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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安好不容易赶回家,便直奔着碧竹苑跑去。

此时的碧竹苑已经全员戒备,看守院门的穆婆子一看是他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谢天谢地,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碧竹苑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贾安闻言,面色凝重,朝着东耳房的面方向走去。

而此时,贾府的门房正在费力卸载那一车半的药材。阿沅在旁边看着他们,二管家苍寿来了,只见他面色郑重对阿沅说。

“你们辛苦了,这些药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阿沅不疑有他,便退后一步交由苍寿主理,苍寿很快带着下人把这些药材搬进库房。只是阿沅想把药材搬到碧竹苑时,却被苍寿拦了下来。

“二管家,这是何意?”

“这些药材已经入了公中,你们要领药,需得按规矩走。”

阿沅闻言,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这些药材都是我们公子费尽心力才买来的,怎么我们碧竹苑还用不得了?”

然而,苍寿依旧面不改色:“三公子的功劳,老爷太太自然记得,只是偌大的贾府,又不是你碧竹苑一房的人,还有很多的主子和下人们需要用到药材,况且这么多,你们就一年半载也用不完吧。”

阿沅气急,但也知苍寿是府内的主管之一,位高权重,实在不便与之较劲,只好阴沉着脸,带着属于碧竹苑分例里的药材赶回去。

当贾安看着明显少了一大堆的药材,脸色也不好看。

“公子,主院的人实在欺人太甚,明明是公子千辛万苦把药材弄回来,他们力都没有出一分,便夺了一大半去。”

阿沅的话,如针尖般戳中贾安的心,他不耐的呵斥阿沅,心中怒火愤然却不敢有半分显露,只能让人把那药材抬进屋内。

好在蒋文山一直守在贾涵身边,这些药材也来得及时,可供贾涵使用。

贾安守在胡幼繁身边,用他的肩膀撑起一方小小天地容纳她。

胡幼繁也终于撑不住伏在他的肩上痛哭流涕:“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

贾安用手掌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同时也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听从林教喻和贾茁的话呆在书院里不回来,若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胡幼繁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夫妻二人就这么紧紧盯着闭紧的房门,想通过那门窗看到孩子的一举一动,但除了烛火和人影外,在没有半点动静。

半晌后,蒋文山走出来,他站在离二人较远的位置,朝他们拱手作揖:“三少爷,三少奶奶。小少爷已经用药,如今正处发病阶段,此阶段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接下来的20天至1个月时间特别关键。”

“这段时间患者一般会有高热、寒战、乏力、头痛、四肢酸痛等不适症状,病程可长达14-21天,这段时间一定要全天12时辰不离人,一旦出现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通知在下。”

贾安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仍怀有希冀的询问:“蒋大夫,依你所言,我儿能扛过这一劫吗?”

蒋文山似乎在整理措辞,却不知该如何宽慰这对夫妻。一般来讲,幼儿接种天花,都得是在五六岁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幼儿的体力稍强,也容易熬过去。偏偏贾涵才刚满周岁,还是个婴儿,这样的体力在病情面前几乎等同于无。

见此情形,两人顿时明白,胡幼繁更是哭的梨花带雨,不省人事。贾安握着她的手,心有戚戚。一年之前,他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中把这孩子抢回来,难道就真的毫无反还之力吗?

这里贾安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我明白了,蒋大夫尽尽全力去医治吧,若真的……也只能说明这孩子命中有此一劫。”

胡幼繁抽泣的声音更大,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难道自己与这孩子的母子情分就这么浅?贾安无声的安抚着她,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二人。

蒋文山又朝二人作揖行礼,退回贾涵的房间继续把守。

贾安抚住胡幼繁,但她睡得不安稳,每每刚躺下片刻就又被惊醒,往往贾安都要花费极大的精力将其安抚住,才能让她安然入睡,一晚上下来,眼下的乌青愈发严重。

贾府外面,疫情也越来越严重,即便整个府衙都发放了不少的药材,也难以抵挡越来越多的平民百姓染上天花,时间一长,陆陆续续出现死亡,绝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小孩,每家每户几乎天天都有丧事传出。

贾家死了不少下人,碧竹苑也死了一个老婆子,现在人人自危。

贾涵现在也开始进入危险期,每天高烧不断,偏偏小孩又不像大人能灌进去药,只能通过温奶娘把药化作乳汁给孩子喂下。但即便如此,吐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疱疹迸发,原本玉雪可爱的孩子,皮肤上长满了红疹子,偏偏又骚痒难耐,稍不注意就会让他抓破。蒋文山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让这孩子把疱疹给抓破。

