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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安需要试验新的种植方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县上下,先不提那些百姓私底下如何讨论,五个大家族的掌事人一听贾安这天真的想法,顿时嗤之以鼻。

“这位贾大人莫不是以为自己是神农转世,随便在书上找个法子就那样粮食生产,未免太可笑了。”

范君浩坐在躺椅上,一边吃着新鲜的果子,一边嘲讽贾安的不自量力。

一旁的卫丰则在打着算盘仔细核对自家的账本:“反正他折腾的也只是田间地头的事,只要不影响到咱们自家的生意,随他怎么闹去。”

公浮正在查看新到的药材,凑在鼻尖闻了闻发现味道不对,立刻扔了手中的篮子,大声斥骂底下的佣人。

古静国见状连忙劝说:“公老弟何故这么大的脾气,下人们办事不力,稍微惩罚一二就可以了。”

公浮狠狠瞪了下人一眼,呵斥他退下,一边忍着怒火一边说道:“药材这事儿关乎到人命,不比你们经营的东西要轻松,要是有人吃我家的药死了,那我公家在锦水县百年的名声就此糟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这些个蠢材是要害我。”

旁边几人又劝了几句,这才令公浮消火,范君浩不满公浮把话题带偏,又转而看向身为粮商的古静国:“说起来,这位贾大人这么折腾,你不介意?”

古静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第一,贾大人并没有直接就让那些村子里的百姓在田里面做他那个所谓的实验,只是在公田里面弄而已。第二,若是真被他搞出什么名堂。来年春耕用上了增产的法子,我古家收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届时再配合上阮虎开辟出来的商线,赚的盆满钵满。我凭什么不乐意?”

范君浩闻言顿时冷哼一声,闷闷不乐的坐下来,一旁的卫丰终于算完了账本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说起来,虽说咱们都提防过这位贾大人,但他似乎并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严重的损失,你为何这般忌惮他?”

范君浩沉默的望向坐在上边装佛爷的鱼逸春,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直觉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凭直觉办事,从来没失过手,我觉得这姓贾的小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这历任县令哪一个不想从我们范家手上收回那些盐引的,只不过都被我们挡回去了,他就没一点雄心壮志?”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沉默。说来也邪门,不同于他们小心谨慎再三掂量的做生意,范君浩从来都是快准狠的找对目标,并且直接下手,范家也是在他的手上走上了巅峰,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厉害。

他们三人曾经羡慕嫉妒过,但也不得不佩服范君浩那如野兽般的直觉,连他都如此警惕,莫不是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贾大人真的这般凶险。

此时一直坐在上面装菩萨的鱼逸春开口:“诸位,何必如此焦急呢?咱们又不是待宰羔羊,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不过这位贾大人年轻气盛,难免热血未凉,倒不如让他自己折腾折腾,撞断鼻梁,哪天又像先前那位董县令一般缩回去。”

岂料范君浩冷笑一声:“我们当然比不过鱼老爷你。你背靠京城的贵人,又是咱们县的首富,就算那位贾大人想动你也得掂量掂量你后面那位大人的分量,我们几个就只是普通商贩罢了,身后还有阖家上下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闪失。”

最后,他径直站起身来,看向略有些迟疑的三人:“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这位贾大人最好不要出手,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说罢便拂袖而去,剩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想问一问鱼逸春的想法,却又想到范君浩最后那几句话,只能无奈叹口气。

至于贾安这边,虽说都是种地,但每人的见解各有不同,有人赞赏这样做,有人觉得那样做也不错。最后40多个老农,就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他们想找贾安做主,但贾安又不是个精通农活的人,被烦的数日后,贾安立刻拍板。

“把你们看好的那些可以增产的法子都念出来,我让人记录下来。衙门有20几亩田,你们每人半亩地,之后就按自己选好的方式去弄,记住你们每个人实验田的位置,等到秋天的时候就看哪个人选的法子最好。”

此话一出,老农们虽不再争吵,但眼睛里那争强好胜的火焰却从未熄灭,他们互相敌视着对方。贾安可是跟他们说过的,若是真的能够选中最适合锦水县增产的法子,会令人给他着书立碑,摆在县城门口,让来往的路人都知道他的功绩。

这可是留存青史的功绩啊,他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哪怕是让他们白搭钱也乐意啊。

为此,他们所有人暗自较劲起来,谁都不肯放过名留青史机会,都想成为那个被立在城门口碑上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冰雪已经完全消融,县城上下周围40几个村子都开始了浩浩荡荡准备春耕的节奏。

虽然40多个老农跃跃欲试,但贾安还是安抚住他们,让他们回去先把自家田给搞定再说。

这些人的家人早已等待多时,当初贾安让人把他们接过来也没说过准话,乡下人胆怯,谁也不敢真的就往县衙去打探消息,以至于他们一度认为自家老爷子可能回不来了,谁知突然有一天在家门口见着真人,顿时被吓昏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天诈尸了。

