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陆振宇多想,热闹的婚礼又继续了。
在司仪的引导下,苏落和秦战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顺利完成了婚礼。
接下来,男女双方的宾客都被安排在最大的宴会厅内就坐,等着婚宴开席。
陆振宇被安排在男方长辈席,和秦军坐在一块,想到什么,他忍不住打听,“我看秦战的媳妇,小姑娘挺好的,不知道父母是哪里人啊?”
“那不是老江家的外孙女嘛?江厚德你知道的吧?是她外公,还有江云河,是她五舅。”
秦军说出两个名字,都是些革命队伍里的老熟人了,相信陆振宇多少是听说过的。
“江厚德是她外公,江云河是她舅舅,啊,那……那她母亲是……”
陆振宇的心里充满了惊骇,有一种强烈的猜想和疑惑,蕴满心头。
“就是江家唯一的女儿江云兰呗,云河的胞妹。”
陆振宇:“……”
因为得知这样一层关系,让陆振宇整个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回想起的是当年执行任务受伤,遇到的姑娘名叫江云兰,是那个女孩在山洞里照顾他直到康复,在那段时间内,他和江云兰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再抬头看向跟着秦战一块敬酒的新娘子,陆振宇内心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继续打听,“那女孩今年多大了啊?”
“已经18了,快19了吧!”秦军说道。
“……”陆振宇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思绪好像都快要冻结了。
十八十九不就是他当年遇到江云兰的时间吗?
那个女孩会不会是……
“首长!”
江云河过来向陆振宇行军礼打招呼。
陆振宇的思绪被拉回来,起身和他握手。
“江云河同志,你好,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先进事迹。今日幸得见面。”陆振宇说道。
“感谢陆首长不远千里来参加今天的婚礼,我也代表江家,向您表示感谢。”江云河再次行军礼,陆振宇也回礼。
酒席继续,很快,新郎和新娘过来敬酒。
苏落换掉了婚纱,现在穿着一套大红色的旗袍,衬得她身段优雅,美丽动人。
小夫妻两先来长辈这一桌,给陆首长敬酒。
“好好好,这喜酒我一定喝。”
陆振宇仰头干下杯中酒,又看向苏落,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自己的心里涌动着。
苏落跟着秦战给双方长辈敬酒后,又给其他宾客们挨桌敬酒。
热闹的酒席过后,吃饱喝足的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秦家,陆振宇留下来,打算再多做些了解。
陆振宇和秦家的几位长辈聊着天,也和谭淑珍聊起了秦钟,话题从部队转移到孩子们身上。
他又侧面打听问,“没瞧见女方父母到场,怎么?他们都没来吗?”
谭淑珍笑道,“落落的妈妈早就去世了,所以,只有她外婆家这边的亲戚来参加婚礼。”
“江云兰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不是和别人离开江家坝,去了外省了吗?”
陆振宇突然惊得站起来,向来稳重的他,嫌少如此失态过。
谭淑珍都被他给吓了一跳,“老陆同志你没事吧?你认识云兰吗?她去外地,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和江云兰……认识!”
陆振宇叹了一口气,倒是引起谭淑珍的注意,“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
“很早以前的事了。”陆振宇听说苏落还没找到亲生爸爸,又继续打听问,“你刚说苏落没找到亲生爸爸,怎么回事?”
见陆振宇提起江云兰如此上心,谭淑珍内心也有了一些猜疑。
她记得江云兰当年和她说过,她认识的男人是个军人,莫非就是陆振宇?
是与不是,谭淑珍也打算旁敲侧击来问问。
“落落这孩子可怜的很,她没有亲生爸爸,后爸经常虐待她。不过得从她妈妈当年怀她开始说起。也不知道云兰怀的是哪个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给云兰留了地址和名字,说是他会回来找她。可等了好久不见对方回来,她有了孩子也不能等,便带着地址主动去找那个男人,可惜被骗子给骗去了锦州。之后她生下落落,母女二人受尽了折磨,唉……云兰好些年前不堪折磨,服药自杀了,落落也是前阵子逃回来的,你说,这都是造得什么孽啊?”
谭淑珍说完,注意观察陆振宇的表情。
陆振宇听完讲述,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
当年他回来过,回到江家坝找江云兰,可是却听村里人说她跟人私奔了。
他当时没有去求证,而是相信了村民们说的话,也就导致他和云兰错过了。
现在才知道,云兰没有和人私奔,是怀着身孕去找他,却遇到了骗子。
他有错,他愚蠢,他有罪啊!
想想到云兰惨死……
陆振宇双眸通红,眼眶都湿润了,心里被莫大的悲哀所笼罩。
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弥补自己对云兰和孩子的亏欠。
“老陆,你怎么了?”谭淑珍询问道。
陆振宇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缓缓抬起头,神情一片悲痛,“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也许落落是我和云兰的孩子……”
谭淑珍最终听见这句话时,惊讶道,“难道你就是当时在大苍山云兰救下的那个军人?”
陆振宇悲痛的点点头。
“所以说,你回来找过云兰,误以为她和人私奔了,你又离开了,后来你调去了海军部,一直在南方驻守海域至今?”谭淑珍询问。
陆振宇再次点头,深深的长叹一声,“唉……”
谭淑珍也觉得世事难料,如果当年云兰没有被骗,顺利找到了陆振宇,或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谭淑珍拍拍他的肩膀说,“老陆,或许现在也不是最坏的结果,没有了云兰,但云兰还给你留了一个女儿,落落,落落现在嫁给了我儿子,也算是一个圆满的婚姻。不知道你怎么打算,要不要认回这个女儿呢?”
“我当然想认回来,只是我不知道她肯不肯接受我。”
陆振宇怕的就是女儿恨他,恨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抛弃她们母女,而不肯原谅他。
“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吧!要不,等我先来问问落落再说?你最近在省城能待多久?”谭淑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