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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过来督查济南疫情的官员名叫汤峰,虽效力于元延帝,但却和太子一脉并不对付。贾兰是太子少保,同为贾家人的贾茁自然不会收到他的好脸色。

查到消息的济南各官员富商地绅,自然宛如饿狼扑食一般,上门拜访的请帖蜂拥而至。

无一例外,都是要汇报各种有关于贾茁的坏话。按理说,贾茁来济南还不到一年,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会这么严重才对,但偏偏他刚到济南之时,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树立威信,没少得罪人。

那些人碍于他是知府,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现在见贾茁很有可能落马,不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简直都对不起自己以往受过的憋屈。

所以不管是不是贾茁干的,通通都泼到他身上去,甚至连小儿啼哭这样的小事儿都安在他身上。

贾茁无意中听到外面传的风言风语,顿时气的暴跳如雷:“我呸,我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什么鸡毛蒜皮事都按到我身上去!这些个家伙当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他们吗?”

幕僚牧苍见着贾茁被气的胡言乱语、思绪不清,连忙上前劝:“府尊冷静下来,现在莫要意气用事。”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要把我往死里面逼,若真叫他们得逞了,我一家老小恐怕都不会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贾茁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凶狠,牧苍见势不妙连忙劝道:“府尊,你若真的想要动手,便是中了他们的奸计,本来这些事情也只是以讹传讹,没有证据。那位汤大人信不信还两说,你真动手,便是落了实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贾茁闻言也没好脸色:“那该怎么办。那个什么汤峰一看便不会向着我这边,说是他们想要借着打压我,攀扯上贾兰怎么办?”

即便再不情愿,他也必须承认,贾兰才是这一辈里贾家的领头人。他倒了,贾兰还能提携一下他的儿子,但若贾兰倒了,贾家是真的倒了。

牧苍却觉得这事未必没有转机:“府尊你好好想想,贾大人在朝中消息定比我们灵通,对于主理济南事务的人员,必定会上心,怎么会真的派遣一个会威胁到自己的人?”

贾茁闻言,也感觉事情不对:“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猫腻?”

“无非就两种情况,第一,这位汤大人表面上和太子一脉不对付,但实际暗地里却和太子有来往。因着贾大人的关系,为了避嫌,没有派亲近太子的人,而是派他这样的,所以你最后也顶多是有惊无险罢了。”

贾茁慢慢踱步,缓缓道出另一种可能:“要么就是太子地位不稳,没有办法说服陛下更换稍微中立一些的官员,但若是真的如此,那我这官位……”

若当真如此,只怕贾茁能保住命,都算是好的了。

想到这里,贾茁就坐不住了,他立即写一封暗信让暗卫以极快的速度送到京城贾兰手中。

贾兰收到信时,正在与贾寰商谈改进农具一事,接过信一看顿时一乐,顺手便交给贾寰。

“瞧,你爹急了。”

贾寰无奈的叹口气:“堂伯父,您又何必与家父置气。”

贾兰却是饶有兴致的说道:“我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你爹啊,为官多年,却失了那份谨小慎微的心,也不想想那桓台王氏是他能结交的吗?为此还伤了多年夫妻感情,全然不顾你这嫡长子的脸面。”

说到贾茁收了鲁姨娘的事,贾寰眼中也闪过一丝暗晦,收到孙氏来信时,他也是气愤无比,但他一个做儿子的难道还能收拾老子不成?但贾兰不一样,身居高位又比贾茁年长,是收拾贾茁的最佳人选。

之前主要是没有机会,现在倒是可以趁此好好敲打贾茁一二,免得他不在的时候,母亲还要受贾茁的侮辱。

不出贾寰所料,现在贾茁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贾兰的回信迟迟没有送来,汤峰也已经完全接手了济南事宜,正是要秋后算账的时候。

这天,贾茁被衙役带到衙门,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他人占据,心中的恼怒无以言表。

“来人给贾大人看座。”

贾茁见此人虽面无表情,但举止还算合理,心中疑窦渐起,这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吗?

刚一落座,便看到汤峰拿出一沓关于这此次疫情的各种情报:“贾大人,本官奉陛下旨意前来处理济南疫情,这些天我暗地走访,发现贾大人对于疫情的处理还算及时,只是到底发现的稍晚了些,没能阻止疫情扩散。对此你可有话要说?”