而等他们被人掐着人中掐醒之后,迎接的不是老父亲温柔的询问,而是如狂风暴雨般的责骂。

老农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去了衙门住几天,竟被人传已经死了,都是这群不孝子孙惹的祸。

而贾安要弄实验田的消息,也被这群老农们传开,大家吃瓜的同时也十分不看好。更有甚者都去劝老农不要趟这滩浑水。

“我说王大柱啊,你怎么老了老了还糊涂了!虽说贾大人的确说过成功的人会立书铸碑,但是要是失败了呢?要是粮食减产或绝产了呢,那可是衙门的公田啊,你觉得现代人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原本还十分兴奋的王大柱,顿时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他甚至觉得后背一身冷汗。

是啊,这要是失败了会有什么惩罚?虽说只是半亩地,但也是衙门的地,要是他搞砸了会受到什么惩罚?罚钱还是罚粮食,还是拿命来抵押?

想到这里,王大柱原本红润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还忍不住发颤,周围的人还以为他怎么了,赶紧去叫大夫,而王大柱也借着这个机会称病,再也不肯去衙门。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如王大柱这般的人被亲戚村民们或哄或劝或骗。总之,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都纷纷打消了去衙门公田做实验的决定。

等到外面村子春耕结束,来衙门这里报到的日子时,只剩下大约1\/3的老农愿意过来。

陈大高看着这些老农们,脸色那叫的更难看:“什么玩意儿,大人好心好意给他们一个前程,居然这么不识好歹,我呸,一群泥腿子!”

贾安脸色也不好,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善待他们俩,怎么还是一个个如同见了老虎一般怕他?

陈大高还在继续骂着,原本有些忐忑的农民甚至有了退意,贾安不想剩下的1\/3也跑了,连忙制止陈大高。

“好了别说了,即使不愿来,那么之后若是粮食增产了,明年春耕推广增产法子就跳过他们村。”

此话一出,原本打算跑路的老农顿时顿住了脚,如果他们这些人中真的有人走狗屎运找到增产法子,却因为自己的退缩导致全村人没法有更多的粮食,那自己不就成了全村的罪人了?想到这里,这位老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可不行。

贾安望向剩下的几个老农,朝他们行了一礼,见诸位老农有些惶恐的避让,贾安说道:“诸位能够前来履行承诺,本官十分欣慰。本官在此立誓,只要诸位中能用这些书上的法子增加产量,我会奖励钱。”

听到有钱拿,原以为会白做工的老农们顿时眼冒金星,其中一个老农壮着胆子问道:“大人有多少钱?”

“法子有效能增产的奖励五两,但是必须增产50斤以上才行,那种一斤两斤的不算数,此外我还会根据你们增产多少排个名,生产最多的一个奖励20两,第二个奖励十五两,第三个奖励十两,剩下的超过50斤以上就奖励五两。”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看戏的陈大高也忍不住心动了,可偏偏他很少下地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想了想,决定把自家老爹拉过来,最起码五两银子得赚到。

此时,另一个老农想到关键的一点:“那若是咱们用的法子不对,导致减产或绝产呢?”

诸位老农也纷纷望向贾安,希望不要罚的太狠,贾安扫视了一眼这20多亩地,虽然不算特别多,但这是衙门的公产若是罚的太轻,估计手底下那些官员也不干。

他想了想说道:“之后本官决定安排人把外面那条官道重新修一修,若是你们有人减产绝产了,一家最少出两个壮丁去外面免费给我修路去,当然饭是管的。”

此话一出,老农们瞬间哑然了,这不就是服役吗?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儿子孙子可能因为自己失误被人拉到外面去干着脏活累活,还要被人抽鞭子,心里就止不住的疼,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心生退意,想要离开。

却不料贾安早有预料,早早的就派人把守住周围,那些老农本就不比年轻时候,怎么可能逃得出人高马大的衙役,手中一个个都被拎了回来。

贾安看着如丧考妣的人们说道:“不想自己家人受罪,就老老实实的研究怎么增产,只要不是减产绝产了什么都好说。哪怕你们的增产没有超过50斤,我也不会罚,顶多就是没有钱拿而已,但是不要想着阳奉阴违,不用书上的法子去种地,我会找识货的农官每天监督你们,谁要是被我抓住了,你们就领一顿板子。”

有时候对付人就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他好处都给了,若不给些警告,这些人只怕还真以为钱是好拿的。

看着老农们认命的去拿工具,贾安心里默想:只期盼这几个老农,真的能够实现出增产的法子吧,否则自己在锦水县的威望可就要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