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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黎终于发泄痛快离开以后,床铺上一片狼藉,贺兰兰的心上更是已经千疮百孔。

幼年时那几个老宫人的话似乎又回响在耳边。

“我看公主长得一点都不像皇上皇后,倒像是之前那家的……”

在父皇母后发现惩治这些人之前,这样的话她听过太多次了。

欢萍冲进来,看着屋子里床铺上的一片狼藉,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

愣了片刻后欢萍冲到衣柜前,翻出一件宽大的外袍,轻轻罩到贺兰兰身上。

“公主!”欢萍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跪在床前嚎啕大哭。

“欢萍……”贺兰兰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声音嘶哑,再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说。

欢萍是她从小到大除了父母最亲近的人,可是如今她的这副狼狈样子被欢萍看在眼里,她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欢萍背过身去,猛地站起来往外走,瓮声瓮气地说:“我去给公主打水沐浴。”

坐在浴桶里,贺兰兰眼神空洞,任凭欢萍来回忙活着。

“欢萍,你还记得小时候那次,我们在廊下偷听到干活的老嬷嬷说的话吗?”枯坐了许久的贺兰兰突然出声。

欢萍一愣,随即道:“奴婢不记得了,那些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说人闲话的人,公主也不该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贺兰兰眼神空空地望向前方,茫然点头,口中随意应道:“是了。”

当晚,何寿引着西北巡抚江远道到了龙兴宫。

一见到左丘黎,江远道跪在下方抖如筛糠。

这位靠一刀一枪的军功杀到今天的左丘大公子在西北军中赫赫有名,不仅是因为他的军功战绩,更因为他在战场上一直以来的冷酷铁面,杀人如麻这个词形容他可以说是毫不夸张。

左丘黎居高临下地睨着江远道,见他胆小如鼠的模样心中不屑。

“何寿,去荣华宫请宁妃来,同朕一起听听江大人要说些什么。”

荣华宫里接到旨意后,欢萍拉着贺兰兰,“公主,咱们不去吧,就说你病了。”

贺兰兰轻轻摇头,惨笑一下:“没用的,咱们躲不过,整个皇宫都是他的。”

贺兰兰跟着何寿踏进龙兴宫的大殿,一进门便看到跪在地上正惶恐不已的一名官员。

左丘黎扫了眼进门的贺兰兰,冷哼一声,“江大人,你知道朕请你来是为什么,说吧。”

何寿引着贺兰兰站到一侧,示意她一起听江远道说话。

贺兰兰狐疑地看了眼高位和地上的两人,心中隐隐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江远道得了命令便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个已经泛旧的信封,举过头顶道:“臣当年在江南任上任富县知县,那年被陛下诛灭九族的秦国公家中有一外室逃出,就躲在臣所任职的富县,那外室女子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在先皇与皇后经临富县前后生下了秦国公的孩子,也就是先朝的宁国公主殿下。”

何寿从江远道手中接过这多年的信,递给左丘黎。

“你胡说!”贺兰兰立刻大声反驳,“我是在江南行宫出生,母后南巡前便怀了身孕有了我,你是谁,竟然在这里颠倒黑白!”

左丘黎本来漫不经心地听着,可听到秦国公之后不禁神色一变,拆开了手中的信件,没有理会贺兰兰的咆哮,对下方的江远道示意,“继续。”

贺兰兰两手紧紧攥成拳,手心直冒冷汗,指甲也已经嵌进皮肉中。

她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跪在前面的江远道,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江远道跪在下方,偷偷看了贺兰兰一眼,声音发颤,继续道:“那女子生下孩子不久便投湖自杀,临走前留了信件给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告知她身世,要她以后为父母报仇。”

“那为何信一直在你手中?”

左丘黎开口,江远道便冒出一头冷汗,一边瞟着贺兰兰的方向,一边磕磕巴巴解释:“那日微臣陪着先帝与皇后微服私访,恰在湖边捡到了这个孩子,皇后与先帝大婚多年未曾有身孕,当时看到这个女婴便觉得喜欢,想要带回宫中抚养,后来看到襁褓中这封信,便让臣回去烧了处理掉,是臣偷偷留了下来……”

“你敢欺君?还是这信件根本就是你自己伪造出来的!”贺兰兰激动地指着江远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左丘黎眼睛盯着手中信,头也没抬地冷冷道:“宁妃,朕让你来听,没许你说话。”

贺兰兰紧咬双唇,惨白的脸色下是簌簌颤抖着的肩膀。

幼时就扎在心头的一根刺,今天终于就要捅破了吗。

左丘黎微微皱着眉头读完信件,这件事也远超出他的预料。

他猜想贺兰兰一定不是魏帝亲生,但没想到居然是魏帝的仇人之子。秦国公是被魏帝以莫须有的罪名抄了家,他幼时也曾听父亲偶尔提过。

近二十年将仇人的女儿一直养在身边,还尊奉她为魏国最尊贵的宁国公主。是老皇帝良心发现,还是另有图谋?

左丘黎放下信,终于看到站在一边的贺兰兰。

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摇晃的身形,左丘黎一瞬间有些心疼,也许他不该把她叫来直接听到这些原模原样的话。

但转而又想到在荣华宫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左丘黎心中的一瞬柔软又变得冷硬起来。

“何寿,先带江远道下去。”

左丘黎从龙椅上离开,一步步走到贺兰兰身前,将那封已经泛黄发旧的信塞到贺兰兰怀里。

贺兰兰颤抖着拿起这封信,打开在眼前,却突然间觉得纸面上都是乱跳的蝌蚪,一个字也看不清、读不进。

只有一句话在她心底一直重复:我是父皇母后的女儿,我是父皇母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