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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帝王家何来家事,只有国事,沧澜……也不外乎如是。

风清云悠,天朗气爽,逍遥门无忧公子自万俟言离开后,不知从哪儿得知妘姑娘近来繁忙,不辞辛苦的“绣嫁”,顿起侠义救助之心,一大清早便孤身一人,快马加鞭施展轻功至妘府,依知画所听而来的传闻,亦无忧还未进妘府大门,便吼吼道——要救色丫头早出牢笼。

闻此喜讯,妘瑶不觉欣喜若狂,只感心郁气结。

依妘姑娘透过表面所看到的本质,亦无忧若是都能起了侠义救助的不平之心,怕是她早已被人凌迟肢解,驾鹤西去了。

这只骚包的狐狸,摆明是来看她笑话的,指不定早都搜刮了一肚子墨水来“安慰”她,要不然,怎么孤身一人火急火燎的来了,都不见带个绣娘啥的实质性人物。

剖开春暖花开的表面,妘姑娘对这一本质甚是不满,遂轻飘飘摆手,朱唇轻齿,紧咬贝壳——

竹韵阁闭门谢客,来者请自觉左拐直走,再右拐直走,沿东南方向至前厅,或者经由大厅再拐出大门口。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无忧公子这一番左拐右拐再左拐的,好巧不巧的直接拐到了令人耳目一新,欣欣向荣的菡萏苑去了。

又听闻,二小姐妘妍曦那是肝火极旺,穿的很是清凉地去给无忧公子端茶倒水,表贤惠之心,后面更是仰慕之心不绝的大胆示爱,自荐枕席。

亦无忧来者不拒,单刀直入道一句:美人儿,是哪家花楼的姑娘,瞧着有些眼生。

亦无忧开启毒舌模式,一句话便将美人儿的如潮情意给击的七零八落,零落成泥。

后来这事儿不知怎滴就如火如荼的传了出去,继妘府大小姐妘瑶几番英雄事迹后,妘府二小姐妘妍曦也不甘落后的火了一把。并称妘府双姝。

妘丞相大怒,直骂妘妍曦丢人现眼,就这样敢于示爱,勇于追爱的妘府二姑娘又被禁足了。

直到建和一百二十一年十月初五——妘府二小姐妘妍曦及笈礼。

高朋满座,宾客哗然,妘府用来招待宾客的揽月阁今日很是热闹。

就算四日前妘妍曦自荐枕席的热潮一直未退,也并不影响达官贵人,贵妇小姐奔着妘丞相及明日就要过门的宸王妃而来,恭祝贺喜的心意。

妘姑娘也于昨日亥时,终是绣成了那朵金丝牡丹。

十月的暖阳隐隐跳跃于揽月阁的殿角琉璃瓦上。铺展开来,带着初晨的凉意。

白露晓曦下的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人,层叠的光圈打在她的肩头,自她如玉细腻的颈部捎过,一双氤氲沉黑的瞳透过斑驳的竹影,望向宸王府的方向,清如泉澈,静同子夜,凉风掠起的青丝衣袂下,她站了很久,似是要以这永恒的姿态站成一尊雕像,运筹帷幄间决胜千里外。

明日便是十月初六了。南帝口中宜嫁娶的日子,过了今晚,她们的合约便该生效了。

妘瑶转身,晨光雾霭下一道人影晃入眼帘,那人遥遥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因为逆光的缘故,无法辨出面部表情,是喜?是静?亦或者是怨,是恨。妘瑶正打算移步凑近时,那人影却先她一步动了。

杏眸桃腮,发髻高挽,载着满身风情,凝光而来,风情妖媚的粉妆上,微勾的唇角边那抹笑意却是温和寡淡。

都道是相由心生,这人千娇百媚的脸庞却和时常挂在唇边的笑意极为矛盾。

不是风尘女子的媚态,也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更不是高门贵妇的典雅,反而更像是佛家空门的平和,无悲无喜。

许氏?

今日妘妍曦及笈,能见到许氏并不意外,但眼下这个时辰,许氏不应该正忙着在揽月阁招待宾客么?怎么晃到她这竹韵阁里来了?若说是久居芙蓉苑,走错了道,妘瑶自是不会信的。

许氏对着妘瑶浅浅一笑:“竹韵阁的竹子很美。”

这算是解释吗?

妘瑶莞尔一笑:“那姨娘便多看会儿。”

似是没想到妘瑶会这么说,许氏温和寡淡的面色怔了怔,转眼看向身侧的一片竹林,

节节劲挺,晨光下的一片墨绿朝气蓬勃。

“我记得你母亲不爱竹子的。”

“嗯,母亲喜莲。”

许氏突然笑了,这一笑不再是温和寡淡的浅笑,染上了风尘女的娇媚,风情绝绝。迎上妘瑶不明所以的茫然眸子,像是在透过妘瑶看别人,又或许眼底并无焦距。

半晌后,许氏停下了笑,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寡淡。刚刚的羞花一笑,像是昙花一现般已快速掲过。

妘瑶眉头微微蹙起,总觉得许氏更适合肆意娇羞的笑着,一如她的杏眸桃腮,不似眼前这时常挂在唇角边的浅笑,常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至于在哪儿见过,却是想不起来了。

空旷如幽谷的呢喃低低传来:

“所以,妘府前厅莲花池里的莲花年年都开的极好,无一例外。”

年年吗?她怎么记得去年夏天一池子莲花可是一朵都没开,全都死了,为这事,妘老头气的不轻,饭都不吃了,差点把府里的几个花匠给就地正法了。最后更是不死心的跑去御书房,和南帝讨了几位御花园的花匠来,可惜无力回天,就连原因都没能找到,好好的一池子莲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枯了个干净。

“你为什么喜欢竹子?”

“啊?”

妘瑶讶然,今日许氏问的这几个问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怪异。

许氏笑,转身扯了一片竹叶下来,放在手心,垂眸细细审视着,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可以不说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

妘瑶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笑道: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闲来无事,效仿前辈中的清流文士附庸风雅的一点儿闲情罢了。”

几乎是在妘瑶最后一个字吐出音落的那刻,许氏摊开在掌心的那片竹叶,顺着指缝悠悠晃晃的飘了下来,

落地无声,连一粒尘灰也没能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