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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烟哭喊的声音很大,她眼睛瞪圆,手指掐在嫦善身上,“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说过的!我帮过你,所以你一直记得我的好!”

嫦善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翠烟哭到失态丑陋的嘴脸,觉着十分陌生。

“翠烟姐姐,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朝我哭是没用的,”嫦善轻声开口,“我虽然不知道林姨娘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朱大肯定不会觉着只凭你一个人,就敢戏弄他。”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随口吓唬了他一句,怎么就会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翠烟被这两句话鼓动的,一下子跟又活过来了一样,眼神闪躲了下,突然站起来,强装淡定。

“你说的对,我一时情急了,你可别笑话我。”

反正这事大夫人还不知道,朱大无论说不说,挡在前面的都是小林氏,只要自己抢在小林氏迁怒之前,想个法子……

嫦善!大夫人本来就看嫦善不顺眼,只要自己去跟大夫人说,听到小林氏跟嫦善两人勾结在一起了,那大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翠烟脑子转的很快,她假笑,“咱们回去吧,出来也半天了,我得回去把画给姨娘送过去。”

嫦善沉默片刻,“咱们院子有姐妹托我买东西,姐姐先回去吧,等会我自己回府。”

翠烟心中欣喜,她本来还愁着怎么先发制人,此刻连装都不想装,匆匆告别,“那我先走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这个茶间。

嫦善转头看向画局楼下,翠烟跟拉车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后者一扬鞭子,两人匆匆离开。

京都人声鼎沸,嫦善发了一会呆,有点垂头丧气的,她总是不愿意改一些小毛病,明明知道不是好人,却难免心软,顾及曾经的那点好。

想到这里,她趴在窗口前,很小声的开口说了句,“祈雨又盼晴。”

这话一出口,一墙之隔外,正凝神细听的阴骥有些吃惊,这说话的小丫头,听她折腾了这半天,有计谋有后手,怎么都不像是个小女婢的派头。

阴骥看一眼齐慈霖,后者手指紧持着支紫毫笔,竟然还在细微的颤抖。

“咔嚓”一声,笔断了。

“大人?!”阴骥马上警惕,“出什么事了?”

嫦善被这一声喝叫回了神,意识到四周都有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开门出去后,拉了个跑堂的,“您可知道这最近的信局,或者跑驿的地方要去哪里找?”

跑堂的往西边一指,“穿两条街就有,姑娘自己过去找找吧。”

嫦善垂头道谢,下楼后看见掌柜的正在门口笑吟吟的迎人,外面刚刚停了两匹马,下来的人步履匆匆,进来后开口,“带我们上去。”

嫦善避开几人,视线悄悄扫了一眼那马。

红金毛发,幽滑油亮,是上用的大宛马。

大约又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她更不愿意多停留,等那两人过去后,就出门离开。

嫦善的背影落在二层的人眼中,一时安静。

齐慈霖早就扔了手中的断笔,侧脸紧绷,语气平平,“阴骥,如果是你,有一个仇人,害你父亲被流放,病死他乡,亲友都疏远,最后还令你死无全尸,你会如何?”

阴骥听的脸色难看,心里猜到点什么,却也只敢咬牙说实话,“那自然是成了恶鬼也不会放过这人!”

齐慈霖身姿像在剑鞘的剑,端正冷厉,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啊,她该来索命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的妻子一次都没有入过他的梦,一次都没有!

她应该恨他,怨他,要日夜纠缠,要不死不休!

