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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儿恼得跺脚,世上怎会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但碍于身份,她又不敢多言多语,落人口舌,只好嘟着嘴站到了窦华容身后,免得给小姐添麻烦。

窦华容气定神闲地坐下,任由沈老夫人哭了一会。她实在抹不出泪花,嗓子也喊得有点哑了,咳嗽着指使劲儿:“去给我倒点水来。”

元儿是不甘心伺候这人的,但窦华容摆了摆手吩咐:“去,给老夫人倒杯水,再切两片酱肉来,给老夫人补充补充体力,吃饱了还有力气继续胡闹。”

老夫人脑子再运也听得出,窦华容这话里分明就是嘲讽她,怒目一瞪,元儿刚好把倒了的热茶和肉片端到了她眼前。她闹了半日,早晨闹绝食,到现在又渴又饿,坐在地上灌了一杯水,肉片几口就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元儿噘着嘴不高兴,老夫人斜睨了元儿一眼,一指头戳到她脑门上:“你这丫头片子拿什么瞧,哭丧个脸给谁看!”

元儿平白挨了骂,眼眶霎时便红了,动了动嘴想骂这老婆子两句,又想起她是小姐的婆婆,为了窦华容便又把气忍了下去。

窦华容看在眼里,脸色明显变得不好,淡淡道:“母亲哪里不满意,说出来就是了。”

老夫人听着窦华容的话,还以为她要服软,得意地扬了扬头:“你看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身为媳妇,不是亲手下厨房去做饭,随便切了点剩菜冷盘打发老太婆,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媳妇的?身为人妻,不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丈夫婆婆,整日里在府里耀武扬威,哪有女人跟你这样抛头露面!”

窦华容冷瞧着她:“若非我抛头露面,老夫人有银子花吗?若是老夫人当真硬气,从今日起,别花我窦华容一厘钱。”

她嫁进侯府的时候,老侯爷被人骗光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全府上下找不出二两银,要不是她这些年奔走经营,哪有她沈老夫人今日的酱肉吃。

老夫人让人拿住了把柄,就因为窦华容帮他们还清了外债,又添置了几处商铺,她在窦华容总是抬不起头,如今窦华容竟然把这事翻出来耀武扬威。

老夫人越发不饶人地撒起泼来:“蛮横的媳妇,竟这样揶揄长辈,我沈家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等蛮横的媳妇!我还是死了吧!赶紧给我三尺白绫,让我死了就清净了,不用瞧人脸色过日子!这个女人不得了,依我看,沈安策那个小畜生也不定是谁的种呢,冒充我沈家的孙儿!”

这话刺破了窦华容的底线,老夫人再哭再闹,窦华容都能秉持着教养,尊她一句婆婆,不往心上去,唯独不能骂沈安策。

窦华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猛然站起身来,老夫人吓得兀地止了哭,悄声地瞧了一眼窦华容的脸色,是真的生了气。

窦华容冷若寒霜:“老夫人既然一心求死,我也不好阻拦,元儿,开仓库取十尺上好的白绫给老夫人拿来,老夫人要三尺,我给十尺,免得老人说我小气。”

元儿腿脚利索的取了十尺白绫来,窦华容扬手扔到了老夫人身上:“夫人想什么时辰随意,我定会妥妥地打点好后事,给夫人穿金戴银,不让夫人失了体面。”

老夫人拿着十尺素说不出话来。

窦华容笃定她是不会寻死的,这样贪图享受的人,刚才还盯着酱肉吃的花生,怎么会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只怕心里比谁都怕死呢。

窦华容拂袖离去,回身却看见了沈成济抱着安策站在门口,安策写字累了,非要找窦华容,沈成济听说她往偏院来了,便抱着女儿来找她,顺便带着孙儿看望母亲,却没想窦华容扔了白绫到母亲身上,还扬言逼她去死。

窦华容对上沈成济的眼睛,他眼中那是什么神色?明晃晃地含着一句话“你竟是这般恶毒的妇人”。

寒意心底毒蔓似的攀爬到全身,将她冻僵在原地,她下意识地挺直腰背,端出一副强硬外表。

沈成济难以置信地问她:“华容,你在做什么……”

沈老夫人可算得了机会,抱着白绫大哭:“你媳妇,她要逼死我呀!我不过说了她两句,惹恼了她,她就要我死啊!成济,你母亲被人欺负成这样,活不下去了!”

