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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奉偷偷摸摸的来到水井旁,趁着四下无人将提前买好的马钱子全部投入井水中,就在要离开时,却正巧听见有人来了。

他连忙躲到一旁,只见两个婆子打了两桶水然后一边说笑一边把水抬进厨房。

禄奉不敢耽搁,悄然离开,根据潘玉山所言来到往日他最爱来的小院子里,里面到处是各种蛐蛐,随着人进来,叫声响亮。

“在哪来着?”

禄奉不停的翻找,起先还知道小点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越来越大,蛐蛐也受到惊吓,叫声越来越大,偏偏此人财迷心窍,只知道埋头翻找没发现有人已经被惊动,去找来管事的。

终于在一处暗格里,找到了匣子,正高兴得欢呼,就被闯进来的管事们逮个正着。

“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竟敢偷盗,来人给我拿下!”

禄奉刚想跑,就被狠狠压住,管事们打开匣子,有眼尖的发现这是原来潘玉山的东西,质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偷这些东西,谁告诉你的?”

禄奉怕被责罚,连忙推脱:“是少爷让我来拿的。”

结果就被扇了一巴掌:“什么少爷,老爷有令,从今日起潘家再没有这个人。来人这家伙不老实,带下去好好的审!”

禄奉连连喊冤,但没人会信他。

而此时,厨娘已经在开始用被下过马钱子的井水煮饭了,有时为了解馋也会偷吃一些。

卯时正是用早膳的时候,今日所用有乌饭包油条,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搭配上酱油、蒜汁、榨菜、虾皮、香菜等,此外还有小孩子们最喜爱的蟹黄汤包,咬上一口香气四溢。

潘将军此刻正带着自己的三个小孙子坐在桌子上用餐,三个小孩最大的七岁,最小的四岁,正是活泼乱跳的时候,正所谓隔辈亲,所以哪怕是要身为一家之主的潘将军亲自去喂,这位大家长也乐此不疲。

“爷爷,好好吃,孙儿想要再来一个。”

潘将军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又夹了一个汤包到大孙子碗中,正打算自己用一点时,却突然听见最小的孙子在痛哭:“爷爷,肚肚好痛!”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孩子正捂着肚子,口唇发绀,甚至开始呕吐,潘将军大惊失色,正打算去抱那孩子却发现另外两个孙子也开始有中毒反应,急得他连忙传来府医。

大夫来时,潘将军也开始有反应了,出现了全身肌肉轻度抽搐的症状,大夫把完脉发现这是中了马钱子的毒,立即开了方子:僵蚕,全蝎,天麻,甘草,煎水口服或者肉桂,甘草,硼砂末,冰片,全蝎,将肉桂、甘草煎浓汁,冲服硼砂末、冰片、全蝎亦,可服大量鸡蛋清或牛乳解毒。

因为三个小孩子中毒最早最深,大夫让人取来香油和白砂糖,和在一起灌下去,暂时解了毒。

与此同时迅速带人去各处检查究竟是何人下毒,却发现府中已经有不少人出现中毒的情况,一问才知道都是吃过早膳之后毒发的。

于是管家带着大夫去了厨房,经过搜查终于确定是厨房的井水被投毒了,管家立刻让人封井,用其他的水来煎药。

因为潘府中中毒之人太多,大夫只能让人熬制大量的甘草汤,给这些奴仆们灌下去,然后用鹅毛或压舌板探吐,又用芒硝、生大黄泻下,这才接了毒性。

见到这些人都没事了,大夫才松了口气,随即取了一瓢有毒的井水检查,却发现这里面除了马钱子,还有赤芍粉,赤芍有清热凉血、散瘀止痛之效,而且与马钱子配伍可以很好的降低毒性,增强马钱子的其他效用。

只是这里面的赤芍粉含量并不高,其用量正好控制在能够出现马钱子中毒反应却并不致人于死地的地步,但是下了马钱子明显就是要取人性命又怎会下解毒的药,除非是两方不同的人所为。

那么另一个解毒的人究竟意欲何为?要知道马钱子中毒可是很快的,尤其在听到下井的人表明井底铺了一层马钱子就知道用量一定很大,这样都能控制毒性发作而不死人,可见对方医术之高超,这让大夫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看来这潘家是被人给盯上了。

大夫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潘将军面前,此时的潘氏爷孙已经全部解读完毕,只是三个小孩一个个都奄奄一息,大夫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潘将军此刻也面色不好,但还是很担心这三个孩子:“如何?”