可是都没有。

齐慈霖稍微一想她,全身就像被浸进了冬天的冻河,冷的他每一寸骨血都在疼,他甚至难以自控的迁怒,突然又侧头,用一种刻薄的眼神,盯着不远处渐渐消失的一道瘦弱背影。

这小婢女张口就胡说,说的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猜测,什么叫哄哄自己也就忘了。

无稽之谈。

可是齐慈霖冷视良久,却一动都动不了。

因为他的妻子就是这样的人,她会害怕这些纠葛,她很胆小,肯定不敢来这里。

京都人多,恶魂也多,他妻子太柔弱了,杀不出这条路来。

昌善大约只会躲在曾经的小庄子里,是一只胆小鬼,日日看着烧死自己的院子,很小声的哭。

齐慈霖一动不动,一直到外面传来动静,掌柜的敲门。“大人,贵客到了。”

阴骥看着他眉眼冷寂空刻,拱手,“大人,我先送他们走。”

齐慈霖良久才动了下手指,侧头看了眼,“叫进来吧。”

他等不了太久了。

那两人推开门,眼神提防,声音硬梆梆的,“齐大人,我等奉藩王之名来京,听说您……。”

-

嫦善顺着跑堂给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拐过街口时,发现这是个很繁华的街市。

估计因为商人还有驿站多,这里店铺比旁边的街热闹好几倍,甚至连卖的东西也更新奇,价格当然也贵。

嫦善进了几家信局,问了价格后,管事的基本上都是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两?”

“姑娘说笑呢?当然是三十两!您说的这地方,我看看,距京这么远,还是个人少的小庄头,这可不好找,还要加钱。”

嫦善表情愕然,被这高价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

她刚刚进来这个店铺,不光是信局,一旁还有三四个架子,摆着些书房用具,还有一些略微朴素的坛子,都是巴掌大小的小小一个,上面有花纹,很有意思。

店中有两个有侍女陪着的小姐,其中一个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噗嗤一笑。

“厌哥哥这铺子,照我说还是赶紧挂个闲人免进,也太寒酸了,哪怕稍微有点见识的,光看看这些东西,也说不出三两这个数。”

嫦善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她前世就没进过京,这辈子醒来后一直在公府里,更不懂这些银钱,于是只是冲着说话的贵女笑了下,又跟柜台管事福身。

“多有打扰。”

话音落下,嫦善转身要走,准备继续找别的信站问问。

还没走两步,跟她擦肩而过的一个人,突然惊奇的“咦”了一声,那小仆盯着柜上舆图,语气讶然,“姑娘是川州人氏?”

他跟着自家大人进京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同乡。

嫦善闻言,心口一喜,看向那个有点面善的小仆,“那是我母亲的故乡,她这些天身体不大好,想让我寻寻还有没有在世亲友。”

小仆笑眯眯的,“正是我主人家乡,他进京几年,这次也是要送信回去,给故友凭吊,姑娘想找什么人,我可以顺便给问问。”

“他姓刘,叫刘子……”嫦善刚要说出口,突然又停住,片刻后改口,“前几年家里是买卖布料的商户,大家都叫他青哥儿。”

刘子厌与齐慈霖,两人关系很差劲,嫦善担心以后,万一有天自己被认出来,也别因为今天找人的事,牵连刘子厌。

所以她还是说了刘子厌小时候的名字。

小仆皱了下眉,来不及细想,余光又瞥见旁边两位难缠的姑奶奶,头都大了,赶紧对着嫦善答应下来。

“举手之劳,过一个月姑娘再来,若是有消息,这位管事会跟你说。”

嫦善见状,心里很感激,赶紧将自己预备好的几块银子,还有唯一喜欢留下的一只银簪,一股脑都推给小仆。

“真是多谢,这是我自己攒的,就当是我给的银钱了。”

那小仆看起来还想拒绝,可惜一旁刚刚开口嘲讽那个女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看不到我长姐是来送字帖的吗!我看你最近可越来越不懂事了!”

嫦善看着这一幕,心里知道自己惹不起,再次福身,“那我就先走了。”

这边她身影一离开,那小仆也开始苦笑,对着说话的女子使劲作揖。

“真不是我不给钟大小姐递东西,而是我们大人的庚帖,今天早上已经送去羲公府交换了,这以后再来往,孤男寡女,那可会被人说闲话的,我可不敢了,反正打死我也不敢。”

对面人十分吃惊,“刘子厌要议亲?他现在官做到四品,父亲还说是实职,何必要去攀附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