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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当家人夫妻的斗争很快影响到了全家,两个小的倒还好,其余的大人就遭了殃。黎又冬胡幼繁被刺激恨的孙氏天天站规矩,哪怕黎又冬肚子鼓起来了也没能唤起孙氏的慈爱之心,只能默默回去让蒋文山多开一些保胎药。

贾安则被贾茁各种使唤,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成为这些大人物出门寻花问柳时打下手的人。他不是不想反抗,毕竟广林书院的入学考试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偏偏贾茁一意孤行,在贾安又一次委婉地提出不想跟出去时,直接暴走,按着他打了好几板子,胡幼繁心疼的哭肿了眼,一时间整个贾家都陷入阴霾之中。

而罪魁祸首之一的鲁氏还在为自己能不能进贾家而烦恼,不管她如何温声软语,小心侍候,贾茁都不肯向孙氏低头认错,对于他来讲脸面大于天,再美的女人也不能让他牺牲颜面。

气的鲁氏饭都吃不下,暗想:难怪贾家的主母敢如此甩脸子,这个贾家主君当真是自私自负,一点劝谏都不肯听,还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一点错都没有。

但再气也得设法进门,而这时桓台王家的人前来看她,询问为何还没成为贾家正式的妾室,莫不是贾知府对王家有意见。

虽说很想给贾家穿小鞋上眼药,但她已经是贾茁的人了,与贾家荣辱与共,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

“事情就是这样,现在那位主母卡着不让我进门,老爷也权当没这回事,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束手无策啊。”

王家来的是一位中年妇人,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多年,她闻言思索一阵,又看向鲁氏的肚子:“说起来你跟着贾知府也有一两个月了,可有好消息了?”

鲁氏涨红了脸,略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才来过月事,怕是还早呢。”

妇人轻笑着抚摸她的手背:“不早,趁着你还年轻,赶紧要一个,有了身孕,我们再把这消息捅到贾家那位老太君耳朵里,让老太太压着贾夫人喝下你的敬茶,这是不就成了。”

鲁氏眼睛一亮,但又苦恼起来:“我又不是送子观音,哪能说有孕便有孕。”

却不料妇人神秘一笑,递给她一张药方,这是前朝宫中流传下来的助孕药方,经过数位大夫的完善,已经相当成熟,能很快使女子有孕,但缺点是会让母体虚弱至少五年。

鲁氏看着方子的眼神都在发光,只要能生个一儿半女,她便能在贾家站稳脚跟,虚弱也没关系,贾家富贵还怕养不起她这个人不成?

很快鲁氏就展开行动,在一次贾茁过来留宿时,喝下这药,一个月后果然诊断出有孕,这下鲁氏高兴了,贾茁高兴了,孙氏彻底发怒。

“贱人,都是贱人,想用肚子逼我就范,休想,梁嬷嬷去把那药拿来!”

梁嬷嬷有些迟疑,那药太过猛烈,用量不慎就会致人死亡,当初苏姨娘和楼姨娘太过以下犯上,孙氏为了以防万一寻了多年才找到一点,还没用上这两个人就失宠,这才没启用,没想到这么有伤天和的东西最后还是要动用。

“梁嬷嬷你还愣着干什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面对恨得彻底疯狂的孙氏,梁嬷嬷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句哀叹,进入库房打开暗格把那瓶落胎药拿出来。

就在孙氏吩咐下人准备动手时,王老太太派人请她过去,孙氏皱眉,她明白婆母请她过去一定是为了说服她同意鲁氏进门,心中恼怒异常。

“秋纹,你去,偷偷的把药下到那个贱人的饮食里。”

秋纹接过药瓶,慢慢退下。孙氏带着下人气势汹汹的来到王老太太的寿宁院,那态度仿佛踏进的不是婆母的院落而是贼窝。

“儿媳拜见婆母。”

王老太太叫起,让人给孙氏上了一杯降火茶,孙氏看都不看一眼,出言嘲讽:“婆母若是想劝儿媳让步那就算了,这件事情错的不是儿媳,我绝不会让。”

王老太太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个示意,一位面容普通的丫鬟出列:“回老太太,太太,奴婢奉命前往鲁氏所在的院落监视,发现那院子周围有不少人在暗中保护鲁氏,既有老爷的人,也有王家和鲁家的人,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孙氏闻言也明白这是在给她设套,一旦她出手,就会被抓个现行,就是送上门的把柄,以后贾茁想怎么威胁她就怎么威胁,无所忌惮。

可是孙氏太不甘心了,就这么认输,那她的颜面往哪放?以后还怎么管着那些妾室?几个儿媳还能真心敬重她这婆婆吗?

“你呀,多虑了。”忽然王老太太出声,一句句的道明孙氏的心声,“你是主母,有儿子,给老太爷守过孝,管家权在手,孙子也快出生了,哪一样不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强?就算她有福气生了个儿子,等她的儿子成人,你的孙子都可以成亲了。最重要的是,只有当家主母才能决定儿女的婚配,光是这一点你就能捏死她,害怕什么?”

孙氏恍若乌云散去,是啊,这些那个鲁氏可没有,而且现在着急的是他们,自己可以静静等着,等待贾茁亲自上门求她,届时什么要求还不是她随意提?

想到这里,孙氏郑重的给王老太太行礼,缓缓退出,派人去把秋纹追回来,却得知老太太的人早就把秋纹拦在贾家门口,压根没让人出去。

孙氏回头看着寿宁院的大门,感概到:“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至于贾茁也被老娘叫到跟前狠狠收拾:“才经历了扬州的惊险,你就飘了,敢把礼教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尊卑不分,让主母给一个小妾低头,亏你想得出来!你也不怕朝中那些大臣们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参你一本。”

贾茁低着头,嘴上却不服气的很:“哪有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本该因为失职被贬谪的你,是因为什么才躲过一劫成为济南知府的?是寰哥儿,用他的功劳换了你的前程,你倒好,不思进取,反而还要苛待他的生母,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惹怒了嫡出一脉,出了事,寰哥儿宇哥儿都不愿意管你了,你要怎么办!”

贾茁刚想站起身一展父亲的威严,就被王老太太冰冷的目光刺痛。

“别人的父亲都是想方设法的给儿子保驾护航,你呢,偏偏要拆台。没有你那档破事,寰哥儿一定能得到陛下重用,我们这一脉才算是真正的出人头地。安哥儿也是一样,正是用功的时候,被你拉出去不干正事,你也不怕把孩子带歪。以后不准耽搁孩子的前程,否则老身亲自请家法,不想当这孩子们的面丢尽当老子的脸,就给我安生点!”

贾茁被骂的头皮发麻,偏偏这人是亲娘,说的也是事实,只能咬牙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