无奈之下,胡幼繁只能连同温奶娘用细软的棉布,将他的手脚捆住。

但那孩子瘙痒之处得不到缓解,便整日哭的嗓子都快哑了。胡幼繁每每见状,便泪如雨下,心疼的不知道什么似的。

贾安见贾涵哭的体力不支,便询问蒋文山有没有什么能补充体力的法子,蒋文山便给了个偏方,用一勺盐,六勺糖兑温水给孩子喂下补充体力。

至少用了这个偏方,贾涵没有因为脱水造成生命危险,之后胡幼繁便发现,府中观赏用的芦荟似乎有止瘙痒的作用。

在经过蒋文山的辨认之后,将无毒的芦荟捣成汁液,加上一些特殊的草药涂抹在那孩子身上,果然止住了瘙痒,贾涵很快就安静下来,陷入昏睡之中。

这边碧竹苑被折腾的鸡飞狗跳,其他院子里也不遑多让,每天都要煮醋又要焚烧艾草苍术。

有人怨声载道,传到孙氏耳朵里,孙氏一听,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赏了那人狠狠十个巴掌。

当着下人的面,孙氏是这么说的:“从没见过这么想找死的人,现在全府上下哪一个不是防疫防的头发都要掉了,偏偏你们作妖,嫌弃醋味道不好,草药难闻。那你可以不用啊,到时候染上天花,别怪我把你们直接丢出去,免得害了全府上下!”

杀鸡儆猴之后,便没人再对府中的动作有任何怨言,但很快,又传来一个不好消息,贾静柔也染上了天花。

杨姨娘知道这消息后,顿时双眼一翻,昏死过去,好不容易被人掐人中救醒,更是哭的哭天抢地,直言要随贾静柔一同去了。

孙氏赶到时,直接将人呵斥住:“胡咧咧什么!三丫头还没死呢,你个做亲娘的这么咒她,去把蒋大夫叫过来。”

孙氏的人赶到碧竹苑时,蒋文山正在给贾涵施针,现在贾涵出现了惊厥的情况,必须马上让他镇静下来,稍有不慎便会造成死亡。

贾安夫妻二人正在焦急的等在门外,听到孙氏想把蒋文山请出去,胡幼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行,蒋大夫不能离开,我儿子还在这里面等着呢!”

夏柳恭恭敬敬的朝贾安夫妇行礼,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三少爷,三少奶奶,三小姐的情况也很不好,现在需要蒋大夫过去瞧一瞧,您放心,等三小姐这边情况安定下来,奴婢一定将蒋大夫送回来。”

贾安皱着眉,语气中满是拒绝:“夏柳姐姐,并非我要故意和母亲唱反调,只是蒋大夫说了我儿现在情况危急,万般不能离人,若是他真的不幸……夏柳姐姐,你能负这全责吗?”

夏柳也没想到情况居然这么危险,但她一个做下人的如何能替主子拿这个谱,只能暗示跟在身后的小丫鬟,赶紧将这个情况告诉孙氏。

孙氏收到消息,眉头狠狠一皱,这还真是祸不单行。

没办法,孙氏只能仔细询问了杨姨娘,贾静柔的情况,让那小丫鬟回碧竹苑去将这情况告诉蒋大夫。

小丫鬟来到碧竹苑后,一五一十的把孙氏让她交代的事情告知众人,贾安一个眼神,阿沅直接便指派了一个曾经发过天花的下人进去,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蒋文山。

蒋文山一听,便知道贾静柔是刚发病,虽有高热,但不算特别危险,便口述药方,让下人去抓药,先给贾静柔服下稳定病情,他这边解决好贾涵的问题之后,再过去仔细诊脉。

杨姨娘得到方子快速命令下人开火煮药,但心里还是对贾安夫妻二人生了埋怨,这贾静柔好歹也是贾涵的姑姑,身为长辈怎么就不能先让蒋大夫来看看了?

偏偏此事也是经过孙氏同意的,她一个姨娘不好得罪贾府的少爷,只能把满腹的委屈咽在肚子里。

蒋文山开的这个方子算是个万金油,即便不对症,也不会影响到贾金柔的病情,至少他喝下之后确实安分了许多。

但贾涵这边却是十分不好,蒋文山好不容易施完针让他镇静下来,却又开始发起了高烧,之前的方子明显已经没有效果,必须重新更换。

看着越发忙碌的蒋文山,贾安和胡幼繁心里都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