大夫心里的石头放下去一半:“三少爷太小,毒性对他的身体影响最大,需要好好调养数年才行,大少爷和二少爷还要在床上养个一年半载才行,之后的解毒药剂一定要喝下去,否则余毒积于体内宛若头上悬剑。”

潘将军闭上双眼,大夫检查过,他长年习武身体强壮,只要把余毒拔干净即可,然而这种人在家中都能被毒害的危机感依旧在心中游离不散。

大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发现告诉他,潘将军皱着眉,忽然想到一个人,惊得一下站起来。

“来人!”

管家进来,潘将军问道:“玉山呢?现在情况如何?”

管家惊讶于潘将军还在关心这个儿子,如实回答了昨天发生的事,这也让他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但随即又自我否定。

就在这时有两个管事的走进来,解释面色沉重:“老爷我们今早在少爷原本放置蝈蝈的院子里发现了禄奉,他当时在偷东西,被我们当场拿下了,经过一番审问后,发现是少爷让他做的,而且......”

看到他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潘将军心里的不祥越来越深,最后在他们说出潘玉山让禄奉去买马钱子下到厨房旁边的水井时达到了巅峰。

潘将军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弑父!

之后派出去的人不断证实这件事的真伪,这才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生下来的不是儿子,而是一条毒蛇。

“把他给我叫过来。”

过了一个时辰,潘玉山又一次见到了亲生父亲,此刻的老父亲明明还是个年到不惑之人,却给一种耄耋之年的感觉。

“你为何这么做,这是弑父!”

潘玉山的目光依旧像一条阴森森的蛇,时刻盯着眼前这头垂垂老矣的老虎:“桀桀,你问我为什么,不是你先放弃我的吗?”

潘将军痛心疾首,潘玉山充耳不闻:“你敢说没有写信去往老家,让族长将我除族,你敢说你没有坐下贪墨军饷粮草的事,你敢说从来没想过让我去顶罪!”

潘将军摇摇头:“贾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那是在挑拨你我,他就是想让我彻底放弃你!”

潘玉山抬起高傲的下巴:“我当然知道,直到现在输给一个庶子我依旧不甘心,可是如果你我父子真的亲密无间,他又怎么可能挑拨的了?”

说罢,他似乎想到什么特别痛苦的事,指着自己下体:“我是被你废的,你当时把我打成太监的时候,有悔过吗?怕是连你自己都觉得我不配做潘家子孙吧,反正还有那三个小兔崽子在,我就是可以被替代的不是吗?”

潘将军懊恼的闭上双眼,他怎么可能不后悔,这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儿子,被他这个亲爹打残,怎么可能不痛苦,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重新选择继承人,保证潘家基业不断,到时候让潘玉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当个老太爷享福不好吗?

可惜潘玉山并没有体会到父亲的用心,他只觉得自己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这让原本众星捧月的他难以接受,即便替代他的人是亲儿子也不行。

“你从来没管我,都是母亲和祖母照顾我,你一回家就对我动辄打骂,我对你有什么亲情可言,就像昨日出了事情,母亲祖母都会护着我,只有你,把我推出去,明明你也有错啊,凭什么就我一人要被外面那些贱民唾骂!”

他哭喊着,痛骂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憎恨宣泄干净:“我当然清楚这是贾安在断我退路,可我就是不甘心,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反正母亲祖母去世了,也没人疼我,让你这个当家人给我殉葬,我痛快。”

潘将军不明白为什么父子之间会变成这样,外人随随便便用计谋就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潘玉山说自己待他不亲近,全天下的父亲不都是这样吗?

看着唯一的儿子冥顽不灵,他艰难开口:“如你所愿,我会亲自出手,你从此就是孤魂野鬼,再不姓潘!”

潘玉山平静地看着他,眼角平静的涌出泪水,转身离去时仰天长啸,潘将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力交瘁,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