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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安在外面忙活了十来天,总算收集到了两大车的药材,还着重请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老大夫,也是千请万请,才把这位老大夫请来。

只是老大夫年老体弱,即便贾安再怎么心急,也必须照顾人家的身体,慢悠悠的赶回去。

然而,当他回到贾家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人一脸喜色,他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随手抓了一个小厮问话,那小厮见到他高兴的忘乎所以。

“我的天爷啊,三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小少爷他病好啦!”

贾安大喜过望抓的那小厮龇牙咧嘴的:“此话当真!”

小厮疼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阿沅眼尖,急忙抓着贾安的手,让他松开。

那小厮心里嘀咕,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的:“说来也是托三少奶奶的福,她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有一女子命里旺子,特意回禀了太太,将她聘来做您的妾室,没想到真就这么神,那女子刚进门第二天小少爷就退烧了,现在正在结痂,等到痂皮脱落就可以出来了。”

贾安闻言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的问:“谁给谁纳妾?”

小斯见贾安面无喜色,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声音越来越低:“就,就是三少奶奶给您纳的妾啊,据说还是贵妾之位,要我说这三少奶奶也够…贤良的……”

小七见着贾安,脸色越来越阴沉,吓得直哆嗦,阿沅见此情形连忙打哈哈,顺手让那小厮退下,小厮如释重负,跑的比兔子还快。

贾安心中怒火沸然,但念及着周围还有这么多下人,身后还有一位老大夫不好在这里爆发,直好把火气压下来。正好贾静柔还没好,就请老大夫帮忙看看。

老大夫仔细查看一番,发现贾静柔的情况很不错,他顺手修改了一下药方,便准备告辞。

贾安好不容易把人请来,怎么会让他就这么回去,让苍寿派人把老大夫送到府衙去,好帮助贾茁治理瘟疫。

正巧贾茁也在烦忧大夫太少,不够用,虽说送来的只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但这位大夫经验丰富,很快便与其他大夫商议修改药方,新的药方起到了显着的作用,大大减轻了病人的病情,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病愈走出病房。

贾安误打误撞做出功劳,但他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胡幼繁背着自己纳妾的举动,他带着怒火快步走向碧竹苑。

此时的碧竹苑全体上下都是喜色,蒋大夫说过了,只要贾涵能出病房,好好调养,就没什么大碍。

胡幼繁高兴的每天都跪在新开辟的小佛堂里面烧香拜佛,叩谢菩萨佛祖的恩典,后院的那些女人们也识相的一片安静,不敢透露出心底的任何不满,就怕胡幼繁生气,就把她们发卖了。

贾安赶到时,看到这主仆上下没心没肺的笑容,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没让人通报便直接走向正厅,胡幼繁正在和谷韵商量等孩子出来后,要给他烧艾草水,洗去身上的霉运。

贾安直接掀了帘子进来,胡幼繁有些诧异,皱着眉看向守门的小丫鬟,谷韵接收到主子的意图,呵斥道:“小蹄子,姑爷回来了,怎么都不通报?一个两个的规矩呢。”

贾安摆摆手,坐到一旁就着胡幼繁刚才饮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胡幼繁看出他心中不满,也大抵猜到了贾安生气的原因,但她也有些不解,这三妻四妾受益的不都是男人吗?为何她主动纳妾,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贾安还生气了。

谷韵看出两夫妻有私事要相商,轻轻招手,让周围伺候的下人们跟着退出来。

胡幼繁手拿着团扇,轻轻摇晃,目光却转移到别处,不敢去看贾安。

贾安心里憋着火,却一直等待着胡幼繁开口,二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对峙着,周遭的气氛一阵尴尬。

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贾安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整理一下措辞,问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胡幼繁装傻:“相公说的是什么?”

贾安见她还不肯交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噌的一下冒上来:“我这一回家便听闻你给我纳了个妾?”

胡幼繁装作一愣,然后十分大度的笑了笑,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是啊,说起来我这妹妹还与相公你有缘呢,她原是我胡家族人,只因父母双亡,被我父亲收作义女,我与她姐妹情深,我们倒不如将她收入院中,一起做娥皇女英侍奉相公,岂不流传千古?”

话是笑着说的,但语气措辞却十分的阴阳怪气,贾安本就火大,闻言直接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大也把胡幼繁吓了一跳。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我是不是应该还感谢你呀!”

