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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阮虎的商队一来,锦水县受影响颇深的不仅是五大家族,周遭的百姓也受益颇多。

所有与商队签署订单的酿酒的人家无一例外都挣了不少钱,看的原来一直在说风凉话的邻居好友们一个个眼红的很。

家中尚有多的酒水的还可与阮虎签订契书,而那些什么都没有准备的就只能狂扇自己嘴巴,埋怨自己自视颇高,白白错过了挣钱的机会。

城里的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周遭村子里的百姓。这年头,乡下人除了卖粮食卖菜卖柴火的时候能挣点钱,其余时候也只有趁着农闲去城里找活干才能挣那么一点点辛苦钱。

现在不过就是把随处可见的山货拿出去卖而已,都能挣起码将近半年的钱,谁会不心动?

也因此大家伙趁着商队还在的这几天,赶紧呼朋唤友的往外面跑去,但凡是能吃的东西,一窝蜂的全部扑上去,搞得周围的田间地头除了庄稼外寸草不生。

可惜这些东西顶多就是吃个新鲜,就算是晒成菜干在阮虎眼中也和垃圾无异。一时间人人哀嚎不已,他们觉得之前一个个冲到外面找东西的样子完全是白费功夫,甚至对之前幸运挣到钱的人家眼红嫉妒。

时间过得很快,阮虎的商队已经休整完毕,带着许多的货物准备继续往南出发。

除了从北边逃换来的东西之外,他也在锦水县这里购买了公家的药材,许多的烈酒山货还有不少保存时间长点的吃食,例如腐竹,粉丝之类的东西。

贾安公务繁忙便只将阮虎等人送出附近一条街的位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便匆匆赶回衙门。

忽然他想到什么,停下来询问刘县丞:“刘大人说起来,东市那边整顿好了吗?”

然而,此时的刘县丞正处于兴奋之中,完全没有听进贾安的话。贾安看他一脸傻笑的样子十分无奈。

刘县丞因为从阮虎的商队中挣了不少钱而感到兴奋,县城虽说也是官,但是真挣不了什么钱,他们家也顶多只能比寻常人家富贵一点,但比起真正的贵人显而算不得什么。

如今他什么都没做,不过只是随大流的跟着县令大人投点钱,在商队里面都能挣得这么多,那要是他把大半的身家都压在阮虎商队,下次回来的时候起码……

也因此,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愣是只留了少许能维持全家吃喝的银子,剩余的包括自己的月俸全部都投入到阮虎的商队里,看着阮虎一愣一愣的。贾安也好心劝他,虽然走商赚钱,但难免会有意外让刘县丞先把钱收回去,只投一两成即可。

然而,此时刘县丞早已听不进去,这就好像在赌桌上赌疯了的赌徒,只想着越赢越多,哪里还听进去别人的劝慰?

贾安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话,只希望这人运气没那么差吧。

文书卫德狠狠的在刘县丞腰上掐了一把,疼的刘县丞当场跳起来捂着腰恶狠狠的骂道:“谁,谁敢掐本官?”

周遭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若非念及是长官,只怕一个个早已忍不住。卫德没眼看的白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让他看向贾安。

刘县丞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他向贾安的目光多了些小心谄媚。

贾安无奈的看着他,说道:“刘大人,东市情况如何?这次阮大哥可是带了不少的牛羊马回来的,除了咱们衙门名额下的补充,其余的都可以拿到东市去贩卖,牛羊可以让平民百姓拿着凭证在东市登记采买,但是马必须交给驻城的士兵。”

刘县丞立刻正色回答:“回大人的话,下官已经将东市修整完毕,等到下次大集会师时,便开始贩卖牛羊。不过,这次采购回来的马匹数量有些多,全部交给兵队的话,估计还有剩余,倒不如马匹贩卖到府城去,也算是给衙门挣些收入。”

贾安赞同的点点头,看向周遭的衙役,想了想,指了陈大高的兄弟陈二强:“陈二强,本官书信一封,你带着一伙人还有那封信,将马匹运送到府城去,贩卖给府衙的人,至于马儿会去向何处,你都不用管。”

“卖马得到的钱财,你在府城的时候看看有哪些是县里没有的东西,将其采购回来,顺便看看有没有哪些匠人是愿意来锦水县定居的,有的话许以重金带回来。”

陈二强很高兴能够得到贾安的重用,这些天他跟在自己大哥身边,看着大哥忙上忙下的好不威风,心里早就羡慕极了。

现在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兴奋之余更加在心里坚定,一定要好好完成,这样他就能像大哥一样成为贾安左膀右臂。

刘县丞还有些疑惑:“大人买东西下官还能理解,这匠人,咱们县中不是也有吗?”

