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衍皱着眉，看着这样的她。
疼爱了多年的妹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是你自己一开始就存了坏心，是你要害人在先，这不是我要牺牲你，是你应该为了自己的过错买单啊顾心柔！”上前一步，顾少衍一手捏住了顾心柔的下巴，逼着她冷静下来跟自己对视，“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呵……”顾心柔低低地笑了好一阵，笑得眼泪都从眼角溢出了，才缓缓从口中吐出完整的句子来，“从一开始，从我踏进顾家大门的那一天开始，我要做的就不是你的妹妹！”
顾心柔的语调放缓了许多，一字一句的宛若在蛊惑着顾少衍一般，“我们朝夕相处，我们日夜相伴，只有我才是最了解你，只有我才是你一手培养出来最完美的模样，傅七七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占据我的位置，凭什么妄想着取代我成为你的妻？”
顾少衍盯着她，只觉得她真的疯了，“你是我妹妹，从你踏进顾家大门的那一天我就只把你当我妹妹！爸爸也是这么想的，他把你带回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我娶你！”
“可我喜欢你啊。”顾心柔才不管那些呢，“我的钢琴是你教的，我画画也是你教的，你说喜欢我穿好看的裙子，我每天都可以穿给你看，为什么我不能当你的妻子，为什么我只能当你的妹妹！”
顾少衍松了手，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毫无意义。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跟一个疯子谈论这样的问题。
林家人一定都有问题，林晚也好，林夫人也好，甚至顾心柔也好，一定有基因上的缺陷。
正常聊天是无法探知他想要的信息的。
或许，他该去见一见林董事长。
他要走，可顾心柔不让他走，“顾少衍，我一定会嫁给你的，我一定会成为你的妻的，你相信我的吗？等我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就得娶我了，你说你多可怜啊，我从前是顾家养女，这样的身份配你也不算丢人了，可你不要，你非要等我我犯了罪，差点坐牢，还进了精神病院，声名狼藉之后再娶我，你非要让顾家跟着你一块丢脸，这能怪谁呢？”
“我不会娶你，谁跟你说的这种疯话！”顾少衍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样的话有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顾心柔倚靠在床头，笑了好一阵，“你知道我现在背靠的是什么吗，c市林氏集团啊，听说他们家在c市跟顾家在A市的地位是一模一样的，你们还有合作案呢，你说，我这林氏集团的千金，配上你够不够资格？”
“啊？够不够资格啊顾少衍？”
顾少衍只觉得她真的疯了，“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娶你的，死心吧顾心柔，你不配。”
即便是之前觉得她癫狂了，顾少衍也没有说出这样的重话，只想劝她赶紧去自首，不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逃避从前的过错。
可顾心柔疯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他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将心里的那句话给说出了口。
这话一出，连顾少衍自己都愣了愣。
何况是顾心柔。
她呆滞了一秒钟，又癫笑了好一阵，“我不配……哈哈哈哈……我不配……顾少衍你真是好样的，我不配……”
顾少衍已经不愿意再看到她这副模样了，他转身便往门外走去，轻轻敲了敲铁门，外头的看守便替他打开了房门让他走出去。
“顾总。”还未来得及关上房门的看守叫了他一句，“外头有人在等您。”
顾少衍都不需要问是谁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在哪呢？”
“外头会客室。”看守关上了房门，示意顾少衍跟着自己过来，“这边请，顾总。”
顾少衍跟着他一路往会客室走去，果然见到了林氏集团的林董事长跟林夫人。
点头朝两人打了个招呼，顾少衍率先开口问好，“林董事长，林夫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林董事长带着夫人起身，朝他伸出手来，“之前的合作案，本来以为能见到顾总的，没想到顾总贵人事多，可惜没能相见，幸好这次碰上了，倒是巧。”
顾少衍上前跟他握了一下手，随便表达了一下歉意，“之前的合作案，我因为知道林董事长的为人，所以想交给我的侄子去历练历练，还请林董事长体谅，我绝对没有看不起林董事长的意思，我的侄子也是顾家人，他跟我的身份是一样的，我去跟他去没有分别。”
林董事长笑着应下，“自然，自然，裴少爷的身份我们是知道的，顾总不必特意解释，我能够理解，何况裴少爷也十分有能力，是个可以大放异彩的人才。”
顾少衍知道他的意思。
林晚看上的人，林董事长想帮裴景深一把，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可不会让林董事长就这么给自己设下一个圈套。
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顾少衍又伸手示意他们坐着说话，“多谢林董事长的体谅，说来今天也巧，我也是刚回到A市，没想到这就碰上了林董事长跟林夫人，二位怎么忽然来A市了？”
林董事长跟林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顾少衍这是要他们给一个解释的意思，“顾总是明白人，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何必让我再多解释一遍呢？”
“我还是想听听林董事长的说法，不想自己曲解了二位的本意。”顾少衍显得十分淡定，“即便顾心柔是二位的亲生女儿，可她犯错犯罪是事实，不能因为血缘关系就枉顾法律吧，二位说对吗？”
没想到顾少衍上来就这么咄咄逼人，本来还想让他退一步帮着顾心柔解决这件事的林董事长有些挂不住面子，“我能体谅顾少衍对侄子的培养，难道顾少衍就不能体谅我们夫妻俩失去女儿多年的痛心吗？”
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顾少衍挑了挑眉，抱臂懒懒倚靠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