胡幼繁的脸也冷下来,在她眼里,贾安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相公不高兴,我作为妻子主动为您纳妾,开枝散叶,难道不是应做的吗?”

贾安气的双手抓紧膝盖用力的捏着,以缓解喷涌而出的愤怒:“我宁愿你做个妒妇,至少可以说明你心里在意我,想占有我,而不是当一个高高在上的菩萨!”

胡幼繁也蹭的一下站起来,双眼直视着贾安:“妒妇,我做妒妇有活路吗?即便我不主动跟你纳妾,婆母她有的是法子往三房里面塞丫鬟,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我得到消息,江氏已经怀孕了。”

贾安闻言一愣,可他还是不明白,这和她主动给自己纳妾有什么关系。

“即便我没有主动让胡碧星进门,你的女人还会少吗?除了涵儿以外的,其余庶子庶女还会少吗?”

“大嫂,她倒是跟大哥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婆母平日里对她有多大意见,你不是不清楚,连沈家也因为大嫂的行为而连累名声好几个姑娘嫁不出去,沈家好歹还是大族呢!”

“我胡家呢,发迹才不过几代,又是商贾之家,我若真的敢学大嫂,只怕第二天婆母就能送一碗毒药药死我!”

听着胡幼繁越说越难听,贾安也站起来与她对峙:“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是商贾之女了,我若是真嫌弃当初父亲要给我安排个书香门第的女儿的时候,我就会答应,而不是坚决娶你!”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呀,我身上背负着胡氏一族的荣耀,我不能只做我自己,我必须得贤良淑德,我必须得大度,你以为我就不痛苦吗?”

话音一落,二人双目通红的对视着对方,因为过度气愤,两个人连呼吸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良久之后,胡幼繁才把自己那胡碧星进门的原因说出来:“你走后没多久,涵儿他就病危了,那一次是真的危险,蒋大夫都说估计是撑不了几日。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可这时父亲他来信跟我说胡碧星命里旺子,且这命格十分强大,哪怕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只要是和她有子侄关系的,都能被其命格影响。”

贾安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就因为这种鬼神之说,她就要把自己推出去:“这种理由你也信,若是那神棍故意蒙骗岳父,蒙骗你呢?”

“那也好过我亲眼看着自己儿子病死啊!他才那么小,刚满周岁,连话都不会说,你让我怎么忍受的了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变成一堆白骨!”

说罢,两行清泪便从她的眼角滑落,若是平时贾安一定心痛无比,用手绢细细为她擦拭着,但此刻贾安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泪珠滑落,落到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安开口,嗓音却是格外的沙哑:“我已经在努力了,我每天没日没夜的去购买药材,拜访名医,就是因为涵儿和你,可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定可以救他呢?”

胡幼繁嘴角抽动,倔强的抿紧嘴巴,泪眼朦胧,视线里的贾安越发模糊:“可我们等不到了呀。”

只能说贾安回来的太晚了,他找到名医的时候太晚了。若胡幼繁真的没有把胡碧星迎进门,那么等到贾安回来,面对的就只能是亲生儿子的葬礼,贾安无语凝噎,他觉得太荒谬了,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抵不过虚无缥缈的命。

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或许在胡幼繁心中,自己不是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说随时被舍弃,这样他无法接受,他把胡幼繁放在心尖上,对方却把自己的情谊贬得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他颤抖的将双手放在对方的肩上,贾安声音发抖,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把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幼幼,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啊,啊?”

胡幼繁只觉得心脏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捏住,痛的她无法呼吸。她咬紧牙关,却发现泪水止不住的流。

“安郎,我何尝不是喜欢你呀?可人生在世,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太多太多,你我二人背后的家族、子女、前程,这些注定让我们无法付出和获得最纯粹的感情。”

“就像你觉得我因为生了孩子就忽视你,可我又何尝不委屈你因为越来越多的小妾忽视我呢?”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言的把平日里粉饰太平的那么遮羞布扯掉,暴露出被隐藏的矛盾。

他们都很希望得到对方最纯粹的爱,但是在自己的心中却永远都有比对方更重要的东西。

或者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早已不是最初在金陵相遇时一起品诗看画的那对年轻男女了,既是夫妻,也成了最疏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