安策不曾见过人这样坐在地上大嚎,吓得呜呜哭出了声,窦华容心里一紧,这样的腌臜事,还是别让安策看见,她对元儿道:“快把小公子抱下去。”

元儿赶忙把安策抱走哄着。

孩子一走,沈成济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华容,母亲年纪大了,就算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也是家中长辈,你这样咄咄逼人实在……刁蛮无理。”

沈成济进屋去扶他的老娘,将老夫人扶进屋里好言好语地哄着,老夫人朝沈成济添油加醋的哭诉一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窦华容在原地僵了半晌,离开了别院。

沈成济一连两日不曾理会她,两人刚因安策存了点温情,霎时间又消散的一干二净。

到了年根,窦华容要清理库存,还要打赏手下的掌柜伙计,人情差事一大堆,也没有心力去跟沈成济计较这个,只是闲暇下来,总觉得心里捂不暖。

元儿给窦华容添了个手炉:“小姐,我炖了些滋补的鸽子汤,放了党参黄芪,给您补补身子,小姐产子的时候破了元气,又过于操劳,一直没补回来,到了冬日里就畏寒的紧,得好生养着。”

她生安策的时候,刚还清了沈家外债,各们铺的生意也才起步,许多的交际应酬要忙,处处都要她亲力亲为,那时候她哥哥和父母就心疼她,她把所有嫁妆搭进去给沈家还债、置办产业,还给沈家添了儿息,沈家却没个贴心人疼她,太不是东西。

他们要她和离,带着安策回家去,她不肯。

是她不顾父母兄长反对,执意嫁给沈成济,也是她非要守着落败的侯府不肯走。

少年人便是如此,认准了便一意孤行,头破血流不肯回头。“小姐,您吃些吧,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吃饭。”元儿盛了碗热乎乎的鸽子汤,特地挑了几块煮得软烂没有骨头的肉搁进去,“您可不能这样不心疼自个儿。”

窦华容心情不好,没有胃口,正巧安策跑进来扑到窦华容怀里:“娘亲,我今天又学了好几个字。”

窦华容疲倦的面容上总算有了点笑意,将安策抱到腿上坐着:“是吗,学了那几个字,写给娘亲看看。”

策儿用他的小胖手在窦华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元儿赶忙趁着小公子在,将汤递到安策口边说道:“公子,奴婢刚熬了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安策喝了一口频频点头:“元儿姑姑的手艺最好了!策儿还要喝。”

“好,有的是呢。”元儿盛了一大碗来,使了个眼色道,“小公子,也喂给母亲一些呐。”

安策一拍脑袋:“怎么只顾着自己吃了。”

安策坐在窦华容的腿上,拿着小瓷勺往她嘴里递汤:“娘亲也喝一点,很好喝的,元儿姑姑手艺可好了!”

窦华容笑着看了元儿一眼:“你呀,就是知道哄小孩子。”

就知道安策递到她嘴边的东西,她是不会拒绝的,哄着安策给她喂汤喝。元儿的这点小心思被戳破,笑笑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才不哄人。”

安策见娘亲一直没喝,寻思是不是太烫了,又笨拙地把勺子放到嘴边吹,小心的不让汤洒出来:“娘亲,这次不烫了。”

窦华容让安策喂了一大碗鸽子汤,她不能辜负儿子的这份心,也不能枉顾玩儿的心。

安策跟窦华容一起吃过东西,献宝似的拿出一个木头的小玩意:“娘亲,你看这个,我今天才得的好东西,是个风骨木的小腰佩,还很香呢,娘亲闻闻。”

小孩子喜欢些稀奇东西本没什么,安策拿的小玩意雕刻得也精致,可窦华容一闻就皱了眉头:“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小木头上面裹了一层很厚的香料,是麝香。

安策把弄着小玩意:“是姑姑给我的。”

沈佳音给的。窦华容在心里思忖着,沈佳音虽然跋扈了些,倒也不至于存了害人的坏心思,更何况麝香这种东西,对女子的危害比男孩要大许多。

窦华容出了神,安策用五个指头在她眼前晃晃:“娘亲想什么呢?这个小骨木不好看吗?”

“好看,娘亲也喜欢,策儿送给娘亲,好不好?”

安策点点头,笑嘻嘻地送给了窦华容,窦华容交给了元儿收着,叮嘱安策:“以后不可以随便要小姑的东西。”

“为什么?”

