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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善被关在这个几乎没有一丝动静的地方。

此处大约是以前公府接的赏赐,在犹存富贵的宅中旧景里,嫦善觉着自己被各种复杂交织的不安压到喘不上气,短短两日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宅中只有一个哑仆,五十多岁的模样,偶尔应许嫦善从屋中出来,到廊下略微坐坐。

大约是看着她实在可怜,又害怕她万一真的被关死,齐慈霖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很快外面送进来了四个奴仆,两男两女,在嫦善屋外隔着门回了话,是来侍候她的。

嫦善在听见其中那个耳熟的声音后,手间一紧。

是李祈。

齐慈霖竟然还没有查到他身上,那想来桑嬷嬷也还未被人找出来,所以自己被关到这里,也还仅仅是齐慈霖的疑心作祟。

嫦善后背微不可见的松缓了些,她看见门外哑仆身影在手掌挥动,大约是让这些人先下去。

很快,趁着进屋修缮坏掉横梁的时候,嫦善见到了李祈。

哑仆守在不远处,嫦善只能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死寂模样,小小一团蜷缩在床榻上,看起来可怜又柔弱。

大约是瞅见李祈在偷偷看她,哑仆不满,进来将床边帷帘垂了下来。

嫦善将自己藏进被中,小心展开刚刚被自己握到掌心的细卷纸,上面只有字迹潦草的两行字,甚至还是用烧焦的木尖写的。

“刘被降罪,事关多年前刺杀案,他不能自证无关只能认下,齐算计太多,您要自保。”

前因后果一目了然,齐慈霖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将刘子厌圈的严严实实,大约从一开始他先行离开,就都在他的棋局之中。

可是即使他多智近妖,此时大约也还想不到,当年的事,除了已经被他射杀的石氏,还有一个人知晓全部前因后果!

嫦善自己。

所以当夜,哑仆在门外守着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屋中传来什么打翻的动静,接着有人惊呼后有难捱的闷哼声。

她急急推门进去一看,下一刻整个人都惊住了,动弹不得。

屋中窗户大开着,嫦善面色苍白的蜷缩在床榻上,身下软被赫然被小腹上不断涌出的血迹染红大半。

她不知被谁捅了一刀。

哑仆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急忙拍门将白天刚进宅的下人叫起来,那两个侍女一脸难色,看了眼伤口就急着撤身,“还是快请郎中来!这样重的伤我们二人实在是不敢医治!”

李祈站在门侧,心跳的快要冲出胸膛,他此刻无比后悔自己贸然将事情告知她,若非如此,她这样的性格,怎么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兵行险招!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在几个人焦急犹豫中开口,重重的抛下一记醒雷,“她要是死了,咱们都得死!”

这话毋庸置疑,侍女看着嫦善疼的快没了动静,心中实在不忍,“真的会出人命!还是叫郎中来吧!”

哑仆狠狠摇头,她奉命守在这里,怎么能让不知根知底的生人进来,就算是把人治好了,若有什么变故,她一样要死。

李祈怨恨的盯她一眼,“那就把人送回公府啊!大人的人都在那里,公府难道还治不了?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快死的女人?!”

这话点醒了哑仆,她立刻取了止血散来,先给嫦善敷了一层,然后快马去公府叫人,与此同时还不忘让奴卫们将整个宅子翻过来找一遍,务必将动手的人查出来。

等到嫦善昏迷不醒的被送回府中,喻氏已经知道了这事,整个人哭的站不稳,冲到府前去接人。

等看见嫦善惨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的面颊,喻氏感觉自己血都跟着冷下来,死死握住嫦善的手,泣不成声,“到底是谁非要害你啊……”

齐涛林当时正在喻氏房中歇着,连夜让下人拿着公府牌子去了太医院,太医来后一见伤口,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连下两个方子,扎针后折身出去,说要年份极好参身养血归命。

齐涛林在隔间等着,听到这话让人开了府库取,喻氏也立刻起身进去陪着养女,一夜都没合眼。

等到第二天,嫦善终于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喻氏那张心疼疲惫的脸。

喻氏见养女睁眼,先是一愣,而后竟然哭起来,小心又仔细的上下摸摸嫦善手脸,生怕她消失一样,“……日后谁要你再出远门,我绝不同意你去……”

“娘,”嫦善片刻间就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谋事已成,那些人果然不敢关死自己,眼下人一醒就想坐起来,她抓着喻氏的胳膊,气若游丝,“娘……拿笔墨来,我要笔墨写……”

喻氏面带不解,见她这样挣扎更心疼了,“你如何会写字?要笔墨来作甚?”

她当然会。

嫦善无力的歪在床上,周身只有最后这一根救命稻草。

她会认会写的那些字,全都是上一世齐慈霖亲手所教,大约当年他教会自己那些措辞用句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要用他手把手教的东西,将当年诸事真相写成辩词,赶在齐慈霖回京之前,送进皇城,去救刘子厌!

至于后果是什么,她已经无暇去想。

嫦善腹痛如血肉撕裂,稍微一动额上就是一层汗,等喻氏拿来东西将她扶起来时,在养母连连追问下,嫦善终于忍不住,眼眶红了,吸气声很重,好似窒息的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娘,我得救他啊,我要救他的……”嫦善小声重复着,手腕都不停的在抖,“我欠他太多了,我一定要救他……”

她伏在矮桌上,每一次用笔都是在压榨仅存的力气。

与此同时,回京路上有一队人马疾掠而过,快到甚至看不清身影,为首者面色阴沉冷寒,扬鞭狠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