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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问话莫名又没有来头,寻常听到的人估计只会满脸茫然,可偏偏石氏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开了口,这话一落,整个屋子都浸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嫦善当年对她恨之入骨,如今再见她,竟也能按住心绪,安静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只是眼神中有种刺人的冷漠。

她看着石氏因为自己这种不对劲的淡定,面上逐渐涌上一种惊惧慌乱的神情。

“……你到底是谁!”

石氏衣裳因为挣扎哀求十分不整,此时惊恐地用手撑着身子往后缩,手掌压着柴草发出窸窣声,头晃的钗子都掉了,眼睛死死盯住嫦善那张陌生的脸。

貌美而身纤。

她在心底一遍遍强逼着自己定神,确定从未见过这人,更不曾跟她有过什么纠葛。

大约是这种安静更能逼疯人,石氏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一个劲儿的反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姑娘别是记错了,我只是年前曾帮亲友做事,咱们从未见过,姑娘何必害我……”

下午石氏听自己仆人说,外面铺子今天热闹的很,来往不少人偷瞟个十分出挑的姑娘呢。

因为利川公主来川州后,她也没太约束身边的宫人外出游玩风土,所以时不时街上会出现个亮眼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习以为常。

再加上下午已经觉出不对劲来,石氏一回去就派人快马出去找曾见过阮涛的人,打听他是何模样,从午后就在屋里如坐针毡,所以门口铺子的事听了一耳朵也就忘了。

现在回想,石氏才发觉自己这些天,从嫦善这里察觉到的冷意,不是假的。

她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为何,这种失控失措的感觉,石氏一刻都不想捱下去,她坏事做的太多,记不住的也太多。

惊吓起来真的能自己吓死自己。

嫦善一直等到石氏狡辩推拒到嗓音嘶哑,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并未记错,那日你在公主身前亲口说过,‘当年离乡科考之前,你还帮他拢过旧人尸骨’,我无意与你争执,更没想要你的命,你只管告诉我就好。”

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报仇。

石氏更是唯一一个嫦善不担心说露嘴的,眼前妇人估计现在还不知道,齐慈霖不日就要跟着太子一起巡封川州,出现在众人面前,权势此朝几乎无人能及。

而当年齐慈霖插手的那些事,那些与太子皇位相关的事,除了自己,剩下唯一一个知情人,大约也就是石氏了。

当年石氏那个秀才父亲,在她被强行嫁出去后没多久,就莫名骤然被落了重罪,连流放都不能,直接暴死在了狱中。

而石氏当时为了隐瞒这些,到死都没回来看一眼。

她也侥幸凭借家中人把她嫁的偏远,苟活折腾这些年,也许是丈夫李元升迁顺遂,石氏早就忘了自己还是罪民的女儿,猖狂跋扈,甚至敢用刘子厌的名字给自己贴金。

也许直到今日,石氏都还不知道齐慈霖到底是谁。

她觉着这些人早就死干净了,或者永不会再出现。

“我那时只是随口说的!”石氏还是嘴硬,挣扎着竟然要往门口爬去。

“……我要去告诉公主,我要同公主揭穿你!你心怀不轨!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是……还是你要谋害公主!我有功!来人啊!我有事要回禀!”

“我能帮你去求公主把你放出去,”嫦善看着石氏声嘶力竭的喊叫,在她身后冷淡的抛下一句。

在看见石氏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转头看过来后,嫦善继续开口,像极醇厚醉人的毒酒。

“但是你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嫦善其实并不信刘子厌会让这个毒妇插手自己的后事,但石氏信誓旦旦,若没有一点依据,她为何要往这事上扯。

果然,眼前的石氏咽了下口水,将信将疑,“……真的?”

“自然,你并非有意,本来也不是什么重罪。”

二人心中各怀异想。

嫦善笃定,按照石氏的性格,手段狠辣是真,当街打人也是常事,但若是让她冒着得罪公主的风险,还强行动手,那肯定里面还有旁人撑腰。

利川公主现在并无证据,而且太子不日要来,她也不能动私刑,到最后肯定会把石氏放走,顺藤摸瓜看她是为了谁卖命。

而石氏则算计的更多,她想着那日的蛛丝马迹,那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打死阮涛的人,能赶在公主到来之前下命,那这人一定有点本事。

横竖在公主手底下是一个死,若是能出去,她扒紧另一个人卖命,才是唯一的活路。

想到这,石氏死死捏住手下的一根枯草,斟酌着小心开口。

“我并未骗你,当时我并不在庄中,也不曾跟刘大人有什么瓜葛,只是后来听说他高中榜首后,要回乡见故人,那时候我跟着丈夫去恭贺,那日夜中,我原想回旧家找些东西,却看见他独自外出……”

石氏以为自己撞上了刘子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肯放手,一路带着人远远追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却见他进了山林,爬到半腰,给一座孤坟点了纸钱。

石氏左思右想没明白,硬生生等到刘子厌离开,才凑上去看,那坟碑上就俩字,“吾妻。”

这些石氏自然没有全说出来,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了两句,然后与嫦善说了那个地方的位置。

“……我并不知道那坟中是谁,劝你也不必深究,男人家,谁还没有个自己的……”

嫦善已经猜到,她再没说话,在石氏焦急嘱咐不要忘记替自己求情的声音中,自行开了柴房门出去了。

她身影消失的极快,只剩下石氏一个人在原处胆战心惊的猜想。

嫦善只说自己想去看看阮涛主仆,以方便明日公主厚礼相迎,利川公主也知道那山人的脾气,还叮嘱给嫦善备好马,速去速回,好生安抚。

她出了这县里后,朝东边山峦处一路快行,赶车的马夫也是一头雾水,但是见嫦善心绪不安,倒也没说什么。

等到了县碑处,嫦善看见石氏说的地名,急忙喊停,下车后婉拒车夫,要自己进山。

川州这个时节野兽很少,石地也不见得有什么蛇。

大约两刻钟,她远远的在半山腰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土堆。

嫦善心莫名的惊跳,放缓脚步慢慢的走过去。

而此时,在那坟后十来步的距离处,搭着一个很不显眼的茅屋,里面有人正躺在个十分简陋的草榻上,闭目沉思。

突然,他听见了外面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