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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昙夏耐心的等了半天,终于看见齐慈霖那辆间金饰银螭绣带的马车,前后拥护几十个随从,从府前道上拐进来。

她神情雀跃,急切的想要从阶上下去迎,又被身边婢女拉住,小声劝他,“姑娘,这是在外面……”

齐昙夏只能作罢,等着齐慈霖下来,远远的就行礼,“长兄。”

她跟齐茗春不一样,这些年来后者看见齐慈霖,简直像猫见了耗子,跟大夫人一模一样,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齐昙夏却是很想跟这个兄长深交的,最好是两人能够如一母所出那样情深。

所以前几年的时候,齐昙夏给他绣过帕子,做过外衫,想去书房送过吃食,都无果,齐慈霖视若无物,渐渐的齐昙夏也就放弃在这条道上使劲。

毕竟冷眼看着一个人活得跟行尸走肉似的,也实在瘆的慌。

如今年纪渐长,再加上京中那些传闻,父亲的口中也略微漏出一些碎言,齐昙夏总算猜出来一下,他大约是被人构陷,警惕谨慎成习惯,不会轻易与人交心亲近。

齐慈霖刚刚在马车上,被阴骥无意说的话刺到,此时正满心阴郁,眼风都不晃一下的,径直越过她,朝着善堂去了。

齐昙夏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没有要去见父亲母亲的意思,又不敢拦,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丫头看着齐昙夏面无表情,不由得害怕,赶紧开口,“姑娘,我听说善堂里供着佛呢,说不定是急着回去敬拜?”

齐昙夏也有些城府,白等了大半天,还能依旧摆出一副心疼兄长劳累的神情,神情自若的回到大夫人院中,央她去叫这个兄长。

结果自然是无人搭理,齐慈霖不在的时候,小林氏都敢阳奉阴违,更何况他此时在公府。

奉了大夫人命的丁嬷嬷,在善堂院门处苦苦等了半天,硬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好老老实实转身回去。

嫦善在自己屋里,看来找自己闲聊的小丫头惟妙惟肖,学丁嬷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哪怕还惊忧未定,也忍俊不禁的弯弯唇。

然后又在自己心里暗自琢磨,看这样子,齐慈霖竟然不是为了齐茗春,才折腾出这些事的。

那乐户的事,他也许并不知道。

若只是巧合,万一卢家一装到底,对乐户走失的事只字不提,齐茗春这婚事也就不会有变故,公府最多心虚几天,悄无声息的就遮掩过去了。

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底下的懒疮已经血糊一片。

嫦善就算再焦急,也不能自己跑去说,所以等屋里人都走光,她起身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又坐下,细颈低着斟酌了好半天,才拿定主意。

还是得去找喻氏,让她小心再小心的旁敲侧击,去提醒公爷从走失的人身份上查。

公府在旧都有训兵营,而一个活人只要在那边露过面,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喻氏听完养女匆匆跑来说的这些,震惊的瞪眼,“也就是说,大小姐那个未婚夫婿,早就有了房中妾?”

“这还说不准,”嫦善让她小声,着急的竖起根手指立在自己唇前,都上手想捂住喻氏嘴,让她小点声。

“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反正就是让公爷往这边猜,他们父子自然会自己想办法的。”

“你这机灵鬼儿,”喻氏连连点头,“这婚事要是因此罢了,你也跟着脱困,你先回去,等夜里公爷来我这,我装作说点旧事引出来就好。”

果不其然,到了这日入夜点灯的时候,齐涛林在喻氏院里待了没多久,人就出来了,神色沉沉,一路去了前院。

善堂中安静的寂若无人,媳妇嬷嬷一个个恨不得踮着脚走路,嫦善却在这种时候,被叫到了桑嬷嬷那边。

屋里只有桑嬷嬷一个人,眼神幽幽,从嫦善进门,她将眼前女从上到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定在她清亮的眼眸。

里面即便有些懵怯不解,却没有退缩之意。

又软玉温香,面颊粉白,确实比外面的那些要好上太多。

嫦善被桑嬷嬷这种打量物件一样的视线盯着,略有些不适,但是因为旧事原因,她只好能少说话就少说,所以就一言不发,安静的等着。

桑嬷嬷不免暗暗赞许,能按捺住心思,是个沉的住气的。

她原本想着从乐户中找个家世中落的女子,结果看下来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又怕乐户露面太多,不够体面。

正发愁呢,大夫人那边却传过来卢家出事。

桑嬷嬷一听,心思活络起来,趁着一切未定,想先把嫦善叫过来,探探她的口风。

说到底,按照她平日看丫头姑娘的眼光,这种略聪慧的,桑嬷嬷总觉着心思多,可不知为什么,她看嫦善,虽然还带些警惕,但并不抵触。

桑嬷嬷胸有成竹,想着若是嫦善愿意,自己就去回禀齐慈霖,想着他前几天的样子,也许就能促成这事。

可万万没料到,话一出口,嫦善竟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眼中都是惊诧,看不见一丝喜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桑嬷嬷脸沉下来。

即便这样,她还是清下嗓子,继续道,“……你若是怕小林氏那边,大可以听我一句劝,她是机缘巧合,这些年过的舒舒服服,可时日还长,谁又能说的准以后,人总要往前走的,身份不重要,正缘才最要紧。”

这话意有所指,落在嫦善耳中,却觉着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肤都浸了冰水,寒栗刺骨。

“桑嬷嬷,我知道您是好意,只是我这人是被吓怕了,前几年家中清苦,时常被人欺辱,后来好歹过了几天安分日子,亲人又遭祸事,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心气已无,更不想去争夺什么,一切听凭府中还有我养娘的意思。”

这话说的太死寂,从没见过年轻姑娘是这种心思,桑嬷嬷一时间听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能知道,在嫦善眼里,去那卢家泥泞脏窝里求生,也比再被纳到齐慈霖身边要好。

卢家虽然险象环生,但她好歹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想逃也有点盼头。

而待在在羲公府里,乖乖守着齐慈霖活下去,对嫦善而言,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杀过一次的人,难保不会再杀第二次。

桑嬷嬷缓缓反应过来,一时间气血上涌,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指着她,“……从没见过你这么没眼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