“……谢谢你,妹妹。你让我又明白了,我如何以人之心而活。”

阿尔忒弥斯的脚步顿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继续朝着彩霞的夕阳中走去。

就这样背对着身子,那个留着一头天蓝长发的女孩,还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

“再见,我曾真正爱过的哥哥。”

“还有……永别了,亚斯修尔。”

直至这一刻,女孩的身影彻底消散了。

……她其实本该死了,早在漫长的五万多年之前。

新世界的诞生,赋予了她这位协助创世之人,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还终将继续轮回,只是这一世告别指环王,她就再也不是阿尔忒弥斯了。

世界之外的兄妹情谊,该停止了。

就这样见证了一个人的离开,两个女孩都愣住,明明还在不久之前,这还是一份来之不易的、足以让人喜极而泣的重逢。

而站在前面的青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那抹风霜。

漫长的时光,他早已见证了太多的离别,如今的永别,不过是往日种种中,并不起眼的一环而已。

两个女孩抬起头,看向了修的背影。

在这个时候,修也转过了身,回头正在看这两个少女的表情。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只是没有了心中的感情,眼中的光芒化为了紫金的星光,好似在无声的痛着。

虽然离别痛苦万分,但他早已经习惯了。

风在身后吹来,吹起了青年一头的冰蓝长发,脖颈处的围巾消散,他那双紫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最璀璨的星河。

紫金的流光消失,那双眼睛重新化为海蓝。

“会不会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悲伤?”

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几乎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这是第二次。细有差错,但与她的离别,是我第二次的经历。”

布洛妮娅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伸出手来指向修。

“难道说,你不光是数据体,你还知道数据空间之外的自己,在现实中经历了什么?”

修点点头,一脸平静,甚至连最初的笑容都消失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修,他不是人,而是神明。

既无人性,又无怜悯之心的、孤独而又强大的,神!

在这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的脑海里。

而修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两个女孩,兜兜转转之间,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原来已有交集。想必,他已暂时封印过多的回忆。”

琪亚娜一脸茫然,而布洛妮娅则是大概猜到了什么。

眼前之人为修,他姓利维休斯。

而布洛妮娅也有一个阿修哥哥,他也姓利维休斯。

现在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着联系!

但联系是什么……布洛妮娅想不通,她想不通的东西,现在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来自于现实之中的两个少女,与书记之中神明残影的会面,可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

因为这段历史,她们,也不能白白的去见证一次。

自现实世界之中而来,存在于此意识到自己为数据体的神明,也将履行曾经的现实之中,自己的意志和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