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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黎这晚就睡在贺兰兰的屋内,贺兰兰没有回去,而是去到了欢萍的小房间,和欢萍挤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晚上贺兰兰一直在做噩梦,睡梦中的她时而紧紧蜷缩成一团,时而挥舞双手双脚,像是要赶走什么不好的东西,时而哭着喊着,口中呜呜咽咽。

欢萍心疼地将公主搂进怀里,回忆着幼时老嬷嬷常给她们唱的哄睡歌谣,断断续续地在公主耳边低声唱着。

熟悉的曲调果然令梦中的贺兰兰安定不少,虽然眉头阿是是紧蹙着,但四肢已经逐渐舒展开,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听着公主熟睡后的平稳呼吸,欢萍望着屋顶,眼神空空的,反而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她自幼无父无母,四岁就被卖进宫里,因为和当时的宁国公主年龄相近,又加上她人稍微机灵些,便被嬷嬷送到公主殿,陪着公主一起玩耍,再长大些,她便开始照顾公主。

她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活到现在,生命里唯一的人和事,都是公主。

国破那日,她其实准备了两条白绫,她想如果公主要一条白绫追随先皇先皇后,那她也会紧随着去找公主。

公主选择活下来,她也义无反顾地一直跟在她身边,尽自己的一切所能照顾公主。

可她能感受到,公主一定不会甘心留在宫里,被左丘皇帝囚禁一生,益安公子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公主这次虽失了机会,可下次一定还会再找机会逃走。

但现下的情形,公主能一个人独逃出宫已经是难如登天,若再加上她一个,从上次慎行和益安公子紧紧皱着的眉头里她也能看出来,带上她走,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眼前突然浮现出刘忠儿的样貌,他会一口一个“欢萍姐姐”的喊她,但其实刘忠儿比她还要大上两岁。他会将司膳房孝敬来的珍品偷偷留下一点给她,也会对任何对她有不敬的小宫人严加教训。

欢萍眼中情绪百转,最终都化成了坚定。

第二日,左丘黎让何寿来给贺兰兰传话,要她换好便装,今日左丘黎依旧要和她一起去扬州走走,并且承诺这次绝不会有意外危险。

贺兰兰想到昨天左丘黎上药时的模样,不禁怀疑他今天还能不能正常出门,不过转念一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要是累死、痛死左丘黎才最好。

想起上次出门的危险,贺兰兰依旧把欢萍留在船上,自己一个人收拾好,跟着左丘黎下了船。

再次来到扬州的街道上,这次看着又是一片安居乐业、和谐热闹的市井气象了。

走在路上,贺兰兰左右微微张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之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

荣妃从前一直被囚禁储秀宫,娘家也已经无人,即便再有孙凝雁,孙家也是个读书的书香世家,她们两个人又从哪里找来那么多不要命的人呢,即便街头上的人好找,可那躲在楼上射箭的,那样的刺客,并不是一般人都能轻易找来的。

除了荣妃和孙凝雁,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配合她们二人,还有人,也想要她死……

想到这里,贺兰兰身上突然一阵寒凉。

“喜欢吗?”

一根木簪子在贺兰兰眼前来回晃了几下,左丘黎手里捏着这根簪子,看着贺兰兰,眉眼隐有笑意。

一旁的摊主立刻帮腔:“这位大人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雕成的木簪,上面点缀的玛瑙和翡翠珠子用的也都是一等一的货色,送给夫人,夫人一定喜欢!”

贺兰兰下意识便想开口去反驳这摊主,可一转头看他喜笑眉开,一桩生意做成般的喜悦,还是把那句“我不是他夫人”咽了回去。

举在空中的木簪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温润的光泽,的确如老板所言,是上好的品质货色。

“大人看着好便一定是好的。”贺兰兰抬眸瞅了眼左丘黎,漫不经心地淡淡道。

左丘黎唇角勾起,抬手将簪子插到贺兰兰的发髻上,细细端详了一瞬,似乎很是满意。

何寿见状从钱袋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直接扔在老板摊位上,“这是我们大人赏的。”

老板拾起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这一锭银子,少说能买下三四根这样的发簪,他今日开张这头一笔买卖便有个好彩头。

“祝大人和夫人夫妻和睦,百年好合,举案齐眉,早生贵子,琴瑟和鸣……”

贺兰兰已经提步走出去了老远,还能听到那老板扯着嗓子一直追着他们的声音,不由得眉头紧皱。

她现在倒是很想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扔回那个老板的摊子上。

左丘黎倒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走了几步后,在贺兰兰耳边低声道:“还没告诉夫人,咱们下船来的这里,正是扬州富县地界。”

贺兰兰身子突然一僵,耳边是左丘黎低低的沉磁般的声音,“夫人就不想去自己出生的地方看看吗?”

“我出生在江南行宫。”贺兰兰硬邦邦地回应。

左丘黎没有理会,自顾自接着说:“夫人的生身母亲,便是在这富县投湖自尽,朕也已经让人为她重新立碑,修缮坟茔,夫人也该去拜拜自己的亲生母亲。”

“秦国公的外室投湖自尽,连尸骨都不剩一点,又何来坟茔可拜。”

左丘黎笑而不语,两手举在身侧轻轻一拍,身后随行的人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到了左丘黎跟前,俯身弓背,极恭敬的模样。

看着贺兰兰不解的眼神,左丘黎轻拍了拍那人的后脖颈,命令的口吻再次出现。

“带路。”

这人应是后微微抬头,贺兰兰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正是那日在龙兴宫中交出书信,举证她并非父皇母后亲生的那个官员。

他的名字贺兰兰至今也仍记得,江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