“策儿想要什么,跟娘亲说就好了,小姑姑刚回府,有好些东西都还没有添置,策儿什么都不缺,该是策儿把东西给小姑姑用,对不对?”窦华容耐心地整理了一下安策的衣服。

安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明明觉得,小姑也什么都不缺啊。不过娘亲说得很对,男孩子是不能很小气的,也不能跟女孩子抢东西。

窦华容把安策哄睡了,带着元儿往沈佳音住的院子里去,沈佳音正在试衣裳,换了件粉红色的纱裙,对着一人高的铜镜转着身子,身边的丫鬟还不住地夸她:“好香啊小姐,这衣裳真好看!款式也是最新的。”

窦华容隔着这么远就闻见了衣服上熏的麝香味道,窦华容干咳一声,沈佳音看见了她,但她今天心情不错,便展开手臂对窦华容展示自己的新衣服:“你看,好看吗,是不是比你身上那件还好看。”

窦华容让她屋子里的香味熏得蹙了蹙眉:“音姑娘,府里有不少的好布料,喜欢什么样式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

“那不一样,这可是礼部尚书府的繁花小姐送给我的,繁花小姐不常送人东西的,只送给了我,还夸我身材好呢。”沈佳音简直乐得要上天了。

窦华容眉拧得松不开:“你跟礼部家的小姐素来没有交情,这才回来几天,怎么就这么熟了。”

“前两日京中的世家小姐相约去赏梅花,我也去了,赏梅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听说我是侯府的小姐,都十分尊重我呢。”沈佳音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元儿看她那副得意的样子,心里就不爽快,有什么好得意的,那些小姐给她三分颜面,不过是看在侯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是她家小姐罢了,窦国公何等身份,夫人也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那是要拿朝廷俸禄的,大公子更是年少有为,位列九卿。

如果没有窦华容在背后撑腰,谁会多看沈佳音一眼呢?

窦华容心里也清楚,那些世家小姐找个名目赏花,多是为了附庸风雅,吟诗作赋,沈佳音读书少,诗词念不出几句,背后不定怎么嘲笑她胸无点墨,一点衣裳玩物就把她哄得团团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除了让人耍作玩,还有什么?

窦华容面有不满地提醒道:“音姑娘,以后这种聚会,你还是少去的好,在家中多读些书,学些诗画……”

沈佳音听了这话就头大:“你怎么催完安策,还要来逼我读书,你就是读书读得迂腐。”

元儿好心劝道:“音姑娘,主母让您读书是为您好,怕您出去让那些世家小姐笑话。”

“谁会笑话我,她们对我都可尊重了。”沈佳音扫兴地坐下,一脸不高兴,“你催着你儿子读好书就行了,我又不是你儿子。”

沈佳音不听劝,窦华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将繁花送你的那些东西全拿出去扔了,一样也不准留在家里。”

沈佳音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愿意了:“这是繁花小姐送给我的,你凭什么干涉?说扔就扔。”

窦华容也没那么多性子跟她磨:“你稀罕什么,明儿让元儿上街去给你买,世家交往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比你精明的人多的是,这衣裳和玩物上惹了麝香,你整日泡在麝香里,身子不要了?”

“收了扔出去。”

沈佳音不让的拖拽着元儿:“你敢!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窦华容,你就是看不得我结交朋友,见不得我好!”“我若见不得你好,今日就不会来管你。”窦华容示意家丁上来拖住沈佳音,元儿利落地把她挂在屋里带着香味的细碎物件全收进了盒子里。

窦华容端坐在椅子上喝茶,任由着沈佳音哭闹,她今天就算是叫破天,这些害人的玩意儿也是一样都不能留。

沈佳音被两个家丁架着胳膊,挣扎着要踹人:“窦华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哥!快来救我,哥!窦华容杀人了!”

沈佳音大喊着沈成济,她的丫鬟春香仿佛得了指令,灵机一动,这等场面,除了去找沈侯爷别无他法,春香小碎步地往后退着,趁人不注意溜去找沈成济。

窦华容见沈佳音这副撒泼的模样便恨铁不成钢,跟她母亲简直如出一辙,不得好教养。窦华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胡闹什么!”

沈佳音蓦地禁了声,发狠道:“我是侯府的嫡小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也知道自己是侯府的嫡小姐?”窦华容冷睨她一眼,“那你就该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的体面,一个贵门姑娘,踢打吵闹,成何体统!”

窦华容的声音太过严厉,沈佳音一时竟不敢回嘴了。

窦华容眼眸里也内着火:“氏族之交,利益为本,根本没有情谊可言。你胸无点墨地混到那些世家小姐里,只是平白让人嘲笑。她们笑话你,便是笑话我沈侯府,今儿我窦华容还是当家的主母,站在沈侯府的牌匾底下,就得护着侯府的尊严,不能让旁人随便笑话了我家门庭。”

元儿打包好一应物件:“主母,收拾好了。”

“拿两件去还给繁花,告诉她,让她好自为之,沈侯府的人她动不得。剩下的全烧了,一会儿再给音姑娘拿件新衣裳,盯着她换好,将她身上那件衣裳拿去一并烧了。”窦华容面无表情地冷声吩咐。

元儿将收纳好的盒子交给家丁去烧了,用托盘盛了一件新做的衣裳,到沈佳音面前屈了屈膝:“音姑娘,跟奴婢回房去将衣裳换了吧。”

沈佳音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领口:“你要干什么,你敢脱我衣服?”

