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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瑶不好意思的谦虚道:

“哪里哪里,绣的多了,这技术自然就能勉强入眼了。”

青璃索性也不找虐受了,直接抬脚出了门,眼不见为净。

不过有句话妘瑶可是肺腑之言,她在认识君谨宸之前,的的确确是拿不起绣花针的,怪只怪她精明伶俐,一点就通啊:

当时那件破嫁衣上的金丝牡丹,练就了她的这一手针法呀。

“既然能勉强入眼了,就好好绣。”

低沉魅惑的声音穿帘而入,接着一双金丝云锦织就的鞋子迈了进来。

出场拽的和二五八万似大爷,不是君谨宸又是谁。

妘瑶不以为意的撇嘴,手下银光闪闪的一根绣花针穿梭的更快了。

心下暗道:

又是那位碍着这位阴晴不定的祖宗了。她这么勤快认真的绣着,还要怎么好好绣一番。

“皇叔。”

紫衣入帘的那刻,君天澈的屁股就已经稳稳当当的从椅子上挪了起来,行了个标准的礼。

余光偷瞄一眼几步远处,依旧做的四平八稳妘瑶,眼睛里闪过一点惊讶和笑意。

“你待这里做甚?”

君谨宸眯眼看了门外青璃一眼,余光凉凉划过妘瑶,摔起抬腿又跨过门槛,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身后君天澈摸了摸脑门,支支吾吾了两句,对上同样一脸纳闷的妘瑶,急急忙忙便去追君谨宸了。

“切!什么态度嘛~”

妘瑶扔下手里的活儿,一双秋波潋滟的瞳转了几转,唇边缓缓渗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对着门外扯着嗓门喊了句青璃。

这边妘大姑娘拉着无辜的青璃准备“作奸犯科,”那边宸王府书房,君天澈正拘谨无比的看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君谨宸,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已经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君天澈却还是垂手恭敬站着。直到主位上那人优雅放下手中茶杯:

“何事?”

“天澈想求皇叔帮忙寻一人。”

君天澈说话间,拱手作揖,头垂至胸口神情严肃,态度真挚道。

“寻人?”

君谨宸小声重复一句,

“何人?”

“太子府侍妾,惠夫人。”

“慧夫人?”

君谨宸抬起左手,修长如玉的指节不紧不慢的扣打着身下的檀香木案几,咚咚咚的敲打声清冽干脆:

“一位废太子后院的无名姬妾,也有人劫?”

“实不相瞒,此人乃是御春楼当初名动京城的箐弈。”

君天澈神色略凝,坦诚道。

见主位上正襟危坐的人神色不变,君天澈面色微变。轻笑:

“原来皇叔早已知晓了。”

以他这位皇叔的能力手腕,能够得知太子府箐弈一事,君天澈并无多少意外。

弯腰又是一揖,十分恭敬道:

“天澈本也不太在意,可派人一连寻了几天之后,仍是音讯全无,毫无踪迹,这才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所以才来斗胆恳求皇叔帮忙。”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戛然而止,室内又是一室寂静。酉(you)时的风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扯着檀香木案上一本翻来半个的书卷,纸页轻颤。

“木已成舟,君天佑已死,那人就算劫了箐弈去也是于事无补,你又为何来求本王帮忙?”

君谨宸轻微抬头,一双幽深深邃的眸直视着下方恭敬站着的君天澈,云淡风轻道。

“她于天澈,有恩。”

字字贵重,掷地有声。蓝衣少年目光担忧,坦坦荡荡的单膝跪地,

“宫中有闻,废太子薨逝,死因不明。”

君谨宸起身,步履轻抬,步步沉稳,闲适而下。边走边轻描淡写的问道。

“其实,他中毒已久,我去过一次地牢,封了他大半筋脉,依照他的性子,定然是会拼死用功冲穴。如此一来,沉积在体内的毒就会随着血液,在体内逆行,此毒日积月累在血液里,早已和血融为一体,所以,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查不出来他是中毒而死。”

“你这一招“瞒天过海”倒是用的挺好。”

君谨宸站定,低沉魅惑的嗓音轻轻缓缓的笑开,绽开一室曼珠沙华。

“天澈不敢,只是母妃之仇,不能不报。”

烙在心头的伤疤,又岂是时间可以抚平的,有些人,有些事,又哪里是一句过往就可以掀过的。

“起来吧。人,本王自会去寻,祁哲一事,你做的很好。”

恒古的风吹着千年不变的寂寥,不断吞噬着那些曾以为可以渐渐忘了,却仍是死命搁浅在生命深处的伤痛。

蓝衣少年一身温和,玉冠束发。谦逊致谢。

正色道:

“天澈不敢居功,另外,梧州瘟疫一事另有隐情……”

“此事本王心里有数。”

君谨宸负手而立,高深莫测道。

“冷晗,还真是越来越适合这里了……”

闻言君天澈神色鄙夷,冷血至此,确是适合。

入夜,黑云压城,残月清幽,劲风扫过山脉,张扬狂妄的侵犯着城外杂草丛生的小道山崖,

呼啸声仿若被扼住喉咙的野兽般呜呜宣泄着。吹的城外一处光秃山丘上的破败木门哐呲直响。

暗处笼着的两道人影平稳的穿梭于月下。

一路带风,迎着疾风呼啸而上,站定到了这扇被风摔甩着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来的门前。

扣响了这扇摇摇欲坠的门。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遮盖的严实,密不透风的防护下,独留一双眼睛。

茅草屋内的烛火下,为首那人掀开头上的黑色斗篷,沉身问道:

“如何?”

“小姐,这位公子恢复的很好,暂无性命之忧。”

一郎中打扮的中年人,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躺着的人,如实答道。

借着暗的难以看清人脸的烛光,这才发现,低矮的床板上,正平躺摆着一人。

这人身上多处纱布,显然是重伤昏迷着,就连脸上也缠着不少纱布。难以窥其一二长相。

“海棠!”

女子身后跟着的那人,闻身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瓶子,掏出一粒药丸来,粗鲁捏住这位床上隐隐喘着气的人的下颚,灵活一抬,就把手里的药丸给床上的人服了下去。

“吃了我这么多灵丹妙药,若是还死了,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这一番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