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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慈霖一整夜未曾合眼。

太守府中彻夜不眠,自然引人侧目,原本还有两个府官被吵醒不满,骂骂咧咧的冲出来要发怒,没一会就悻悻而归,关起自己屋门来装死,心中还纳闷,这几天怎么八方神佛一个个的往川州这个小地方挤。

因为他这样大张旗鼓,也不知道又查什么,嫦善便不敢去见石氏,这一夜歇的又累又不安。

直到天将将亮时,阴骥带着兵马回来,翻身下马后顾不得一身狼藉,进了齐慈霖的房中,在他身前跪下,“……大人,什么都没找到。”

阴骥因为对这周围不熟,还连夜叫了两个山周村户来,仔仔细细将这周围摸了一遍,谁知除了荒山就是荒山,连个人影都没有。

天亮后不好继续朝远处搜,阴骥就只能回来,毕竟上百个奴卫,大张旗鼓的这么找下去,实在是太招眼,引来官府的盘问也不好对付。

早在意料之中,齐慈霖倒是毫不意外。

于是嫦善在半醒半睡中被人叫起来,带到了这位连夜赶到川州的大人身前。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竟然看见齐慈霖正立于屋里一蒲团后,身前是一个火盆,里面燃着及小腿这么高的火苗。

屋里的气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奇怪,有种又佛又阴的感觉。

嫦善只一眼,就被晃的猛窒了下,堪堪移开眼睛,听见他淡淡的开口,“你见过石氏。”

她心好似被拎到刀尖上,再稍微动弹一点就要被刺穿,齐慈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他早就预先查明,大约石氏也已被他扣下。

他要如何,要杀人灭口吗?

齐慈霖转过身来,看着嫦善,“你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去见?”

嫦善如站在悬崖边上,稍微行差踏错一步,就是灭顶之灾,她强忍心绪,推敲他的语气神情,笃定石氏还活着。

“那日她说,曾经跟刘大人是故友,我这才想……”

半遮半掩的,齐慈霖漠然,扯了下嘴角。

最初他以为,这个婢女是小心惯了,再加上喻氏也是个怕事的性子,所以她才总是胆怯,遇见事就吓得不成样。

可这些天下来,特别是她拼死救下刘子厌皇女那次,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她蒙蔽住。

明明前一刻还在后院抖若蒲柳,一副惊吓惶恐的模样,转眼就敢挡在刘子厌身前,对着那些狠戾无情的铁盔兵都敢殊死一搏。

这哪里是怯弱?

从一开始到现在,不论是昨夜还是眼下,她都在隐瞒。

齐慈霖看着她,她不敢见火光,所以别开脸看向另一侧,尖而透白的下颌像是薄透瓷胚,一点力气就能捏碎。

嫦善这短短的时间里,脑中想了无数可能,甚至想过石氏被他严刑拷打,扛不住后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

这并非就没有这种可能,她现在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还不如昨夜直接逃走算了,也不至于日后又沦为他手下亡魂……

谁知等了半天,她突然听见一句,“去吧,利川公主要见你。”

她瞬间转头,却见他已经重新背过身去,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知从哪取了个又长又尖的金器,伸手在拨弄火盆里快要烧干净的东西。

至于那里面是什么,嫦善看不清也不敢看,视线虚浮在半空,此时她如蒙大赦,转身出门,朝着利川公主住的院子那边走去。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齐慈霖叫了人进来,他盯着最后一点猩红的灰烬,“回京一趟,去查清楚她这几年来见过的人,即使之前过问,也一概全部重新清查。”

“是!”

“还有,”齐慈霖叫住转身欲走的人,“刘子厌呢,还没找到踪迹?”

“前后川州境内几个县城的出入城典记都翻过了,银川那边也是这样摸问的,都没有这个人。”

不知为何,齐慈霖总感觉自己漏了点什么地方。

只是一时想不出来,他也无暇顾及,刚欲让人走,谁知外面有人突然急声传报,“大人,刘子厌半刻钟前进了县城,现在已经朝着公主那边去了!”

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齐慈霖手中长毫一停,倒是没即刻出去拿人,“去让人盯着。”

-

“刘大人不知道,这川州的名头,在京城听着还算是好,可我如今人在这,才发现诸多倾轧,”利川正在跟刘子厌说话,“若再不整治,过不了多少年,就要真的烂透了。”

“那估计要等太子来过问,或者公主可以向京都请命,请皇上派督办大臣来……”

利川摇摇头,突然笑了下,“官清官迂,有时候查来查去也就是那样,正好刘大人来了,还请你辛苦一趟,去跟着太守派出去的人一起将阮涛请来,过几日书院讲学,必得有他在场。”

刘子厌躬身行礼,“是。”

太守府的人马少了一半,刘子厌跟着人到了阮涛住的药铺子前的时候,才发现官差都在这,只是不像是来请人的,一个个正提着刀对着铺子里面。

他翻身下马,众目睽睽下一路走到里侧,站在为首的李元身后皱眉询问,“怎么了?”

“自然是有贼人……”李元下意识回答,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回头,撞上刘子厌的脸后一愣,辨认片刻后突然记起来,马上收刀谄笑。

“刘大人,怎么是您,那晚我找齐东西后,好几日找不见您,我还以为您走了……”

刘子厌扫视这两层的药铺子,发现二楼门窗紧闭不说,甚至窗木上还钉着几支长箭,一看就是刚刚射过去的。

“您不知道,我刚刚奉命来这地方请人,谁知我们这边刚进去个劝说的,不知从哪冲进来一行山贼流寇,趁我不备,杀了我几个下属不说,竟然口口声声要我们退开,要劫走这屋里的名士……”

刘子厌看向一边,果然地上有半片血迹,喷射开的样子,十分惨烈。

“怎么会是你!”

此时刚刚在一侧给李元出谋划策的石氏,才从惊愕中挣扎出来,死死盯着刘子厌,后知后觉,“……竟然是你……”

刘子厌看她一眼,见她衣裳狼狈不堪,大片污渍都挡不住。

石氏是天亮时被放出来的,李元去找公主求情,说是愿意将功补过,也许是公主那时心情好,也没多问什么,人就出来了。

因此石氏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就用不着跟那个婢女交换什么了!

李元嫌妻子唐突,低声喝她,“你这是干什么!刘大人的官职比太守都不低,我不是前些天跟你说过……”

谁知听完这话,石氏更激动了,她一把推开丈夫,逼到刘子厌跟前,低声快速开口。

“就是你让我对阮涛下手的,是不是!我就说这里山高皇帝远,哪里会连着来几个大官,还让我们夫妻二人对付同一拨的人……”

确实是他,刘子厌没否认,太子让他做的事而已,自己不过奉命行事,有什么好藏的。

石氏见他默认,气的胸中郁结,但偏偏不敢怪他。

“既然如此,你也知道,如果阮涛不死,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夫妻二人,只需激怒里面的人,拼杀起来后,咱们一把火烧了,万事大吉……”

“杀了他们!如何?”

石氏眼睛都不眨,手心都是汗,现在里面还有那个嫦善,若是她也能一并死了,日后自己能省多少事……

至于她到底是谁,又是不是什么借尸还魂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她人一死,谁能知道?

现在只要刘子厌点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