贾茁斟酌一二,既表明自己的立场,又客观的阐述自己的行为:“吾为朝廷办事自当忠心竭力。说来惭愧,疫情发生多日,本官才发现苗头,所幸第一时间封锁了府城,并派大夫设立疫房,严防整治。”

“可是有人通报说,你的三儿子时常会出入府城,往外奔波,你作何解释?”

贾环想到贾安时常送回来的药材,心里暗自庆幸,平日里家中记账笔笔清晰,且他这次前来也带来了家中的账本。

汤峰接过账本,查看耳边传来贾茁的辩解:“说来惭愧,实在是府上药材稀缺,家人需要用药防病。我的长子次子都在朝为官,不在家中,只有三子稍微年长些,贱内便派他出去采购药材,他还十分孝顺的请来一位医术精湛的老大夫,推荐与我。因着老大夫修改的药方,济南的病情这才稳定下来。”

汤峰合上账本的确如贾茁所言,但最后一次,贾安离开府城,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你的三子最后一次出城是去往何处?为了什么?”

果然来了,贾茁额头上出了冷汗,咽下口水,原本应该坦然吐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汤峰看他这个样子,冷笑一声,替他回答:“你的好儿子去了金陵祖籍参加乡试对不对?你之前还说过封锁府城是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怎么到你儿子这里就换了种说法?你怎么敢肯定你的儿子身上没有带着病气?”

“万一他行驶路程中不慎感染了其他百姓呢!你这个当官的顶风作案该当何罪?”

汤峰越说越气愤,最后砰的一下手拍在桌案上,贾茁此时心跳如雷,表面上却咬紧牙关,硬扛到底:“汤大人,我儿子的确是去的金陵,但也未必就是去参加科考。”

汤峰哦了一声,一脸我看你要狡辩什么的表情:“不去参加科考,那他去金陵干什么?走街串巷拜访长辈!”

贾茁被臊的老脸一红,他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明明之前和贾寰商议好的,索性就承认是自己徇私,但临到嘴边却脑子不受控制,换成别的话来了。

所幸他之前也收到过暗卫来信,贾安的确没有进入金陵城,没办法参加今年的乡试,既如此干脆就咬死贾安并不是去参加乡试就行。

“这孩子自小就有主见,我这个做老子的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索性此次去金陵路途短暂,出不了什么事,便让他去。”

汤峰见他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一个还会及冠的孩子身上,心里的不屑都浮出水面:“我还是那句话,他出自济南这重灾区,路途中感染了那些体弱的人,使他们也染上天花,你的罪责该怎么算?”

贾茁迅速头脑风暴:“本官家中有府医自发生疫情后,每天都会给所有人检查身体。若说那小子真的染上病气,我自然不会允许他出城,就算是打断腿,也会把他锁在房间里,哪也不许去。既然同意他出城,就说明这孩子身体是健康的,不会有问题。”

说罢,他忽然站起身来。周遭的衙役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纷纷拔刀,只见他指着那本账本,让汤峰翻到最新的一页。

上面赫然写道贾安出城那日领了不少防疫用的药材,以及醋等可以用来熏着消毒的东西。

“我儿不傻,既知道自己要离开,必定会加紧防治,这些药都是家中府医开的,他必定会给自己和跟随的下人们都使用这些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他并没有收到过,贾安离开路线的周遭百姓有感染上天花的情报,这说明贾安体内并没有带毒,没有感染上周遭的百姓。

汤峰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举着刀的衙役退下:“本官自会派人去查,若当真因为你和你儿子的自私导致病情扩散,本官说什么也会上奏,朝廷严惩你们!”

说罢,便挥手让贾茁退下。贾茁刚踏出府衙大门,便脚下一软,幸好身边的管家连祥及时扶住,这才没让他出丑。

“回去,赶紧回去,顺便写信通知老三,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金陵,不管他去干什么,都不要承认自己去科考。”

府衙内汤峰淡定的喝着茶,他身边的幕僚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大人,这是想保他还是想把他拉下马?”

“我虽与贾兰不睦,但也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贾茁要是有罪,本官必定秉公办理。若是真的侥幸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疫情传染,稍微抬手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贾兰给了那么多好处,我总得有些表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