贾安无奈的摇摇头,之前让县里的人去修缮水利,破庙时,他便发现整个县也就两个木匠,一个泥瓦匠,铁匠什么的更是没有,以至于整个县想要使用铁制的农具,都只能去附近的府城采买。

一个县中的匠人可以少,但是绝不能没有,否则不管他想改进设施,还是翻新农具却发现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那还玩个屁啊。

听到贾安吩咐下去,刘县丞虽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又没妨碍到他自己的利益,匠人而已能买就买呗。

于是,由阮虎商队带来的影响渐渐的平息下去,紧张的春耕播种也早已结束,现在贾安就等着水泥赶紧运过来,这样就可以开始修缮外面的那条官路了。

这天贾安收到了来自自家师父林教喻的书信,他打开一看,顿时高兴不已。

之前贾安曾向林教喻诉苦过,说锦水县这边虽算是富县,但北边苦寒,文风不及南方兴盛,整个县也就一两个秀才,但贾安抽查过这二人的情况,却发现这两个人要么就是心思全部都压在下一次科考下,完全没有要教书育人的意思。

要么就是教的学生成才率不高,教法实在太过死硬。要知道,贾涵当初启蒙的那位夫子,可是贾安和贾寰千辛万苦请来的,不仅学识渊博更擅长变通,若让贾涵突然改变学习方式,跟着这样老师读书,怕会把孩子教成个书呆子。

为此,贾安宁缺毋滥,宁可再稍微等久一点,也绝不让贾涵去那位秀才的私塾里读书。

为此,他只能写信去求助林教喻。至于为什么不写信给贾寰和李承瑞?

第一,这二人现在在朝中算是得用之人,一个个都忙的要死,哪有闲空去帮他解决给儿子请西席这样的小事。

第二,林教喻可是广林书院的夫子,自然是认识许多有才之士的,请林教喻帮忙寻找,难道不比自己如同无头苍蝇强吗?

果不其然,林教喻在听说需要帮徒孙寻找合适的夫子后,立刻便在脑海中思索认识的人选,仔细寻找十几日之后,还真让他找到一人。

此人名唤乔裕,济南人士。原本也是广林书院的一个学生,虽不是林教喻的弟子,但也算是一个好学生,在林教喻看来,此人虽出身微寒,但有一颗向上奋斗的心,定会一片光明的未来。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乔裕在一次外出游玩的过程中,被街上的一匹疯马撞飞,等到众人把他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此人脸上留下了疤痕。

科举是看重应试者的外貌的,稍微面部有什么瑕疵或身体有残缺,都不能参加考试。

乔裕的脸又因为遇到的庸医,没有治好,左脸上留下了十分骇人的伤口,这下别说去参加科举了,就连平时外出都容易把周遭的小孩给吓着。

也因此乔裕终日郁郁寡欢,躲在屋内不可示人,即便有人将他强行拿出来,也一定要带着面具或者以袖遮面。渐渐的邻居们都送他一个外号:半面乔。

林教喻不忍心这么好的学生,因为意外而消沉至此,恰巧贾安在给儿子寻好的夫子,他便亲自登门找到乔裕,说服他去井水县做贾安家的西席。

乔裕却满口拒绝,在他看来,自己前程已毁,脸上也留有这么吓人的伤疤,别到时候还吓着人家的儿子,却被林教喻一通好骂骂回去。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这个因为一点挫折便逃避起来的懦夫吗?我是为了你的儿女,你自己看看周遭那些中举的人,哪个过的像你家这么清贫的?”

“你不是一个毫无地位的人,你身上还有举人的功名,是可以入官场做最低等官员的,而且还可以免去田税,哪怕你只是坐在家里面收租子,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你看看你,你给你妻儿们带来什么?”

林教喻看着这狭小的房子,一进来便能闻到一股霉味儿和臭味,乔裕的儿女和妻子消瘦的憔悴。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除了支付乔裕治病的药费之外,还因为乔裕过度消沉,整日饮酒作乐,搞得原本富裕的家庭直接破产,连周遭稍微好一点的百姓都不如。

林教喻看的他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拉过乔裕的儿子,握住他瘦削的小肩膀,命令乔裕直视儿子的脸:“你虽然不能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可你有儿子啊,趁着现在你还活着还年轻,多挣些钱多找些人脉,给你儿子铺路。”

“等到他将来成才,能够去官场上拼搏的时候,便不会因为自己既没钱又没人而举步维艰,你希望你的儿子将来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一生无法实现报负吗?”

而此时,乔裕儿子也十分配合的喊了他一声爹爹,乔裕也不知是被林教喻的骂声骂醒了,还是因为儿子的这声爹唤醒了神志,他痛苦的抱着孩子泪流满面,乔裕的妻子拉着女儿躲到一边,看着丈夫终于有些起色,感激的跪在地上不断向林教喻磕头。

林教喻连忙将人拉起来,看着面黄肌瘦的母女俩叹了口气:“今日的确是老夫多管闲事,但老夫也是不忍心看着有才有德之人蹉跎至此,你还是多劝劝他吧,总得为儿女着想。”

经此一事,林教喻又在家中等了三日。三日后,乔裕终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重新梳洗打扮一番,虽然依旧憔悴,但至少精神面貌看着不一样了。

林教喻欣慰的点点头:“这就对了,大丈夫在世,自当拿得起放得下,做什么那般自怨自艾的样子。”

乔裕安静的倾听林教喻的教诲,十分感激的向他叩首:“多谢您的教诲,只是学生从未为人师表,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不辜负教育和贾大人的美意。”

林教喻抚摸着胡须,满意的说道:“我们居然选定了你,便就是对你有信心,你放心大胆去做,涵儿那孩子是个聪慧的,领悟力强,你不用担心会把他教坏,只需要发挥你的长处即可。”

乔裕低下头垂思,他在想自己的长处是什么?还有那位贾大人的长子,真的如林教喻所说那么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