元儿恭敬道:“姑娘不需要奴婢伺候,奴婢可在屋外等候。”

沈佳音用力推开元儿,指着窦华容:“你在府里作威作福,迟早会遭报应的!有你这种女人在,这府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这就走!”

“好,准了。元儿,给音姑娘收拾东西,她的所有东西全都包好,一件别落,但我侯府的东西,半点也不准她带走。”窦华容拧着秀眉,“我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手。”

元儿收拾好了沈佳音的东西,她之前常住在寺庙里,顶多就是两件衣裳罢了,很快就打包好。

沈佳音抱着那包裹,咬着下唇,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身无分文,离开了侯府,去哪儿落脚安家?她自己又着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

窦华容跟她僵持了半刻,沈佳音呜呜地抱着包袱啜泣,窦华容方道:“音姑娘,是换下衣裳来留在侯府,还是即刻就走,自己选。”

沈佳音将包袱往地上一扔,哇哇地哭着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扔到地上,只剩了内里的白色中衣。元儿将衣裳递上去:“音小姐快穿好吧。”

“不穿!”沈佳音赖皮地坐在地上,抹着眼泪,“我就要这样让我哥看看,让他看看你怎么逼我的!”

正说话的公子,春香带着沈成绩进来了,入眼便是乱糟糟的一片,沈佳音穿着中衣坐在地上哭,而窦华容带着玩儿一众人,气势汹汹地围着沈佳音。

沈佳音看到沈成济来了,连哭带爬地朝他跑过去,索性连鞋子也蹬了,一下扑到沈成济身上,大声哭道:“哥!窦华容欺负我,她让人剥我衣裳,哥!还收拾好东西,让我滚出侯府!”

沈佳音哭得撕心裂肺,沈成济在她后背上拍了拍,皱眉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府里总不得安生。”

他前两天才刚哄好老娘,今儿沈佳音又哭起来了。

窦华容阴沉着脸,摆手让元儿将她换下来的衣裳拿去烧了:“是麝……”

话没出口,沈佳音便哭道:“她当初就是这么赶走楚真姐姐的,如今又故技重施要赶走我,哥,你当年没能给楚真姐姐撑腰,今天一定得给我撑腰,不然我迟早要被她害死的。”

提到楚真,沈成济和窦华容的脸色双双变了。

窦华容的心脏蓦地被一只大手攥住,霎时间紧得没法喘息,她与沈成济对视了一眼,只觉此刻的沈成济虽就在她眼前,却跟她隔了不止千里万里远。

沈成济难以置信地看着窦华容,楚真不告而别,真的是她赶走的么……

沈佳音看到窦华容强撑的脸色,心中很是得意,恶狠狠地指认道:“对,当时就是她,让人剥光了楚真姐姐的衣裳,连双鞋子都不留给她,寒冬腊月里,楚真姐姐穿着薄裤,上边被她扒得只剩了肚兜,赤着脚离开侯府,她有多惨,哥哥根本就不知道。”

沈佳音一指窦华容:“都是那个女人干的!就是她,逼走了楚真姐姐,当时哥哥不在府中,楚真姐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

沈成济不敢相信地一步步走近窦华容:“你竟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过楚真……”

沈成济的眼神堪比刀子,直剐在窦华容心上,戳着她心底最深的痛。听到楚真的名字,窦华容几乎要失了理智。

沈成济见她迟迟不答,便猜出了几分:“华容,我本以为你只是性格强势,没想到,你竟如斯恶毒。”

恶毒……

窦华容将手中的帕子在手中捏紧成团,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对啊,是我将她脱光了赶出府,沈成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是窦国公家的嫡出小姐,亲封的郡主,楚真是什么人,凭什么妄想与我同分一个丈夫,她不配。”

沈成济一巴掌扇到窦华容脸上:“妒妇。”

窦华容踉跄两步扶着桌子站稳,半边脸上火辣辣的发麻,两颗泪珠悄无声息地掉下去:“我善妒,我恶毒,我就是不甘与她平分丈夫。沈成济,但凡是用心的喜欢了一个人,就不可能容得下另一个人,跟她分享一份爱。”